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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启程)

黑色是这个世界永恒的主色调,哪怕是森林,你也看不到一丝绿色,唯有寂静相伴。

余忘七第一次看到和摩天大厦一样高的树,围着它看了老半天,还上前敲打它的主树干,居然传来金属的回响!

“这是树还是金属雕塑?”余忘七问道。

“这是黑金树,它拥有着生命,流淌着金属汁液,拿来盖屋舍是非常不错的选择。”曦瑶回答道。

黑金树良好的记忆性,哪怕被压扁,也会很快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不过想把它雕琢成其他形状实在是太难了。

也就停留了一会儿,新鲜感一过,余忘七就和曦瑶走开了。

月光下行走的二人,在浓密的森林里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而亚当却在奴兽戒的宠物空间里呼呼大睡了。

“砰…砰…砰!”

古老而沉重的心跳声回响在这片森林里,一听到就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没有办法确定位置。

原来,二人来这里是为了自然之心的,因为亚当攻击的单一性,只有自然之心能够解决。

首先,可以控制自然的力量,只要是有土地的地方,那就是你的主场。其次,可以和梦境相结合,更加的真实。最后,让亚当不过分依赖于梦境。

二人来这里的第一时间就被发现了,自然之心的响动,更多的是警告。

看着二人没有丝毫犹豫,自然之心也开始了行动,地面渐渐伸出一只只白骨手掌。

密密麻麻的骷髅兵出现在森林里,他们井然有序,排列着一个个整齐的方阵。上空飞舞着一只骷髅巨龙,前方站着五名几十米高的骷髅巨人,每个方阵前都有一名无头骑士领导。

骷髅弓箭手和魔法师率先发动攻击,满天箭雨和火球朝余忘七和曦瑶袭来,恐怖至极。

曦瑶引动一方土地,升起一层又一层的土罩,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从外面看他们这里已经是个刺猬窝了。

厚厚的土层掩护下,已经看不见二人的存在了,骷髅巨人过来双手合十,紧握成拳头重重砸在了土罩上,地面都有些颤抖。

曦瑶坚持了一会儿有些吃力,马上放弃了防守,开始主动进攻。

曦瑶的手上出现一把冒着黑火的重剑,没有剑刃,形状怪异,却有雕着奇怪纹路的铁链栓住剑身。

一剑劈出,黑色的火球笼罩着整个天空,狠狠砸向地面,立马碎了一地的骷髅骨头。

可是,被黑焰烧的骨头没有一丝伤痕,它们居然飞到骨龙的身上,开始融合起来。

一名近千米高,长着一双骨翼,龙首、龙尾、龙爪却有白骨人身的巨人出现在余忘七和曦瑶身前的天空。

此时的巨人更像是一名神袛,众生只有仰视他的资格,羽翼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圣洁。

他似乎是在犹豫,盯着曦瑶看了许久,很无奈的用巨大脚掌踢去。

如山般的压力袭来,这让曦瑶吃力且十分生气,身边无故起风,不多时化作一只九尾白狐。

顶飞了白骨神袛,并喷出如海的火焰,将他击退了老远,曦瑶顺势追了过去。

九尾白狐踏着无色祥云,仿佛是在御风而行,曦瑶与他对视着,白骨神袛扫了下肩头的灰尘,一副开始认真了的回应。

天空落下十二根白骨巨柱,上面刻画的符号居然活了一样钻出石柱,化作一道道流光萦绕在他身边,十二根石柱缓缓升起变成了一柄柄银光闪烁的骨剑。

他将一道黑色流光注入一柄骨剑中,引动它攻击曦瑶,不出意外的被狐爪挡住了。

可是骨剑的质量也太差了吧,居然碎成了满天尘埃,余忘七却皱起了眉头。

黑色的尘埃上,渐渐有电光闪动,曦瑶慢慢却被困在了一片雷海之中。

紧接着第二把骨剑也飞了过去,这次是一片蓝海,把曦瑶裹在巨大水球中,电流通过水仿佛一把把利剑划过曦瑶的身体。

洁白的毛发上点缀上鲜艳的红色,第三把骨剑还没到来,曦瑶的嘴里便发出一道轻吟。

巨大的白狐兽身后,一位女子的法相渐渐显现,那不正是曦瑶本人吗!

