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裴长逸微眯着眼看着已经醉醺醺的谢清湛,继续灌道。
“喝!”谢清湛接过海碗仰头就干,部分酒水顺着喉咙就往下流。
谢清湛的贴身小厮阿墨都要急死了,今天是休沐,明天可是一大早就要去国子监了,几次劝阻都无用,今晚要是就这样回府了,少爷不清醒,老爷夫人气来了没地发泄还不得狠狠罚自己。阿墨不由埋怨上裴长逸,这裴世子以前都是很有分寸的,有的时候自家少爷犯起混来,裴长逸还会在一旁劝阻,今天却是死命灌谢清湛。阿墨一旁看得清楚,裴长逸喝得都没有谢清湛一半多,谢清湛一直都是被灌得那个。
情敌见面格外眼红嘛…裴长逸当然也考虑到谢清湛肯定是不能这样回去的。自己虽然故意灌醉了他,也没有打算放着他不管。
裴长逸瞥了一眼如热锅上的蚂蚁的阿墨,又看了眼已经醉趴在桌子上,嘴里还嚷嚷着“喝”的谢清湛。
“阿墨,我带清湛回侯府了,你回去和谢老爷说一声,就说你家主子有事就先回国子监去了。”
阿墨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般:“是!”
“等等,先去找个马车来。”裴长逸叫住往外走的阿墨道。
吩咐完阿墨后,裴长逸又拿起一壶酒,用手托起醉倒的谢清湛下颚,转而微微用力一捏,将酒又灌了一壶下去,然后才扔下酒壶。
等阿墨找车回来,裴长逸才扶起谢清湛,一手拉过谢清湛的胳膊将其搭在自己肩膀上,一手环过谢清湛的腰,半扶半拖的往楼下去。
虽说'东城富西城贵,北城穷南城贱。'镇南侯府就离这酒楼不远,但也三四条街的距离,西城也没有什么小街,大都是宽阔街道,怎么绕也得在大街上经过。拖着醉醺醺的谢清湛,要是给人瞧见了或是醉得不清醒的谢清湛大声嚷嚷什么的被听见了就不太好了。所以找马车把谢清湛给塞进去是挺必要的。
天渐渐暗了下来,镇南侯府已经陆陆续续地挂上了灯笼。
“怎么喝成这样?”顾沂一直在院子里等着,一见裴长逸跨进陶然苑就迎了上去。自然而然地伸手接过谢清湛,皱着眉说道。
“元宝,去弄醒酒汤来。”裴长逸今个儿出门未曾带上元宝,元宝在府里出事,侯爷传唤世子之后就心急如焚地候在陶然苑门口。本以为县主回来自家主子也就回来了呢,结果又在门口望了一个来时辰才把裴长逸给盼了回来。
“阿逸,你去哪儿?”裴长逸将人给顾沂,又吩咐完元宝去搞醒酒汤后转身就往外走,谢清湛见如此立马叫道。
“去母亲那儿。”元宝在陶然苑门口一见到裴长逸就跟在裴长逸身后边走边快速地禀告了今天的事儿,宫里来人,嘉懿长公主不知道听了什么消息,晕了过去,府内专门为嘉懿长公主准备的太医一查,说是嘉懿长公主动了胎气,镇南侯立马赶往琉璃苑,接着没多久就唤了裴长逸,结果裴长逸不在府里,等到县主车架回府,依旧不见裴长逸,镇南侯发了一通好火。
“换身衣服再去,你身上这么重的酒气也不怕熏着师母。”顾沂一直在院里等着也是因为这件事儿,见裴长逸已经知道也就是了。
“噢噢对对对。”裴长逸听到顾沂的话就立马跑回房换了身衣服。
裴长逸心里也着急忙慌的,嘉懿长公主竟然又怀上了,还动了胎气。虽然自家娘亲才三十来岁,但是在古代也算是高龄孕妇了。这一不小心的…可如何是好?
“爹,娘怎么样了?”裴长逸一路跑到琉璃苑,裴长逸心里莫名又烦起这府邸怎么建得这么大。一到嘉懿长公主卧房,就见镇南侯坐在里边。
“你还知道回来!”裴烈压着声音道。见裴长逸跑得气喘吁吁的,眼睛一直往珠帘后卧榻那边瞧,也知道他心急,于是又道:“你娘没事了,醒了刚刚又睡着了。”
“跟我出去。”裴烈站起身往外走去。
“是。”裴长逸应道,先去床榻边看了一眼熟睡的嘉懿长公主,才将心放到实处,出去的时候小心轻轻地带上门。
“说,怎么回事儿?”裴烈沉着脸背着手站在书案后。
裴长逸给问得一愣,“蛤?”
“六公主跳湖了,难道和你没关系不成?”裴烈说道。
裴长逸震惊:啊?!天!不是吧!
“她现在如何了?”裴长逸想到今天和萧芷欣说的话,不会刺激到萧芷欣了吧。
“太医说晚间会醒,辛亏发现的及时。”裴烈说完就气愤,大萧唯一一个嫡公主,就算皇上没有很喜爱,那也是这辈公主中身份最为贵重的,别人不清楚原由,只知道萧芷欣跳湖了,公主身边的宫女可是明明白白和皇后说了今天西城皇郊公主和镇南侯世子遇见了还说了话,说完公主就抹着泪回宫了。就算没有证据说明裴长逸做了什么,但是皇后能不过问嘛,这不就派人来问了。要是宫女跟上得不及时,救得不及时,就这么个女儿,要是给人整没了,为了保持皇家颜面,这种事也不能公开,也就不能公开处罚裴长逸,皇后能不私底下记恨吗?也是皇上的女儿,昭宁帝再见到裴长逸心里能不膈应吗?
还有嘉懿长公主,要是长公主或是腹中胎儿有个三长两短……“你还有脸站着,跪下!”
裴烈见裴长逸跪下了继续斥道:“一天天就知道到处惹事,你去一个女子宴会你想做什么?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可知,要是六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你,你,你,”可落不着什么好儿。
“爹!”裴长逸见裴烈气得全身发抖,脚步不稳,连忙起身绕到书案后扶着裴烈。
“逆子,你还去喝酒了是吧!”裴长逸过来扶,这么近距离,裴烈一下就闻到了裴长逸身上酒气。
裴长逸被裴烈'啪'地一巴掌打蒙了,转回头,见裴烈捂着胸口,显然气得狠了,连忙把裴烈扶着坐下,倒了杯水给裴烈。
裴烈接过水一口气喝完了,才算缓过劲儿来。“自己说,今天你都干了什么?”
“今早本是送妹妹去西郊,到了那儿,儿子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就混进去了,不成想遇着了六公主,儿子就说了'不可能娶她的',然后,然后的事您比儿子更清楚了。”实话肯定不能实说,要是说是为了温锦混进去的,自家这便宜老爹以后得不允许娶她入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