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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宗尚玉,”系统的声音非常清晰,他睁开眼,自己在钟楼顶上,洛弦泽也在他身边,已经醒来了,系统就在他面前,他们同时起身,没有跟对方说一句话,“宗尚玉,还有一分钟,隧道就会开启,我允许你送他出去,仅限三十分钟。”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但他识相的离开了,他们的气氛很诡异,最后隧道开启,洛弦泽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但是停在隧道口内,宗尚玉道:“其实管理员还有另一个能力,我能满足你一个愿望,只要我能做到,我会拼尽全力。”

“好,我要跟你在一起。”

“其实,我们的心已经在一起了不是吗?这个愿望早就实现了,洛弦泽,请重新选择。”他的口吻跟系统很像,这就像职业病,他对每个玩家都是这样,似乎也包括自己的爱人,“玩家洛弦泽,请重新选择。”

洛弦泽的心都冷了,但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好啊,我换一个,我现在就要死,立刻,马上...”这下换宗尚玉了,风水都是轮流转的,他伤他的心,他颤抖着嘴唇,缓缓地说出一个字:“好。”

不知道为什么,洛弦泽发狂的笑起来,然后走进隧道深处:“宗尚玉,下辈子就别见面了。”“好。”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越来越浅,听不见别的声音了,什么都听不见,宗尚玉最后好像又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恨死宗尚玉了,就算如此,可他就要离开了,死了,离开了,就不会心疼了。终于,他的呼吸停了,窒息感,绝望感包围着他,他感到快乐,身体也开始冰冷,令他不悦的却是心跳一直在微弱的跳动,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袖。

就算死了,心脏也在为你跳动。

刹那间,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心跳慢慢的增长,呼吸也有了,身体不再冰冷了,整个人又活了过来,两道声音同时在他耳边响起,一道是妈妈的,另一道声音是宗尚玉的。

“对不起...”“弦泽!弦泽!别吓妈妈!”

“我做不到。”“弦泽,睁眼看看妈妈...”

“我太自私了,自私到我无法完成你的愿望。”“弦泽...呜呜呜呜。”

“我们就快要结束了,你将永远听不见看不见我。”“都是我不好,我真不应该让他在这种天气出去...”

“但是,我爱你。”“弦泽快醒醒好不好,妈妈心脏受不了啊。”

洛弦泽终于满足了,一句“我爱你”就能满足,他笑道:“我也爱你。”

随后,他便睁开了眼睛,白色的病房,冰冷的病床,温暖的阳光,它很刺眼,就像是宗尚玉,洛弦泽摇摇头,自己中毒了,无论是什么都会联想到那个人,但是...宗尚玉是谁?

“宗尚玉...”他念了一遍,毫无根据,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境很复杂,但是感觉很有意思,可是梦里面讲的是什么,他却一个字也记不得,只有宗尚玉,这个人跟他肯定是很重要的关系,不然为什么只记得他一个人。母亲在医院陪到他出院,算了,管他什么宗尚玉,珍惜当下才是最好的。

他相安无事的考过了研究生,他不打算继续读了,准备找个工作,再找个对象,然后安安静静地过完余生,他有两个选择,可以在学校直接就任老师,工资挺高的,但是可能会疏远母亲,这天,他回家准备跟母亲商量一下,到底是出来,还是做老师,他经过那栋废弃的大楼,医生说就是在这座废墟里找到他的,当时他整个人被压在那块石头下,几乎接近死亡,但是他母亲不放弃他,没想到竟然活了过来,他们只觉得这不科学,洛弦泽一个唯物主义者竟然接受了。

他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突然,钟声响起,再一看表,他自言道:“原来已经九点了,这么快吗?”随后清理了一下脑子,然后回家了,他不知道,如果他走进去看了,会被再次卷入游戏,运气好一点就会遇见宗尚玉,如果真的碰到了,宗尚玉这辈子都不会让他走了,万幸,他没有。

“咚!”洛弦泽脚下动作停下,他想起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响起,宗尚玉这个名字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现在觉得这个人恐怕并不是梦境中的人,可能是现实中存在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在意,他到底是谁?他做了什么?他救了自己...

他眼前一亮,钟楼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再一看时间:9:10,九点十分为什么会响起来,钟楼?时间?十二点?不对,是二十四点,耶稣的教堂,愚人节的礼物,万圣节的鬼怪...好奇怪啊,这些都是什么?他为什么会想到这些毫无逻辑的东西,教堂里的时钟,愚人节的钟楼,万圣节狂欢里的时间,中秋节的圆月,都跟时间有关系。

他想起来了,他很高兴自己想起来了,但是一想到宗尚玉就无法笑着,他很确定,宗尚玉又抛弃了他一次,两次了……

他一时间想起来了太多,最后晕倒在大街上,他又睡了蛮久,宗尚玉在这,怕是又要说他身子弱了。他是被笑醒的,他希望自己永远都别醒来,他的父亲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这是他醒来第一句话,他母亲也在边上,他以为母亲会帮他,但是没有,她反倒说了他几句,“这是你爸,我们...复合了。”

“为什么?!”她就是说自己是被逼的洛弦泽都信,但是她是自愿的?不可能,他们只是复合了,没有说是怎么样,“妈,他是不是逼你了?”

“没有,瞎说,我们都是自愿的。”

“但是!”“好了,紫禹,我跟他聊聊。”

她的嘴唇懂了半天,最后还是出去了,“儿子...你恨我是吗?”

“是,”非常干脆,洛弦泽真的特别讨厌眼前这个男人,“你当初在我十八岁生日上跟我妈提分手,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你在我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变了,你打我骂我都随你,我认了!但是我妈...你竟然能把她赶出家门,她为了我,也为了你把工作辞了,你怎么能这...”

“你是不是去了另一个世界?”洛弦泽哑巴了,他父亲怎么知道的?根据宗尚玉的说法,这里的时间跟那里的完全不一样,而且为什么他会知道洛弦泽去了那里?他第一次头脑短路了,他很绝望,很崩溃,很兴奋,很无奈。

“我为什么会在你生日那天提离婚?因为我被盯上了,我为什么知道?我的朋友,他疯了,拉着我说他看见鬼了,没天回家都能在对面窗户看见一个女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起初以为是女孩的习惯,并且告诉了物业,物业说并没有什么女人,那栋楼都没有住人,后来我也遇到了,我也开始精神不正常,还差点做了对不起你妈的事,你可以放心的在我和你妈面前说这些事,她虽然没有参加过,但是她很相信我,所以你不用讲心事埋着,诶你这...”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洛弦泽保住,然后放声大哭起来,他父亲参加过游戏就知道有多苦,但是对于洛弦泽来说最苦的是明明爱人活着,却见不到他,“爸...我想他了……”他父亲并不知道那个所谓的他是谁,但是能让他儿子哭的这么厉害,恐怕对他的感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爱他。”洛弦泽喘着粗气,“我真的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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