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西想着陶城的事情,一下子也整理不出太多的头绪,就又开口问道:“这个陶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钟宁应到,“陶家,其实是个盗墓倒货的家族。上世纪法律还不够健全,市场秩序也比较混乱,陶家就是趁着那个时候发家起来的。他们那时候主要是在南方活动,做事比较低调。但到了上个世纪末,陶家消声觅迹了一段时间。再出现的时候,陶家已经改头换面成了古董商,只倒货了。”
“听说这几年陶家换了新当家,那新当家非常神秘,从来不轻易在外人面前露脸,”钟宁沉吟道,“陶家这几年做事比较干净,要查案底,还需要一些时间。”
符西点点头,突然想到陶城在林原幻境里说的话,就说道:“我听陶城那口音,像是陕西那边的,林原也这么说,或许可以从这个方向查查。”
“已经让秦关在查了。”钟宁笑着说道。
符西嗯了一声,思忖着整个事件,心里只觉得疑问太多了。在北京遇到的那个陶华,是不是也是陶家的人?他和陶城到底是什么关系呢?陶城手里的那个石头又是什么。如果真如陶城所说,那个石头是从陶家其他人手里拿来的,那知道这石头来历的人肯定不止一个,也不知道陶城死后,这危险的东西又到了谁的手里。陶城那么执着地想要那竹简,原因会不会也和这石头有关系?
除了这些疑问,符西还觉得一个顾虑,就如同沉石一样压在她的心里。
那就是自己神辅任务和陶家的关系。如果说自己遇到陶家相关的事,只是巧合,那这种巧合也出现太多次了。更让符西在意的是,白隼和魏紫他们说过,神辅书上的任务,都和神辅自身有关联,能印证神辅的属地……难道自己和陶家,有什么或多或少的关系么?
符西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心里有种强烈的不适感。
或许真的只是巧合……毕竟她是个从小在北京长大的北京土著,那陶家是陕西的,又多在南方活动,她和陶家再怎么攀扯,也扯不上关系才对。
“你是不是想到啥了?”坐在一旁的老七问道。
符西回过神,就把自己的顾虑大概地说了些,那白隼听了,就挥挥翅膀,说道:“这不打紧,饭要一口口地吃,要查什么,也不是说一下就能查到的嘛。你就安心做你的任务,别的就让这群老神辅来就好啦。”
“至于那块石头, 你也不用担心,”白隼冷哼一声,说道:“要不说凡人眼界短浅,拿到个稀罕玩意儿,就当个宝贝儿,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就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时候就怕连条小命都搭进去了!”
“那到时候你们会怎么处理那个石头?”符西忙问道。
“按照一般的做法,”钟宁笑了笑,说道,“这种不寻常的物件,肯定是要收回的。之后看物件的属性,再决定怎么处理。”
钟宁站起身,说道:“符西,你看看你的神辅书。”
符西照做了,她翻到竹简任务那一页,发现除了之前提示的“在上海”,现在还多了漂浮着的缩小版竹简的影像,但是旁边完成任务者的名字栏,还是空着的。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去找竹简结案了。”钟宁提示道。
再次去见阿穆,是在晚上的八点。
这时候雨已经停了,天上挂着一团朦朦胧胧,好像长了绒毛的月亮。符西走在路上,心境已经和第一次来这个博物馆时的心境,有了很大的不同。
今天下午开始,符西就没看到云间,听飞白说是他有事情先去忙了。今晚来博物馆,还是是藏锋送符西和老七过来的。藏锋一路上不爱说话,只是远远地跟着符西和老七,符西回头看去,能看到少年的一身白衣,像是浮在半空中的白色水母。
“在想等下怎么说?”趴着背包里的老七突然开口问。
“嗯……”符西回过神,眼前的景色才越发清晰起来,说道:“刚才想到,阿穆一定很期待和林原有关的消息吧,但是林原已经去世了……”
林原死亡的真相,符西并不打算告诉阿穆,要是她知道林原因它而死,而且还以如此痛苦的方式而死去,恐怕阿穆也会难过。
“生生灭灭,不都这样么?”老七过了会儿才说道,符西看到一路上的灯光都落到了它的眼里,“它的年纪,加起来怕是比我们都大,它不会想不通。”
“生灭……是佛教的说法吧?但就算知道人会生老病死,”符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看到熟悉的人遭遇这种事,还是会觉得很难过吧。”
“其实我从小就活得挺自在的,也没有亲身经历过熟人离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像是以前在哪里见过一样……”符西越说越觉得一颗心好像天上的月亮,泡在沉沉浮浮的水汽和云层里,眼前的一切都看得不真切了。
老七沉默了,似乎想起了什么,直到见到阿穆,老七都没有再和符西继续说起这个话题。
有了小赵的帮忙,符西总算是和阿穆再次见面了。
阿穆苏醒过来,一脸焦急和好奇,看着符西,问林原找到了吗?
符西一时犹豫,正想着措辞,又看到阿穆在纸上匆匆写下几个字。
“他……是不是已经不在了?”阿穆问道。
“……是。”符西过了片刻,不敢直视阿穆,但还是回应道。
”他后来……过的好吗?”阿穆有点急切地比划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件过于他以前的事,很奇怪的一件事。”
符西一愣,忙问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