可是细看下又有了区别,既像又不像的样子,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那法相是闭眼冥思的状态,她慢慢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冰冷地注视着那白骨神袛。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不经意间看了眼余忘七,很难发觉的轻微动作,余忘七也没注意到,把心思都放在了战场上。

她缓缓伸出食指,指的是那白骨神袛,白骨神袛有种面对至高无上的主宰之感,渐渐开始有些慌乱了。

一束平淡无奇的白光从法相指尖射出,白骨神袛马上挪动巨大的身躯像是在逃跑,别提那场面还真有点滑稽的。

一名巨人被一米左右的白光追杀,不过白骨神袛逃跑的方向却有种预谋感,目的地居然是一片湖!

白光穿过白骨神袛的身体,此时的他也已经沉浸在了湖里,他在最后一刻如愿地躺在了湖里。

白光的攻击没有激起一丝的浪花,而是平静的融入在了湖的怀抱,有些十分怪异。

不过下一秒,湖里瞬间白光乍现,这方天地都被笼罩在了一片白芒之中,上演了一刹那的美丽之景。

白骨神袛就这样简单且不凡的消失了,湖水也干枯了,湖底却光芒四射,原来这里一处矿石坑,中间有一颗七彩圆石,那不正是——自然之心!

离湖不远处,滚落了一颗白色骨珠,伴随着一声骨裂声,一位和白骨神袛一样的小人诞生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渐渐消散的法相,若有所思,片刻就往远方遁去。

曦瑶也感应到了他,不过一面是所求之物一面又是想杀之人,不过低头看到了余忘七正一步步走向湖边。

没了湖水的掩护,自然之心裸露在了余忘七眼前,不过原来有水的的地方都成了各色的晶块岩石。

曦瑶来到余忘七身边,在他的耳边扔出一块石头,顿时吓了余忘七一跳,可是石头却安稳落地。

真的没有问题吗?这似乎是二人心中的疑问,不过总不能像个傻子一样干等着呀!

余忘七扯着曦瑶扔出的皮鞭子,一起踏入了湖中,湖很大,二人很快就看不到了身影。

一块块和树一样高的晶状石块,很是通透明亮,都能够当镜子用了。

路很不好走,可是没走多远,地面却开始晃动了,它好像是在上升。

原本凹陷的湖面变得平整起来,那些晶状石块相互拼接在一起,眼前一下子多出许多路口,就像是一座多彩玻璃迷宫。

曦瑶尝试攻击晶状墙面,可是无论多大的力量都会被传播、分散给抵消了,很难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来。

