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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逃亡

出城之后,赤裸上身满身是血的少年已经顾不得任何事情,抢了匹马便立刻朝西驰去。路上,少年遭遇种种堵截与追杀,可是好在自己留有余力,尚可应敌。途经商洛一村,少年已是精疲力尽,躲到一处山洞之中便再也难以起身,趴在地上便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开始入梦,梦中,他梦见了白衣女子,梦见了莲儿,梦见了肖老,又梦见了自己小时候和莲儿一起玩耍,再后来,他又梦见了上一个自己,那个自己庸庸碌碌过着自己的一生,非是无可奈何,竟是本意为之。梦见这样的自己,少年也是无奈的自嘲起来。

后来,少年似是因山洞太冷,不由转醒,看见全身溃烂的自己,少年也只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饿了,他突然想到绿洲客栈的酒菜,那里的甜粥,现在想来还有点好吃。不知二哥现在怎么样,现在伯云宗与我氏反目,怕是又要在炎晖帝国掀起一翻腥风血雨了。不过好在有源殿维护,应该不会有大乱。哎,那小丫头怎么样了,不会因为我哭吧,那可就太难看了,让女孩子为我哭可真是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希望花柔与王孝天能多多替我护他吧。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太弱了,自己若是有能力足够强大,那李子维也不至于对那小妮子起色心,若是自己血脉觉醒,我娘也不会独担一国之任。这次我要活了,我便去那蛮荒之地,去寻那炎狼血晶,瞧瞧我这血脉到底能不能觉醒。可惜,我怕是没机会了,真不想饿死在这里啊。

想着想着,少年再次昏厥过去,似是就快没了生机。洞穴里一片漆黑,若不是有月光照在洞口,这里看起来毫无生气,可没过多久,只见少年身体开始慢慢变亮,暗淡的血光慢慢笼罩在其身旁,那少年身上的伤口也开始慢慢内翻,像是开始愈合,血液里不断有点点血光闪耀,几瞬之间,少年的伤口与胸上的拳印全都消失,像是本不存在一般。就这样,少年在洞中一动不动躺了足足数日,若偶有人入这山洞,见此模样,怕是会吓的逃也出了去。

就在少年转醒之刻,已分不清时日,直觉自己饿得发慌,喉咙渴的发涩,本还精壮的胳膊,现在只剩下皮包骨,但想到自己没死,也是万幸中的万幸,自己查看了一翻,发现身上的伤都好了不禁有些奇怪,但现在没有心思管那么多了,只想出去找找水喝。于是便踉跄的走出山洞,去寻找食物。

少年在上间寻得一处水洼,顾不得脏与不脏,便直接跳入了水中,好好清洗了一翻。在洞中躺得数日,身体烂臭之位甚浓,清洗之处,更有血水渗出。走到洼边,随意找了几个果子填腹。虽然还是饿,但在这山中过活不是办法,更何况自己毫无力气,别说抓动物了,就是爬树摘果子都是难事。于是不再多想,找了一个木棍,倚着木棍,想着山下走去。

路上,少年看到一处浓烟直立,想必是有村庄于此。便朝着村庄走去,此时,身后走来一批队伍,队伍前边是几个身穿胄甲的彪形大汉,而后面则是跟了一堆着装朴素的普通人,看他们的样子,像是种田的农村人。这群普通人两两一队,一前一后的推着一辆担车,上面裹着草布,里面似是放着什么东西。少年杵在一旁,看着他们从身边经过,没有上前询问,他知道这应该是当地的长行健儿。也就是俗称的雇佣兵,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种队伍一般不做人事,钱到位,事全会。自己问什么,他们也不会说。相反,若是自己也在他们的悬赏里,倒是活生生的送上门去了。待得他们走后,少年也是缓缓向村庄走去。

到了村庄,发现村庄前摆着的到处都是此等担车,走近一点隐隐约约能闻到一股恶臭味,与当时在伯云宗宗外闻到的味道如出一辙。少年心中略感疑惑,可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找一户人家讨碗饭食。少年沿路寻了好几户人家,发现敲门后根本无人回应,无可奈何下,只得再去别家看看。直到少年敲了一户人家后,半晌过后,少年在门缝中看见一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屋内那人似是也察觉到少年看到她时,立刻收回了目光。片刻后,大门打开,里面走来一位老人家,老人家四十有余,身后跟着两位姑娘,都一脸警惕的看着少年。

