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笙早在被温君至侵犯之前就有严重的心理问题，对吗？”他们现在得到的信息少之甚少，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宋嘉笙要毁了温君至，可是为什么，她明明有很多种方式，哪怕，她直接让那群黑客朋友攻击温室企业，只要她发一个声明，她可以轻易让温室企业永无翻身之日，可是为什么，她要自杀？在被温君至侵犯之前，她就已经不是处女，那么对于这方面，或许并没有特别难以接受。
宋嘉笙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对现实屈服呢？明明白天的时候，她还字句犀利的跟他顶撞。
乔聍说不出话，泪水沾湿了头发，喉咙里溢出痛苦的哽咽，末了，她大口喘气，直到，再也不能动弹。
直到最后，她依旧抓着莫词的白衬衫
直到最后，她也没能提供有用的信息。
晚风萧瑟，木棉被风吹的摇摇晃晃，好像下一秒，就要倾倒下来。
“莫词，或许你最想知道的，并不是宋嘉笙是否有心疾？”萧南九护着火点了根烟，一只手插裤兜里，橙红色的火花闪烁了一下，紧接着烟雾缠绕，攀附着风舞动的轨迹横行。
“那你觉得，我最想知道的是什么？”莫词抬了一下眼镜，微微偏过头盯着他，他的眼睛很干净，黑白分明，因为熬夜和疲惫的缘故，隐约泛起了红血丝，用萧南久的话来说就是，他有一双让罪犯无处遁形的眼睛。
他是学心理的，心里的感知程度要比一般人敏感许多，从宋嘉笙自杀之后，他就不在状态了，这种感觉很奇怪，不像他。
“你其实更加关注宋嘉笙为什么会自杀，因为你心动了。”
他扑哧一声，低声笑了，弧度不明显，但的确是在笑的，而且是带有淡淡揶揄的笑意，“萧队，这是你的个人直觉吗？”
“嗯。”他很拽的点了下头。
“你错了，我们家，没一个直的。”
萧南久；“!!!!!!”
所以你特么的要把我掰歪！！！
可耻！
乔聍死了，他们只能从宋嘉笙的社会关系逐个排查，只是很可惜，宋嘉笙仇人居多，尤其是同行，没一个看她顺眼的，通讯录能联系的，也就只有莫昭和乔聍，就连心理医生的号码都懒得存。
三天，他们把能排查的都仔细查过，社会关系，上网浏览记录到手机银行卡支付的每一笔账单，很遗憾，没有一丝头绪，他们手中的线索少的可怜。
温氏企业其中国家有一部分控股，目前是查封状态，而攻击温氏企业的黑客也都出来自首了，目的明确，他们是宋嘉笙资助出来的，有几个甚至参与国有企业的技术部门，但这件事毕竟是违法的，他们都已经成年，需要承担法律责任毋庸置疑，他们这一攻击，温氏企业的漏洞无处遁形，什么洗黑钱，贩毒，各种问题都暴露出来了。
上面对这个案子催得紧，市局又迟迟拿不出结果，萧南九三天几乎没怎么合眼，着重调查宋嘉笙的社会关系，十分矛盾，却又挑不出毛病。
“莫词哥哥，我爱死你了！”张小棠好几天没看到肉了，更提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就算给她一大筐肉包子她都能大口大口咽下去。
镜子：“莫顾问，你再不来咱们老大都要发霉了。”
张小棠四处瞧了瞧，确定没有萧南九的眼线之后凑过去低声附议，“莫词哥哥，你小心点，独处时间长的野兽都有求偶的倾向，尤其是像我们萧队这种的，最恐怖了。”
莫词淡笑，说知道了，然后继续给其他人发放口粮，最后到萧南九办公室，正好碰上他出来续咖啡，前面的头发乱糟糟的翘起来一纂毛，衣服扣子随意解开了两颗，眼睛泛着生理盐水，下巴一圈都是胡渣，一股子昏昏欲睡的迷糊劲，与平时反差极大。
“萧南九。”他不确定的喊。
“呃?”萧南九懒懒的支起眼皮，抬眼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今天不来吗？”
关键是，他两天没洗澡，这头发，这衣服，他自己看着都嫌弃！
没等莫词回话，萧南九嘭的关上门，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整理的整整齐齐，从头发屑到脚趾盖严整的一丝不苟。
等他打开门，莫词还在屋外站着，手里提着一份寿司，他今天穿的还是白衬衫，干净整洁：“萧南九，你穿开裆裤的时候我都见过。”
“咳咳咳！”萧南九咳得面红耳赤。
啥玩意?
