(二十一)
后来。
沈诺言知道了,这个中年女人才是真正的院长。
张森等待的时机到了,他听到了警车声音,听到了人的声音,听到了,活下去的声音,他被救了,躺在病床上,哭的心有余悸。
后来。
沈诺言知道了,张森才是真正的义工,院长出差这段时日,麻烦他照顾这些病人,院长前脚上车走后,他打算打电话叫其他义工过来帮忙的时候,被一阵刺痛转身,昏迷过去。
醒来后就被绑在杂物室了,他起初反抗过,直接被小莲又一针下去,昏迷的不省人事。
小莲是个病人。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她妈妈一样是个护士,准备好道具,要给小孩子打针,打针的时候不喜欢哭闹的孩子,不哭不闹才乖。
可是她是个盲女人,看起来很冷静,实际上她真的疯癫,害怕打针的孩子哭闹起来,就有人来举报她,她的妈妈就是被一有钱有势强势的孩子妈妈举报的,打压她到死也不解脱。
小莲种种行为像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她的妈妈,做着她妈妈身前的事――替孩子打屁股针,温柔地哄着孩子不哭。
后来。
沈诺言知道了,那个走廊一头一直喊着“又死一个,又死一个……”的人有被害妄想症,那人总认为有人要杀他,死了一个又一个,下一个就是他了。
后来。
沈诺言才知道,301是没有人住的。那里没有爱收集灵感的小说家。
也没有那本上面写着:“那个人是个左撇子。在手术台上他一手执刀。血在流,死亡在蔓延。那些人去了哪。我在看。”的笔记本。
一切都是她做的的。只想着送温久进去见见那个埋在土里的叔叔――君也。
没有墓地,没有棺材,没有火化。
后来。
沈诺言知道那切割成一片片整整齐齐的肉,真的是猪肉,被老板,被顾客夸赞的好吃,新鲜的猪肉。
而不是,人肉。
后来。
沈诺言等人抓到了犯罪团伙,院门口的监控记录下团伙的车牌号码,他们全是为钱干事的团伙,刚从牢里出来,抓了人只管负责放在雇主面前,然后逃之夭夭。
后来。
沈诺言找到了那带血的鞭,和那些药膏,化验结果显示,祛疤的效果很快,很快就将伤口结痂了,只有医生会制作出来的药。
翻到了她的笔记本,开头一页就是祭奠叔叔君也。
知道了,君紫她不是无辜的人质,她是亲手开枪杀死自己叔叔的人。
她是罪人。
是个等待结束,苟且偷生的罪人。
可是她保证过叔叔要找到爱人,要让叔叔把关,看看她的爱人是不是过关,然后带着爱人去找他的。
这样,她的世界里,就只能有爱了。
沈诺言紧紧地盯着笔记本上渗透纸张的话,“叔叔叫我不要恨任何人。我应了。”
“所以,我只要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陪我就足够了。”
……
后来的天,都是艳阳天。
阳光很暖和,风吹来暖洋洋的。
五彩的光斑在树的缝间跳跃,跳跃在那夹着烟的两指间。
冰凉的,温热的,沈诺言点燃的烟草味,陈杰昆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绿叶上,无意识的揉搓绿叶,粘腻的绿色汁液摊在掌心,刺鼻的难受。
沈诺言和陈杰昆坐在那,风起间,只听到不知谁先开了口,被吹散,“疯子的世界,都这么恐怖吗?”
“只有……疯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