余忘七走到墙面看了起来,在伸出手触碰墙面时,却被吸进了墙中,瞬间消失不见了。

曦瑶本来没太在意,可在余忘七消失的瞬间发狂了,直接显露真身撞击着墙面,墙上有了裂纹却在短时间内恢复了。

余忘七出现在一片湖面上,四周空无一物,唯有脚下这看不见尽头的湖水,奇怪的是余忘七并没有沉下去。

光着脚在湖面上行走,荡起些许涟漪,环境安静的有些过分,余忘七的心已经杂乱不堪了。

可是无论怎么走,怎么叫唤,怎么捶打湖面,都是无用的挣扎。

余忘七有可能是累了,瘫倒在湖面上,摆出一个“大”字的姿势,看着蓝色的天空开始发呆起来。

有意思的是在余忘七放空一切的状态下,身体居然沉入了湖里,这让余忘七有了反应,可是起身时又回到了湖面上。

试验了几次,余忘七准备看看这到底搞的什么名堂,调整好状态,再次发起了挑战。

闭上眼去思考那些让他犯困的问题,如宇宙、自然、地球、星系……

把力量集中在大脑,放弃整个身体,去体验那份独特。

湖水渐渐漫过身体,一点点涌入也没有弄醒熟睡的余忘七,下沉的速度越来越快,却依旧看不见尽头。

当余忘七醒来时,已经躺在了湖中央,食指上多了一枚戒指,原本的奴兽戒已经碎裂在地上。

戒指很是普通,没有任何装饰,就是一个仍在路边,也没有人愿意捡的黑色铁环。

没有奴兽戒约束的亚当却在一边啃食着自然之心,就像是在吃面包一样随意,看见余忘七醒来还从嘴里拿出流着口水的“面包”,仿佛在说“很好吃的,你也来一口吧!”

余忘七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摸了摸亚当软绵绵的小脑袋。

墙面开始下沉,迷宫瞬间消失了,曦瑶看见余忘七的身影,急忙跑了过来。

曦瑶看着余忘七,眼角有泪水流淌,一句话也没说,就是站在那。

余忘七走到曦瑶面前,用右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没事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离开你身边一步的,要是生气的话打我好了。”

曦瑶二话没说,举起小拳拳就在余忘七胸口一阵乱捶,余忘七却开心地笑了。

“哼,你这是在谋杀啊!”余忘七故作受伤了,往后退几步,有模有样的装着,捂着胸口有气无力道。

曦瑶以为自己可能太用力了,余忘七毕竟是个普通人呀!急忙跑过来,却被余忘七来了个爆头。

俩个人你追我赶的玩闹着,一旁的亚当却开心地吃着,完全没有心思陪他们玩。

亚当身体慢慢发生着变化,从气态一点点变成了液态,很快成为了蓝色果冻模样的亚当。

亚当的脚下是一片空地,除了石头和泥土啥也没有,可是现在却疯长野草,亚当还利用空气当炮弹射击游戏,玩得好不开心。

可能是玩得太嗨了,竟然在余忘七和曦瑶的旁边轰了一个大坑,二人灰头土脸地看着它,它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在一顿乱揍下,亚当成功再次“升级”,球球版亚当横空出世了!

二人看着它的模样开心地笑了,应该是玩得有些累了,都找了颗巨树当靠枕,好好休息一下了。

余忘七惆怅地看着天空,这和故乡截然不同的地方,还有机会回去吗?但是回去了又能如何?余忘七心中想到,最后一句“既来之,则安之”坚定了他的想法,更主要的是身边有她,偷偷用眼角余光看着美丽的她,余忘七心里暖暖的。

休息好,继续往大山深处走去,亚当被罚抬着和它身体一样大的石头,在后面艰难地跟着。每次曦瑶喊它,它都要把大大的石头举过头顶才行,就这样成为了二人的开心果,可苦了它呀!

“你看这花真好看,戴在曦瑶仙女的耳边,绝对是它的荣幸。”

余忘七刚想表现一番,在掐着它根茎时,它却着急钻出土壤,触感很软不像是植物。

不多时一位头顶一朵红花的萝莉猛汉出现了,他是石头巨人,不过这形象简直不忍直视。小花、腮红、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的黑色睫毛、画的樱桃小嘴以及有些紧身的女装。

“是谁?在拔小菊可爱的头发!”小菊愤怒道,还时不时秀一下肌肉。

看到余忘七和曦瑶,像瞄准目标的弹弓,“石子”已经准备就绪,小菊挥舞着比沙包还大的拳头击向曦瑶那里。

还挺聪明的,先找女的下手,不过曦瑶都懒得看他,用她那纤纤玉手对击。

“哎呦,疼疼疼,小姑娘这么漂亮怎么这样暴力!女孩子就要贤良淑德一些,不要像我家婆娘一样,母老虎一只,等等!婆娘?哎呀,居然在外面过夜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俩位了,有缘再会!”

