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快速的穿梭在小巷里,时进黄昏,太阳散发着金色的余辉将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终于追到了,站在一家小小的草药铺门前,赵寒面无表情,推开面前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门“咯吱”一声被关上了,屋子里灯影摇晃,药柜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黑衣人,两人执剑立侍在他左右。
“呦,追上了?好久不见,武功又精进了啊。”这人说话阴阳怪气的,听不出来是讽刺还是夸赞,紧接着又开口声音低沉如讽刺般的叫道:“太子殿下。”
赵寒冷笑“哦?我说是谁这么大阵仗把我引来,原来是陈穆大人啊。”
紧接着他的身影一闪,不等这两个执剑的人反应过来,眨眼间就到了黑衣人面前,手背后身子微微向下倾斜,微笑着注视着陈穆的眼睛,缓缓的说道:“不知陈穆大人这是在叫谁呢?那个已经死了的,叫太子殿下。”
而后他又躬身到陈穆耳旁道:“现在活着站在你面前的,是赵家赵寒!”
这两旁拿剑的人见他如此,这才赶紧反应过来抽出剑对着赵寒。
赵寒起身向后退了几步,依旧像刚来那样微笑着注视着陈穆的眼睛,挑了下眉冷冷的说道:“哦……适才多久没见,喂的狗就不认识主了?”
而后只见他身影忽转,一只手飞快的伸向最先拔剑的那个人,剑光一闪,“卡巴”一声响过,那人执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拿剑的手被人握着生生的拧了个弯,抹向自己的脖子。
血溅了出来,他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只有血沫随着他的嘴动而涌出来,死不瞑目!
剩下的那个人看着这场景,头机械的看向赵寒,正好对上那双好看的、正在微笑着的眼睛,似乎刚才发生的什么都与他无关。他的后背一阵阵冷汗冒出,手里的剑也拿不稳了,便低头跪在了地上。
赵寒依旧笑着看向陈穆,语气温和的说道:“陈穆大人坐的可还安稳?这见面礼我很喜欢,但我不喜欢,旁人让我追着来问话!”
他知道方才引他来此的是这个人!陈穆脸色变了变,最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已经在发抖了,还好自己不是引这人来此的人!
赵寒对地上的人伸了只手,那人回过神来,连忙把自己的剑捧到赵寒手边。
赵寒提着剑指向陈穆的胸口,稍稍用力,划出了一个十字,只是破了衣服,并未伤及骨肉,“陈穆大人觉得我的剑术同四年前相比,可有长进?”
“我想……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林胜应该已经给你说的很清楚了,莫要让我失望啊,否则!”手起剑落,陈穆身旁的椅子已碎成数块。
“是,属下遵命。”沉默了半晌,陈穆这才咬着牙低头行礼。
“如此甚好,”赵寒笑着扔下剑,取了张手帕擦擦手往出走去。
“呦,耽误了些时间,天都黑了呢,麻烦取盏灯来,我晚上看不见。”赵寒拉开门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又转过头来微笑着说道,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一阵风从门外吹过,屋内灯火摇曳,陈穆这才回过神来,那人已经走远了,喃喃道:“难道这就是你宁死也要换他去复仇的原因吗?”
原来方才离开的少年,再也不似从前那样,连只鸟儿都不忍伤害。从喜怒皆显于脸上到面目表情,以前天真无邪的脸早已带上面具,现在笑着的这张,却是如同地狱开的花一般危险,时刻能夺人性命。
“既如此,那我便信他一次吧。”陈穆看着门外有些晃神的说道
赵寒提着灯走了许久,才发现自己出了神,抬手摸自己的胸膛,原来还在跳啊。他杀了人,不过很平常而已,为什的自己会失神?为什么自己的心会难受?甚至好像是有一丝厌恶?
但是走上了这条路,这就是宿命,不可逃避,哪怕是朝着那些无辜之人的心口上扎一刀,他也得做!
应该会难受吧?但难受到一定程度后人心就麻痹了,一颗麻痹的心,无论做什么都可以狠下手了。
“唉~”一声轻微的叹息,而后又眼神坚定的往回走去。
远处的路上点点灯火,似乎是在找人,赵寒提着灯继续向前走去。
徐长卿提着灯笼向前飞速的走去,看清人后松了一口气:“少爷,可算找到你了,若是再寻不来,寒食就提剑去宁国侯府砍谢欢了。”
赵寒笑了笑“无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方才在路上耽误了。”
“是少爷!”
“少爷回来了!”
出来找人的家丁看到了都欣喜的说道,赵寒食听罢飞快的冲到赵寒面前“少爷,你去哪了?天都黑了,”说完又提着灯笼眼睛在赵寒身上仔细看了一圈,关心的说道:“少爷,你脸色不好,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谢欢同你比武了,欺负你了?”
