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叶闻声走了出来。
简书看着他不吱声,江城叶道,“我也来溜达溜达罢了。”
简书盯着他看了两分钟,莫不吭声地走向自己的爱车。
车库的车都有专人保养,坐在跑车里,看着外面站着的男人,正要驶出去,就听男人冷着嗓音说“今天不适合在蟠龙山上跑,太危险。”
简书倒是笑了,“我从来不做我没把握的事。”说完车就如离弦的箭一般开了出去。
江城叶看着已经冲出去的跑车,心底微动,坐上了自己的车,撵了上去。
两人出去不到片刻就落起了大雨,雨水砸在车上,噼里叭啦的响着,开出一朵又一朵水花。
江城叶跟在简书车后面,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简书的车技:
野。
车子在本来就险的盘山路上行驶着,好几次飘移转弯都是九十度直转,轮胎与公路划出尖锐的声音,水花四溅,有一段路是连续上坡弯道,且没有护栏,十分危险。这段路在晴天来跑的人都不过尔尔,何况雨天?
这段路比起之前的要狭窄许多,一侧山壁,另一侧是万丈深渊,走不过几秒便是九十度的险峻弯道,但简书却恍若无物,自顾自的驾驶着跑车,丝毫不见因为路况而减速。
好几次江城叶都以为简书要直接冲出去了,但在危急关头却又转了过去。
因为顾着简书,所以他与简书的车一直保持着距离,跟在后面。
直到简书稳当的到了山顶。
在后面的车里的江城叶心里才松了些那根紧绷着的弦,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权当是为了那晚上那声哥哥。
[群众:呵呵,呵呵,呵呵呵,江少,您老要是因为这妹子喊您声哥哥就这样儿的话,那咱叫您那么多声大爷,您咋啥反应也没得?嘿,咱这暴脾气!(脾气归脾气,但你大爷依旧是你大爷)]
他在车里看着前面的跑车,半晌没反应,雨水在挡风玻璃上淌出一条又一条小河,影影错错只能看见前面一个迷蒙蒙的大概。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跑车里的简书终于有了动静,开了车门出来。江城叶一直盯着前面,见那丫头开了车门下了车,微微蹙眉。
简书一直都在想,如果自己当初按照原定的计划跳了船,如果自己不自以为是,不妄自尊大,如果自己不固执己见的去和虎鲨缠斗,是不是他们就不会死?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有那样的结局?他们也才弱冠之年,青春正好啊!
十九岁的简书一身本领,阳光积极,自信骄傲,但是,那是十九岁的简书,十九岁以前的简书从来没有那样憎恨过自己。
那一场爆炸粉碎了她所有的骄傲和自信。
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天才与神人,有的只是血泪与汗水,她也不过十九岁罢了,因为肩上的担子太重,她已经很久没有直起过腰脊了。
在那以后,她锋芒尽敛,处事圆滑,退居二线,得过且过。
她呆在那里犹如自虐一般,会想起以前的伙伴,会想过往他们相处的每一个瞬间,会想起他们端着洗漱盆笑着叫她副队,叫她简姐,会想起她的队长温润的脸上挂着笑,看着她说“你要平安,你好活下去,你要好好的回去。”可离开那里,她的心里又犹如被挖走了一块,又空又疼。
上面让她带根竿回去,实际上哪有什么别的人,就是让她回去罢了。
现在的简书不是以前的简书,现在的她心里满满的犹豫,她不再果敢,不再无所畏惧。
简书扬起了头,任由雨水拍在脸上,打在身上,她无端的想笑,想着想着便笑出声了,脸上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车里的江城叶看着外面的姑娘那般模样,到底还是坐不住了,眼底满是心疼,随即开了车门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