少年见人开门,知道来之不易,立即道:“老大哥,我是过路的人,多日未食,太过饥饿了,不知道能否在您家讨点食物,我有银钱。”说罢,少年掏出银子。似是听到面前如此邋遢之人发出这样年轻的声音大感疑惑之时,那老人家也是心生怜悯,可就准备放少年进来之时身后一个女声传出:“父亲,此人来路不明,留这人进来,怕是坏了村子的规矩。”

“姐,这人如此邋遢,哪里像个坏人,看他那么可怜,放他进来吧。”身旁,一位声音更加轻柔的女子说道。

“公子也是苦命之人,快快进来吧。”那老人家似是也很同情少年,对着少年道。

“多谢老哥。”待得少年进门后,那老人家看了看外面都紧闭的人家后,便速速关了门。那稍大一点的女孩看父亲还是把人放了进来,不禁瞥了一眼少年便不再多说进了房门。“小兄弟见谅,我们这村子特殊,很少有外人来,基本上也是不会放人进来。我那姑娘也是担心我家安危才会这样,我叫叶贺,我那大女儿叫叶轻,身边这位是小女儿,叶眉。”叶贺对这少年解释道,身旁的叶眉看着少年眼波中露着些许同情,也是微微行礼。“小兄弟这是怎么了,看你也是不缺钱之人,怎会衣衫褴褛。”少年心想若是说出实情,怕是又要被赶走了。只得道:“我与我妹妹本在山间闲游,不料遇得山上猛兽,我为保护妹妹,不得不与野兽厮杀,在山洞里昏睡多日,才落得此番田地。今日方才转醒,路上看到这里好像有村子,才到此想要口饭吃。”二人听了满眼震惊之色。

“小兄弟如此重情重义,眉儿,快去重新生火,给公子饱腹。”叶贺听到这里,对着自己的女儿说道,身旁的女儿心生敬佩,也是对着少年行礼后便去了厨房。

“公子叫。。”少年立刻道:“小生吴言,老哥教我小言就好。”

刻后,叶眉,便端着碗筷到了少年身前,把饭递给了少年后,少年也顾不得狼狈,立刻开始扒饭。叶眉看到掩嘴轻笑道:“言公子,你慢点吃,不够还有。如今你活着出来,不知你那妹妹如何。”少年看了看那姑娘,略感尴尬,扒饭的手也是慢了下来。“妹妹应该回家了,想必也会派人来寻我吧。”叶眉略感伤感道:“这么久了,还寻不得你,怕是以为公子。。”说到这里,叶眉似是深有同感般,竟开始落泪。少年看着叶眉,心感惭愧,便道:“叶姑娘莫哭,我还不还活着,自能与我家人再聚。”

姑娘见状,也有点不好意思,擦了擦眼角对着少年说道:“洗澡水我已经烧好了,公子吃完饭可以去清洗一番。我去给公子准备床铺,今晚公子将就着睡这外面厅堂吧。”

“多谢姑娘!”少年见这姑娘如此厚待自己,心生感激,对这姑娘行礼道。叶眉笑了笑便去准备床铺去了。

一夜无话,少年早早的醒来,起身想去茅房可不知茅房在哪,便四下寻找,待到找到之时,突然看见叶轻从里面出来,少年有点尴尬,当下偏着头站在一边。而叶轻看到少年站在那里就不这么想了,看着站在这里的少年,当下立即怒道:“臭乞丐,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以为你换了着装干净了点,像个人了,爹不在的时候却鬼鬼祟祟偷窥别人行私事,果然昨天就不该放你进来。”说道这里,叶轻的脸也是微红,但脸色依然有些难看。少年被她说的有些不悦,但是毕竟在人家里,也不得不好生说道:“叶姑娘,在下并无此意,我与姑娘一样,憋了一晚,想来方便一下。只是不知道茅厕在何处,便四处寻找,走到这里,便看见姑娘刚刚出来。多有得罪,还请姑娘勿恼。”