赵寒心中一暖笑着说:“无事,我与谢欢并未有冲突,让你们担心了,回去吧,我还饿着呢。”
“嘿!这谢欢也太无礼了,让少爷你这么晚回来还不给你饭吃,改日我替你教训他。”赵寒食气愤的说道
“好了,以后我晚上不会再出去了,更不会这么晚回来了,莫要生气。”赵寒笑着温声说道
几人有说有笑的回去了,待所有的事都安顿好后,徐长卿走进了赵寒的书房。
徐长卿跪坐在小案旁,拉过赵寒的手为他把脉,“少爷今天同人动手了?强催内力,又有心气郁结于心,可有感到不适?”
“我杀人了。”赵寒语气淡淡的说道
徐长卿心头一震,呆呆的看着他,即使他相信对面坐着的人没有说谎,但还是有些震惊,这样看似温润如玉的人杀起人来是什么样的呢?
“我需要给陈穆一点教训,免得他乱咬,做了让我不开心的事。”
“是,我下去了,少爷放宽心,莫要多费神了,明日为你调一支安神香。”
“好,你辛苦了。”
五月初五,黄道吉日,考试院的门开了,中举的学子被写在红纸上粘贴出来。另有一队衙役拿着红册子去单独通知前十二位中榜的学子。
“少爷少爷,是会元,恭喜少爷高中了。”赵寒食展开着官印的大红文书,开心的在赵寒面前说着
“哪有这么快,要等到殿试之后才能算是真正的结果。”赵寒笑着说道
“寒食,你干嘛这么激动啊,再过几日武试也就出结果了,小心你讨厌的太尉公子一举夺魁哦。”徐长卿笑咪咪对赵寒食说道,故意激他。
赵寒食果然上钩了,举起拳头嚷嚷着:“喂,你这乌鸦嘴,别乱说啊。”
“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不,一定是他。赵寒依旧笑着
“怎么少爷你也这样说。”赵寒食抱着剑一脸生气的说
五月十五日一早赵寒便与其他中举的学子一同入宫参加殿试。
李初阳穿着杏黄色宫装捧着一个匣子兴冲冲的去找自己的姐姐李乐宁。
“三姐,你弹琴给我听好不好?”李初阳摇着李乐宁的胳膊撒娇道
李乐宁戳了戳她的脸“你呀,都长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般给人撒娇。”
李乐宁调香抚琴,李初阳站在她后面听的如痴如醉。
一曲终了,“三姐,我有东西要送你。”说完后如献宝一般的捧出那个匣子。
“这是我从淮王兄哪里要来的字画,送给你。”
李乐宁如获至宝,迫不及待的打开后,一眼就认出了赵寒的手笔。
“三姐,淮王兄说什么都不给,我求了他很久的,还拿我府中许多宝贝换的。”李初阳又摇着自家姐姐的手臂,话里有话。
李乐宁焉能不知,“说吧,你拿这画来贿赂我,想要我干嘛?”
李初阳咬了咬下唇,大胆的说道:“三姐,今天中午殿试结束后,有金榜题名的恩科三甲骑马游街,咱们偷跑出去看吧。”
李乐宁眸子闪了闪,她当然想知道那人殿试的结果如何,但还是犹豫的说道:“可是,若是被……”
“哎呀,哪有那么多可是啊,我早就安排好了,今晚琼林宴和会武宴一同举行,父皇肯定顾不上咱们,我早就偷偷的告诉淮王兄让他帮忙了,届时就算父皇发现了,也让他给顶着。”
两姐妹一同换了身男装,手牵手的出了了宫去。
江南赵家
“卓然,长卿来信说寒儿中了会元,算算这时候应该已经殿试完准备游街了。”李朝言开心的坐在赵卓然旁边说道
“不过你想想啊,以咱们寒儿的长相,这一游街,估摸着大半个京城家的女子都要为他来咱赵家说亲了。”
赵卓然轻轻的搂过李朝言,在她耳边落下一吻笑着道:“所以夫人也是在我中举游街的时候,对我一见倾心?”
李朝言害羞的脸都红了,连忙说道:“当然不是了,你这木头。”
赵卓然接着她的话笑着说:“木头只为良人倾心,能遇夫人,三生有幸。”
“油嘴滑舌。”
赵寒身穿大红袍头戴状元帽,骑着由专人牵的马手握缰绳缓缓的向前走。
赵寒食眼睛一亮拍了拍徐长卿,激动大笑着的说道:“长卿快看,是少爷,少爷中状元啦。”
徐长卿被他一掌拍的向前载去,直骂他粗鲁。“你看看和少爷并排的武状元是谁。”
还真是太尉府三公子傅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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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家应该对赵寒的真实身份很感兴趣,这里还有一个故事,等笔者写到番外篇的时候再详细说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