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会使体能下降。”竦诗一脚踢开扑上来的尸体,挥刀砍下尸体的头颅,尸体的头和躯干立即散落在两处,她的动作熟练的仿佛是切菜,章琳一看,胃部再一次不适应的翻涌,竦诗回头看了她一眼苍白的神色,“饿死不至于,但如果有突发意外,你将没有自保能力。”
“啊,阿诗……”竦诗这突然冷淡的语气,叫章琳愣了愣。
“我是说,如果你没有自保能力,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竦诗接下来这句话,打消了章琳猛然拔起的不安。
事实上,转过身去的竦诗眸色可算不上好的,她又不是一个傻子,精明得很呢,章琳的反常和心虚,苏全对章琳的抵制,她都看在眼里,竦诗挥刀砍下一个人头——事实上,她在火葬场见到章琳的那一刻,就没有相信她,包括看上去对她没有任何恶意的苏全。
她都在防备着。
竦诗重复作者开锁砍头的动作,这地下室很大,尸体也多,脚下头身分离的,却还在抽搐四肢的尸体多到将近没有下脚的地步,做着重复又费力的事,直到手腕酸疼也不能停下而耽误时间。
到最后争分夺秒。
地下室是独立的供电系统,子弹毁坏总电闸的枪声与歌声同时响起。
“哐当!”没有灯光后的黑暗里,这是长刀掉在地上的声音,三个人聚在一个伸手可触的范围里,歌声经过削弱,却依然让他们头昏脑胀。
这吊在半空的感觉糟糕透了。
头晕,失衡,恶心,胸闷,压抑,竦诗坐在地上,低头一动不动,不想动,不想说话,到落在身边后,在地上躺着,她也没再去拿,因为手腕已经脱力了。
“吱~”
“砰!”这个叫声其实混在不协调的歌里并不起眼,但是枪声几乎与它同一时响起,这一声枪声近在身边。
竦诗抬头,然后向苏全的方向看过去,虽然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苏先生,那是什么?”
“老鼠。”
“这怎么会有老鼠?”这个地下室的修建如此严格,哪来的老鼠?竦诗反问着,却不是不信,这个答案那声短促的叫声,她是听见了的,竦诗要知道的是老鼠的来由。
太多脱离掌控的事,这让竦诗的不安一点点逼向临界点。
“也许是仓鼠。”苏荃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火葬场,阴气沉重,总要有点活物才有点寄托。”
这个回答咋一看上去没有有效信息,但是“寄托”两个字却让竦诗在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了一件事,“寄托”在佛教的教义初为极乐,一种在精神上对希望与光明的向往,而火葬属于葬礼,乃礼节的一种,在头七之内举行葬礼,乃是对逝者的尊重,尸语的白天那么美好,那么火葬场哪可能存放这么多尸体。
除非火葬场中还有不为人知的地方。
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太大联系的两件事,却的确让竦诗扯到了一起,假设火葬场积累如此多的尸体,其中含着令人恶心的私密的话,那么的确需要为自己开脱赎罪的寄托。
章琳抱着膝,手按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