撩人不带这么玩的，要命啊宝贝儿。
“你不用觉得震撼，其实我觉得你的身材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好的，比例尺寸都很完美，唯一的缺陷就是……”皮肤太白，不像男人。
可实际呢，萧南九其实小莫词三岁，表面上看不出来这种差异，主要的原因应该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缘故，萧南九身高一米八九，随便往哪一站气势稳如泰山，所以从小到大，一般没有同龄孩子敢挑衅他，他一般不犯事，第一次还是因为莫词因为考了第一被同班同学欺负，他见义勇为然后被打的鼻青脸肿，不过真不能怪他没用，主要是那时候小，身高算个屁，顶多吓唬吓唬小朋友。
“停停停，莫词，垂怜我美色你直说，别拐弯抹角磨磨唧唧的，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套，你都能承认自己不是直的为什么不能承认对我情深似海，不过你不会以为一份寿司就可以打发我吧，至少得送一年。”不，十年。不，一辈子。
闻言，莫词轻轻舒缓了口气，心里估计在想，这孩子没救了，随即抬起一双淡如清汤的眼睛看他，嗓音清澈：“萧队长，您觉得自己哪方面可以与美味的寿司媲美，是爱吗?是责任吗？我为什么要为了你身上几块肉耗费财力?我又不是傻的。”
“你......”萧南九哑口无言，
艹啊莫词，两天半不见都学会堵我话了，长本事了。
“本来想电话告诉你的，但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当面说比较好。”他熟练的泡了杯茶，一只手往后倚着桌子，动作随意自然，一双杏眼拉耸着，声音有点凉，“这几天我查了很多有关于宋嘉笙这十年来的新闻报道和发行的歌曲，影视作品，完美的无可挑剔。”
“这些夸赞的话你确定有必要对我一再重复，还是你觉得我这人的气度比眼皮还要大?”
“你误会了，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人如果太优秀就肯定会引来很多人嫉妒，可是宋嘉笙那么耀眼，没有一个人会对她出手，哪怕是同艺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出道之后，星途顺风顺水，仅仅一年登顶，宋嘉笙的长相很出众，实力超群，但我并不认为这是根本理由。”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你是不是忽略了，宋嘉笙是你哥罩的，出道的时候就差恨不得拿万能胶粘在身上到处显摆，那是她们那些货色能近身的吗？”
“嗯，但我并不认为我哥会拿命去给宋嘉笙铺路，”
“你这是什么意思?”
