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大师领着几个武僧到的时候,白翎还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因为走到半路,春喜担心她赏花时会饿,所以去外头买了热豆浆和两个扣肉饼。
说是味道特香,让她一定要尝尝。
白翎也觉得香,不过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还是要维持好淑女形象的,就让春喜先揣着,等饿了再吃。
林中的女眷在郑氏有意无意的引导下,走得又离木屋近了些。此时屋中传出的声音也越发清晰,大概是催情香起了作用,一开始叫得甚是凄惨的绿菊此刻简直浪到没边儿了,****听得人面红耳赤,有几个姑娘家已经在跟自家母亲请示之后离开了。
了空大师和几位弟子自然也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于氏道:“大师还是别再诵什么佛号了,快把里面的人叫出来吧。佛门清静地行这不轨之事,也不怕菩萨降罪。”
了空大师道:“阿弥陀佛,菩萨慈悲为怀。这屋里之人虽有不对,可若是众目睽睽之下,被诸位夫人小姐看到,怕是那屋里的姑娘无颜再面对世人。不如请诸位先回去吧,此事,我们法华寺定当妥善处理。”
“切,大师你听听这动静,这能是良家姑娘叫得出口的?指不定是哪家院儿里的姑娘,收了银钱来这儿和嫖客寻刺激呢,这行径可万不能姑息。”
“是啊大师,法华寺可是皇家寺庙,青天白日的在这林中小屋传出这动静,不知情的还当这法华寺借着佛门之称庇护,专行这藏污纳垢的勾当呢。”郑氏一副为你好的模样,实则已将了空大师逼到不得不撞门的地步了。
这罪名,法华寺万万担不起。
于氏也跟着道:“了空大师慈悲为怀,可这贼人若不是看中这点也不敢在寺中就闹成这样。阿惠,大师不好动手,你带几个人去把门踹开吧,本夫人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如此狗胆包天,定要拉他到刑部走一遭。”
阿惠是个四十来岁的婆子,但衣着光鲜,显见是于氏身边得用的。她蒲扇般的大手一挥,几个婆子便如狼似虎地去了破屋前。
“哐哐”几声,那本就不太结实的木门便被撞了开来。
屋里的情况一览无余。
但见简陋的床铺上,一男一女正满面春情地动作着,被这动静惊得一齐抬头,登时脸色发白。那男人迅速翻身躲进床内,顺便卷走了被子:“你们,你们是谁?”
赤条条的女子先是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连忙去抢被子,披头散发的模样瞧不清脸,那身段瞧着却是柔弱风流得紧。
“佛门清静地,哪容得你们做这勾当,去把他们拖出来,今儿非得把你们送到府衙去打一顿板子不可。”阿惠捡了扔在地上的衣裳扔过去:“把衣服穿好,没得污了贵人们的眼睛,咦,这衣服怎么像是魏家的?”
魏家的丫环多穿青色的比甲,是以阿惠一眼就认了出来。
魏家的?众位夫人顿时来了精神。这魏青可是御史啊,虽然不像冯程远那样好多管闲事,但平时也没少逮官员的错处,这回他府上的人居然在法华寺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看他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参别人。
魏书晴也相当满意,她仿佛已经看到魏疏林身败名裂跪在她面前的场景。
这一刻她实在太高兴了,以至于连那衣服都没看清,只听到“魏家人”几个字就惊呼出声:“天呐,怎么可能是二妹妹。”
然后她慌忙捣住嘴:“我一定是看错了,里面的人不会是二妹妹的,她可是马上就要成为恒王侧妃的人呢!”
瞧这欲盖弥彰的模样,众人立刻来了精神,什么?在里面与人偷情的难不成是魏家二小姐,那个被恒王爷看上的小麻雀?
这就好玩了。
今儿在此的女眷们,他们的夫君官阶都不算高,家里的女儿能给恒王爷当侧妃那可是祖上冒清烟的。这魏二横空出世,一来就成了恒王爷的侧妃,怎能不让人嫉妒?
若是捉到她在此与人苟合,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于是众人的脚步又往前移了几分。
也就在这时候,一个穿青色比甲的丫环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几步跑到魏书晴身边,伸手便将她推了个踉跄:“大小姐,枉你自诩是官家之女,这污陷人的话却是张口就来,你凭什么说在里头的女人是我家小姐?”
郑氏定睛一看,却是春喜。她立刻不满道:“春喜,你家小姐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居然都敢对主子动手了?”
“她若是还要乱说,我便还敢打她。”春喜气愤不已,双手插腰,恶狠狠地瞪着郑氏母女。
魏书晴被侍女扶着,柔弱地道:“春喜我知道你是担心二妹妹,可是二妹妹这也太不像样了,都定了亲还敢在佛门之地与人苟合,恒王爷要是怪罪下来,我们魏家可也是要倒霉的啊。”
“啊呸。”春喜双手插腰:“我们家小姐好端端的,谁知道里面的是哪个?你红口白牙就说她是我家小姐,真当没娘的孩子好欺负吗?”
众人于是又吃了一个大瓜。
魏二居然不是魏夫人生的吗?那岂不是庶女?哦,不对,听说是刚刚从乡下接回来的,没准只是个外室女而已。那魏青定是瞧着闺女突然搭上恒王爷,所以才把她认到魏夫人名下的。
魏书晴哼了一声:“是不是你家小姐,大伙儿都是有眼睛的,你以为你胡搅蛮缠就能把这事儿混过去了吗?”
“哦,听魏大小姐这话,这屋里的姑娘难不成长得跟我很像?”一道轻灵却带着怒意的声音忽然响起,众人惊讶回头,便见一个穿着红色织锦披风的姑娘缓步而来,巴掌大的小脸寒气四溢,生生把各家见过世面的夫人们都给震住了。
魏疏林在这里,那里面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