小菊自言自语道,那表情和语气,不给个奥斯卡都有点委屈了,看着一溜烟就跑没影的小菊,余忘七和曦瑶都笑着一阵摇头。

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前面西南方向不远处有一座村庄,出于好奇二人还是前去一探究竟。

村庄很破败,都是一些茅草屋,有极个别的土胚房,进出村庄只有一条笔直的街道。

可余忘七和曦瑶踏进村庄时,村庄旁边的湖泊里陆续有白雾飘出,一开始都没太注意,不过时间久了还是被白雾笼罩了。

“曦瑶,你在哪里呀?我怎么看不见你了。”

白雾下稍微一愣神就和曦瑶走散了,无奈之下余忘七只好大声呼喊,期待能够得到一丝回应。

“咚…咚咚…”

还在急切找寻的余忘七被钟声吸引,回到了走散时那大概地方。

钟声震碎了那些残破的房屋,在废墟下居然有宫殿在慢慢组合,不多不少十二座宫殿出现在道路两旁。

“吱…”

沉重地青铜巨门缓缓打开,每座宫殿都是流光溢彩,丹香、器鸣、道音……多么的让人向往。余忘七在左边第一座宫殿前驻足,说实话真的很想进去,不过和曦瑶相比却没那么重要了,显然里面不会有她。

坚定了摇摆不定的心,朝街道前面走去,尽管每一座宫殿都很诱人,还是忍住了。

走到没路了,才发现尽头是湖边,不过有一座蛇尾人身的高大雕塑,被摆在了湖中央。

雕塑的脸上居然开始有了裂纹,一路向下,很快雕塑被裂纹绣上了一身的纹身。

石块一片片掉落在湖中,打起一个个水花来,没多久雕塑就全部消失在湖里了。

在余忘七还很疑惑的时候,一名和蔼可亲的老爷爷来到了他的身边,没有一点动静,余忘七完全没注意到他是怎么来的。

“少年人,怎么有心情赏湖景美色呀?”老者笑着说道。

“额,没…我不是来赏湖景美色的,是来找人的,老爷爷有看见一名漂亮的姑娘经过这里吗?”余忘七身体抖了一下,扭头看见老者,轻声问道。

“这倒是没注意到,不过你我有缘,不如坐下来谈谈吧!”老者转了下眼珠子回忆一番,没有丝毫头绪,故建议道。

“好!”

余忘七见状一时半会找不着人,这老者也很可以,就随他坐在了一块乘凉的大石头上。

“小兄弟从村里走过来的吧?”老者率先问道。

“是的,不过您知道为什么莫名出现十二座宫殿?明明站在一起的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余忘七急切问道。

“那个,哈哈哈!我知道了,你的同伴正接受她的机缘呢!”老者哈哈大笑道。

“嗯?此话怎讲?”余忘七不解道。

“那是十二位强者遗留下来的宫殿,每个人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在里面可以获得难以想象的好处,我想你那同伴正在挑选呢!不过宫殿虽然有十二座,每个人遇到的都不同,怎么说好呢?你们在同一个地方,却又不在同一个地点,看到不同的宫殿。”老者细心回答道。

“这样,她会有危险吗?”余忘七担心问道。

“有!当然有,在取得机遇时是因,必然承担所拥有的果,不过不用太担心都是一些未完成的心愿罢了!宇宙见证了他们的伟大事迹,却忽略了他们为了追求强大,留下了太多的遗憾!”老者有感而伤,惆怅道。

“那前辈呢?也应该有吧!”余忘七接着问道。

“或许有,或许没有吧!”老者模棱两可道。

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老者站了起来,抬头盯着天空看,眼神里充满了故事。

老者似乎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回头看向余忘七,却在不经意间看见余忘七右手上的戒子。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怎么会!”老者有些激动地自语道。

老者看了看戒子又看了下余忘七,无奈叹息一声,又坐到了石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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