“每个人的接触范围有限，或多或少喜欢宋嘉笙的作品但不一定会上升到个人，但是宋嘉笙的粉丝，几乎每一个喜欢的都是她的人，试问，一个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人，一有钱就砸给慈善机构，办学堂，扶贫，只要是自然灾害用得着资助的问题，上面一定不会少宋嘉笙的名字，如果她心怀大义那我无话可说，萧南九，要是你有钱了，会去做什么？”
“投资，炒股，反正能翻倍的生意都赚一笔，再不济存银行拿利息也不错。”萧南久说道，夹了一个寿司放进嘴里，咀嚼的声音有点响，他十分满足的点头，喝了口水继续塞了一个，没咬几口就吞下去了，吃相极其随意，却意外的可口；“莫词，你这寿司是我们学校附近那条街买的吧？好吃，就是贵了点，欸不对，你路过学校还是回学校看导师了？”
莫词目光毫无波澜，安静道；“宋嘉笙和我们一个学校的，天文系，我去了学校解她的相关资料。”
“和我们一个学校？？？”萧南久满脸震惊，“同届？”
莫词点头。
“不可能啊，宋嘉笙要是十年前也长这样，不可能在学校没火。”那么原因就是，她整容了！
“不是整容，她十年前就长这样，我见过她，在99号自习室。”
“怪不得没见过。”99号自习室那边闹鬼，位置偏僻，也就只有学生突击考试抢不到座位的时候才有那么几个人硬着头皮进去苦学几个小时，一般都不超过6点钟，主要是当时那件事闹的沸沸扬扬，传言是因为那间自习室里有一个学生被教授逼死了，死之前，他一直都在99号自习室复习，所有有人传他的鬼魂留在了那里，这件事是否真实，也没有人考究过，只当它是一个传说，不了了之。
“宋嘉笙是天文系的，但是那天，我却在她手上看到了数学系的必修，数学分析，我当时并没有怎么注意，只是略略扫了一眼而已，然后没过多久，大概是两个月后，那个时候换季穿的还是短袖，之后在大街上的LED显示屏里看到她发行的第一支单曲是穿的长袖衬衫，那首歌，叫噩梦。”他的声音很淡，却意外的很沉。
萧南久挺意外他能把十年前的事情记的那么清楚，他也看到了，宋嘉笙的第一首单曲，就叫噩梦，之前看着还没什么感觉，经他一说，反而有点瘆的慌。
“或许书是她朋友的或者是桌底下其他同学落下的呢？”
“前者我已经证实过了，宋嘉笙在学校几乎是透明状态，没有朋友，但必修课成绩很优秀，而且根据她的导师林添杨的描述，宋嘉笙理科非常好，高考的时候，语文拉了分只有八十九其他成绩都是优秀的，尤其是数学，你猜猜看?”
“一百二?”他们学渣的世界，一百二就很高了。
镜片在阳光中折射出一抹彩色的光，声线很沉：“一百五十分。”
她是那一届唯一一个数学满分的学生，第二名足足差了二十分，当时有很多教授好意劝她跨专业，但她没听，时间长了，他们也没怎么说了，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但这件事还是成为了他们茶闲饭后的话题，时不时就跟其他学生提那么一两嘴作为反面教材，实际呢，宋嘉笙名气声势浩大，学生们也无一例外的喜欢她，反而觉得她要是真选了数学系就不会出道。
萧南九突然愣了好半晌，“她的数学既然那么好，那为什么要读天文系？个人认为哈，就我们这样的，能把数学学好没点兴趣完全不行。”
“完全正确。”莫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有点烫，轻轻吹凉，“乔聍的死已经预示了我们如果继续查这个案子会有意想不到的凶险，我们不知道他们是谁，做什么的，他们也随时都能进行监视，行动，所以，我们的处境很危险，每一步都至关重要。”
萧南九敛了敛情绪，抽纸擦嘴，“你是想说，秘密进行这个案子?”
“对。”
他们一起搭档也有好几年了，莫词之前是担任温大的心理学教授，不过他们一直都有联系，后来也不知道具体原因，突然就转到公安了，他还记得那天下雪，霹雳怕啦的鞭炮声如雷贯耳，吓得他还以为家门口被人轰了，那时他刚处理完上个埋尸案的信息，端着枪下了二楼，打开窗对准了一楼，结果……是心上人啊。
“为了保险起见，你可以考虑下。”莫词放下了杯子，身子朝后面坐直，背部几乎贴着沙发背，动作随意自然。
“行，我会跟谭局汇报，你这几天调查宋嘉笙就查到了这些?”
“不止。”莫词脸色微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