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回到家中,梳洗一番,冲着镜子照了又照,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依然纯真帅气,气质不凡,这才心满意足,仰天大笑出门去。
郑乾之所以这么注重自己的形象,搞得跟相亲似的,不是去见别人,他是想爸妈了。今天是他恢复健康的第二天,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父母了,给沐婉清打电话问清楚地址以后,郑乾上出租车说了一个地址。
曾几何时,郑乾还是一个约会都要倒公交,还不舍得多坐,干脆转用步行的家伙。现在兜里有钱心不慌,舍得做出租车了,由俭入奢易,古人诚不我欺。
到了地点,郑乾在楼下买了只烧鸡,买了点中老年维生素,拿着一瓶老白干和一条玉溪,上了小区二楼。这个小区位于H市城西,周边菜市场、医院、超市等一应俱全。可见沐叔叔在给郑乾父母安置方面费了不少心思。而且老小区有人气,二楼上楼又不累,又不返潮。可以说二楼是老小区最好的楼层了。
轻敲房门,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响起,门内想起郑乾熟悉无比的声音,那是郑乾母亲李淑环:“谁呀。”
郑乾赶忙回答道:“妈,是我。”
挣钱母亲沉默了一会儿,颤声道;“娃儿?”
郑乾心绪也有些不平静,强忍泪水回道:“娘,是俺。”不是郑乾矫情,有些苦难自己受着没觉得什么,但母亲一个关切的眼神,一句关心的问候,很容易会让你的心绪上涌,有时会想大哭一场。
房门打开,郑乾母亲看到房门口站的笔直的青年,终于抑制不住老泪纵横:“娃儿,你回来了,回来就好,没事就好。”
郑乾再也无法控制情绪,上前一把母亲抱住母亲,声音里带着哭腔:“娘,俺回来了。”
这时郑乾的父亲郑爱国也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眼角有些湿润,但他毕竟是一家之主。压抑住情绪,劝慰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孩子回来了,该高兴才是,一个劲儿的哭个啥?走吧,外面冷,有事进屋说。”
李淑环这才收敛情绪,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郑乾,问道:“娃儿,吃饭了没?娘这就给你做。”
郑乾听话道:“好的,娘,俺正好饿了。”
李淑环说道:“知道你饭量大,娘给你多做些。”
郑乾和父亲郑爱国坐进客厅,郑乾问道:“爹,娘这次见俺,为啥这么激动?咋还哭了?”郑乾是有些诧异的,他死里逃生,按说这是父母都不知道,郑乾哭确实是最近压力太大,疾病和死亡的阴影笼罩着郑乾。让他心力憔悴,看见母亲哭泣,郑乾的这些情绪才勾动起来。但母亲为什么看见自己就哭呢?
郑爱国道:“你娘前一阵,睡觉一直不好,总是梦中惊醒。我起来问她怎么回事。你娘说她做噩梦了,梦见咱家娃儿快死了,牛头马面都要去抓他。你娘是在梦里难受哭醒的。而且这个梦接二连三地做了一个多星期。她现在天天提心吊胆的。弄得我都有些怀疑你出事了。现在你回来了,你娘能不高兴么?”