“谁跟你一样,男女有别,怎能一样。看你文文弱弱以为是个好好先生,没想到说话如此俗套。”叶轻稍微缓解了点,但听到少年这么说道脸色红润起来立刻狠声道。少年心想,我这说的俗套?那我不说茅厕我该说什么?如厕?人要尿尿不是天经地义吗?此时,被两人吵醒的叶眉也是揉着眼睛从房里出来,一脸迷糊的看着二人,似乎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疑惑的看着姐姐。叶轻自然是不想再说这事,便一甩手回了自己房间。叶眉看着姐姐气急败坏的回了房间,走到少年身边温柔的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少年看到说话的姑娘,此刻心情转好,说道:“没事,刚刚我多有冒犯,准备如厕之时,碰巧叶轻姑娘刚从来面出来,着实有点尴尬。”叶眉听得不禁噗的一声笑出来,还有这么巧的事,“你别怪姐姐说话尖利,她其实人很好的,只是外表一副惹不得的样子。”听得此话,少年哪还有什么不快活的地方,看着眼前的叶眉如此温柔款款,想必以后长大了也是个贤惠的漂亮姑娘。被少年盯得久了,叶眉似是有点害羞,脸红道:“你还不去如厕,也想让我等得久嘛?”说完,便是把脸撇在一边,不去看那少年。少年有点不好意思,打个哈哈就进了进去。

吃早饭时,少年拿出身上的银两,放到桌前,对着二女说道:“昨日留宿之恩,言某没齿难忘,这点银两报不得大恩,但想来在下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早饭过后,在下便会离开,若日后还能相遇,言某必会再来重重答谢。”

“就这?谁稀罕你那点银子。真要报恩,不妨充当苦力,我们路上还轻松点。”叶轻看了看台上的银两不屑的说了句。叶眉用手轻轻的扶了抚姐姐示意不要再说下去,叶轻哼了一声,便道:“看你这么孱弱,也没点什么本事。”

“言公子不等我爹回来再走吗?”叶眉知道少年要走,有点不舍的道。

“已经叨扰多时,在下感激不尽,不过叶轻姑娘刚刚说的苦力是什么意思?在下从小淬体,虽不是术士,看起来瘦弱,但当苦力自是没有问题。”

叶轻和妹妹对视了一会,看妹妹示意不要再说的眼神,轻笑了一声,说道:“听妹妹说你因为保护你妹妹与猛兽厮斗,想来你也有点本事,你来村庄也看到了吧,村口停着不少车子,那些东西都是我们要运的货,我爹和这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是替一帮雇佣兵干活,最近一段时间,我们都是负责运这些东西,也不知是什么,难闻至极,真是臭死了。你若是想帮我们,就随我们一起把这东西运到西山荒谷。”

“西山荒谷?你们要去那里?”少年陡然一惊,这不是正是自己想去的地方吗?

“就是西山荒谷,此去一趟就是一月有余,不过看你心念家人,怕是不愿当苦力吧。”叶轻吃饭早饭双臂环在胸前,看好戏一般的看着少年。

“姐,别说了,人家不过来我家住了一晚上,我们又没怎么样,还真让报恩不成。公子与妹妹分别多日,定是思念自己家人,你还让他。。”

“我去!”少年打断了叶眉的话说道。

“公子,切不可意气用事。”叶眉听得此话更是着急起来。

“哦?我们可没逼你哦?”叶轻狡黠的看着少年。

“叶眉姑娘,叶轻姑娘,不是在下意气用事,而是在下去西山荒谷却有要事。”少年停下碗筷,对着两人郑重的说道。

“这。。”叶眉还在犹豫之际,叶轻拍手道:“好,既然这样,正好你在路上就和我爹一起运货,也替我和我妹妹省了力气。待我爹回来后,我便与爹商量。此去路途凶险,我在这里先给你提个醒。”说罢,便开始与妹妹一起收拾碗筷。

厨房里,叶眉对着姐姐说起来:“姐,押货要一月之久,路上又可能会有危险,你怎还叫人家去。他又不是术士,真遇到事情了怎么办?”叶轻听着妹妹有些埋怨的话语,笑着说道:“你啊,这才跟人家相处一天,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早看你对他有意,是不是昨晚他洗完澡你见人家相貌不凡喜欢上人家了?”听得此话,叶眉立即羞赧起来。“姐,你休要胡说,言公子危难之际愿意舍身救自己的妹妹,说话做事十分得体,是个重情重义的君子。”

“什么重情重义,人家就他自己妹妹,这就重情了?再说了,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也未可知。是不是重情重义路上便知道了,我这不是把他留下,你也好与他多相处啊。”

“姐!你说什么呢!不与你说了。”叶眉一脸嗔怪的看着叶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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