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见冷念没有在抵抗他的意思,直接将她带到浴室的花洒前,打开花洒,一手拿着花洒冲洗着她的小臂,一手轻轻滑去附着在她手臂上的洗手液。
冰凉的水和他手指温热的触感,令冷念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又不能立马将手抽离出来,免得他发现自己的异样。
自从上次苏新叶无意间说破了什么令人难以启齿的秘密后,只要他一靠近她,她就会感到莫名的紧张和窒息。
尤其是现在,他们两个人离得那么近,举动还那么暧昧,她的心连着嗓子眼都要一起蹦出来了。
冷念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脸看向其他的地方,尽量让自己的思绪不要集中在左手上,可是她又不是木头人,就算是隔着毛巾和消毒巾她都浑身不自在了,更何况现在他直接上手。
揉搓了她手指半天都还不停下,哪怕是他严肃的侧脸让他看起来是一正儿八经副清心寡欲的模样,但冷念还是无法突破自己心里的那道防线。
口气有些不耐烦地开口,“好了没,再搓下去皮都要没了!”
一直在给她认真冲洗的莫然抬了头,这才发现她将脸转到了另一边,不禁笑道,“我又不是给你打针,你这么害怕干嘛!还是说你只是不敢看我!”
他知道她害怕打针!
冷念惊讶的转头,猝不及防就对上了他那双含着兴味的眸子,他的眸子特别的黑和亮,心倏然一沉。
瞬间慌了神,磕巴地回道,“我……我什么时候不敢看你了,我……我……这是不是看了!”
故意将眼睛圆瞪,但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没底气,说完对上他的眼神一下就飘到了其他地方。
耳边立马就传来他的嗤笑声,这一刻真的好想怒起暴揍他一顿有木有,一个男人长了双随时随地都会勾人的桃花眼真是有够讨人厌的。
怒瞪了莫然一眼,皱着眉冷淡地说道,“笑够了吗?笑够了,就快点洗,我的早饭都要凉了!”
他好像早就适应了她的冷淡,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心情,调侃地回了她一句,“知道了!我的女王大人!”嘴角含着笑低头继续帮她洗手。
冷念的内心极度抓狂,好想现在能有一把尺,来量一量他颜是有多厚,怎么有人说这种暧昧调情的话,能张口就来。
二十六岁的她一定是瞎了,才会看上他!
他到底是哪里能吸引到二十六岁的她了,还成为了她的“未婚夫”。
她虽然不太喜欢像父亲那样有着周正儒雅书卷味的男人,但也不是他这种长得一脸“桃花相”的男人。
不过,他的侧脸看起来到还不错,有些光风霁月、眉目飞扬的味道。
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眼尾微微上扬的桃花眸,睫毛长而不翘,像把小扇子微垂下来,微微盖着他那比黑玛瑙还要黑亮的眼,阳光落在上面,像撒上了层淡淡的金粉,浓黑的眉尾飞扬入鬓坦荡利落,高挺的眉骨和鼻骨让他侧面更显冷峻和立体,比正脸更具有的攻击性。
是她想象中喜欢男人该有的样子!
冷念浑然不觉自己盯着莫然的侧脸就看呆了,全然忘了莫然还在和她“肌肤相亲”的事,就连莫然洗完了,她还在那出神。
直到莫然将脸转了过来,黑亮的眼睛里含笑看她,像是早就察觉到她一直在盯着她的事情,故意问道,“好看吗?”
冷念这才回过神,又开始想找豆腐了!
惶然辩解,“我没看你,我是在想事情!”
不打自招,人家又没有说在看他,突然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莫然笑的更甚,但没和她争辩,可凡事长了耳朵的人,都能听得出那笑带了多少揶揄。
冷念冷然站了起来,冲他皮笑肉不笑得扯了笑容,转身走出了洗手间,不想再去和莫然又过多的纠缠,感觉每次到最后吃亏的总是自己。
她又是不自虐!
赶紧溜出来享受她可爱的奶黄包了,不香吗?
想着,就拿起面前的奶黄包一口咬了下去,牛奶的浓郁和蛋黄的咸香瞬时在口腔里甜腻的铺了开来,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忘了前嫌,开心地自语道,“还是原来的味道,一点都没变!”又咬了一口,不住地点头。
吃完手中的奶黄包想在拿第二个时,手一顿,似乎感受到有道火辣辣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
顺着目光抬头,就见莫然身子轻靠着墙边,双手随意的揽在胸前,正看着她微微珉唇。
冷念不喜欢他那样的目光,皱着眉,用手左右揩了揩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这么盯着我看!”语气瞬间就变得冷淡。
莫然真的是个完全get不到她冷淡的人,嘴角的弧度又再次上扬,冲着她笑,“我只是在庆幸你是个长情的人,喜欢的东西会一直喜欢下去,就连说过的话都一样。”
冷念眼神里透着不解,不太明白他的逻辑?
莫然接着就解释道,“三年前你回国后,第一次去馥郁楼吃早餐咬第一口奶黄包的时候,说的话和刚才的一模一样。”
冷念顿时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口吻冷淡地回应了句,“那也得我记得那个味道才行!”
近十年发生过的事,她都忘得一干二净,更别说三年前了!他的这话当着她面说出来,对她而言就像在听别人发生过的故事,心里不会有任何的共情。
莫然却抱胸耸了耸肩,一副很看得开的模样,“没关系,我相信你会重新爱上的,反正你是个长情的人。”
冷念瞬间语塞,这男人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是那副百毒不侵的姿态。
嘴巴嗫嚅了几下,看着面前刀枪不入的莫然,装傻谁不会啊!
低头,拿起面前的奶黄包咬了口,连垫在包子上的防黏纸都咬了,装作淡定飘过没听到他刚刚的话。
病房里氛围一瞬间安静到诡异,只能到她牙齿咀嚼食物的声音。
蓦地,手机响了起来,打破了冷念心里的尴尬。
寻声抬头,是从床的那一边传过来的,是她的手机。
冷念刚要起来,莫然就已经快她一步走到了病床前,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给她递了过来。
开口说道,“是冷教授!”像是刚刚的尴尬根本就没有在他身上发生过。
冷念也像个没事人一样道了声谢,将电话接通,“爸,怎么又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又想我了!”
一秒钟,瞬间换了张脸,换了个声音,带了小女孩对父亲依赖的撒娇味道对着电话那头的冷教授开着玩笑。
那声音落在莫然的耳朵里就像她刚刚吃过的奶黄包,软糯甜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