郑乾恍然,可能这就是母子连心吧。不过他也不想实话实说,因为他现在的状态真的有些说不清楚。说什么?说我虽然癌症晚期,医生都给我判了死刑,可是我好了?还是说我现在浑身大部分都是癌细胞,只不过能听我话,我死不了,但是您二老估计抱不上孙子孙女了?现在说这些还太早。等到工作以后再说吧。
郑乾拿出老白干,对郑爱国说道:“爸,上大学之前你不让我喝酒,现在我上了大学了,已经成年了。今天我陪您喝两杯。”
郑爱国说道:“好哇,当年你还光屁股的时候,你爷爷就拿筷子沾点酒让你尝尝,说是男子汉要能喝酒。辣的你都哭了。为了这事没少挨你奶奶数落。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成为真正的男子汉了,都能跟你爹一起喝酒了,好啊。”
说道爷爷,父亲的心情有些低落:“哎,要是你爷爷还在那就更好了。”说着,郑爱国显得有些萧索。
郑乾赶忙安慰道:“爸,我也想念爷爷,但人死不能复生,咱们活着的人,还得好好过啊。”
郑爱国也知道孩子回来了,是件高兴的事,这个时候气氛这么压抑也不好。忙收拾心绪。展颜一笑道:“好,今天咱爷俩好好喝一顿酒。”
郑乾把买的烧鸡放到盘里,给老娘留了一个鸡腿一个鸡翅,剩下的都端上桌,和老爹郑爱国一口酒一口肉地吃了起来。
酒过三巡,老娘把饭也做好了——饺子,韭菜肉馅的,本来不知道郑乾要来,买的韭菜不多。不过菜不够,肉来凑。老娘可真是亲生,怕自家娃吃不饱,生生多剁了四斤肉。这样的饺子煮出来跟灌汤包似的,一咬一口油。
应了那句老话:饺子就酒,越喝越有。郑乾和老爹二人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一瓶酒喝光了,郑乾到是没什么,老爹毕竟年龄大了,虽然平时睡觉前也爱喝二两,说是有助于睡眠,但实际上老爹的酒量也就半斤左右。
郑爱国是喝醉了,他拉着郑乾的手说:“娃儿啊,你爹娘没本事,学习辅导不了你,上学也给不了你多少钱,你才多大啊,暑假就自己去打工挣钱。我和你娘来这的时间不长,可我们跟附近的街坊交流过,他们都夸你懂事,说城里娃暑假都泡在那什么网吧玩游戏!虽然是夸你,可是我们心里苦啊,我们也想要你高三毕业,暑假能在家里,风吹不着,太阳晒不着的陪我们。”老爹说着都有些哭腔了。
郑乾赶忙说道:“爹,您这是说的啥话,我暑假如果不出来找工作,能碰到这么多朋友么?小李,沐婉清还有她的朋友们。我还认识了待我如晚辈的赵叔叔。认识他们是我的幸运,而且我还开拓了眼界。所以爹,苦难有的时候可以成为我的财富,一饮一啄,皆有天定,我能做的就是通过自己的双手,给您,给娘,带来更好的生活。”
郑爱国眼含热泪,面露微笑,有儿如此,夫复何求。
郑乾在二老房子里住了一宿,还劝说父母跟他去西望庄住在一起。二老这次没有坚持,既然已经来到H市,当然要跟孩子住在一起。郑乾和二老说好,周末的时候,他找人来搬家。
第二天一早,郑乾在城西等着沐婉清,昨天给沐婉清打过电话,当时沐婉清很体贴的说,如果在二老那过夜,不用再回院子,她去城西接郑乾。
郑乾上车,依旧是陈梦瑶坐在后排,可是郑乾一进车,感觉到气氛有些凝重。好像有什么不对?郑乾索性直接问道:“婉清,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么?”
陈梦瑶刚要张口,沐婉清及时制止了她,说道:“梦瑶,我来说吧,最近有一个男生,建筑系的,他不知道怎么就知道我了,想要追求我。开学这一两个月追求我的人不少,但都被我拒绝了。他估计也怕我直接回绝他,所以他动用家里关系,跟我父亲联系,想要两家联姻。”
郑乾一怔,缓缓地问道:“他动用家里关系,那他什么关系?”
沐婉清无奈地说道:“他爸爸是ZJ省一二线城市的市长,厅级干部。”
郑乾喃喃道:“厅长的公子,沐叔叔什么态度?”
沐婉清说道:“说起这个就烦,下周五我生日,我爸非要把那家伙也请上。怕我翻脸,提前给我通气,我和梦瑶正因为这个事发愁呢!不行还跟上次请你吃饭时一样,咱们几个一起聚聚算了。”
郑乾摇头道:“既然是沐叔叔发话了,你作为晚辈当然要听。一顿饭而已,见见又何妨?”话虽这么说,但是郑乾内心其实是十分低落的。沐婉清是小公主,自己却不是王子。如果那人真心喜欢沐婉清,能给她幸福,自己要不要放手。毕竟他和沐婉清之间只是互相喜欢,远没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一个世纪难题摆在郑乾面前,爱一个人,是应该祝她幸福,还是给她幸福。如果竞争对手很爱她,并且比自己优秀,应该放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