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伴随着急促的铃声,刺痛感忽然褪去,郑泽之睁开双眼,只见自己的身体中也涌现出一股毫不逊色于褴褛男人的蓝光。
两股粒子光芒互相扭曲,缠绕,每秒都有数以亿计的粒子撞击着彼此,不停地闪烁出醒目的,仿佛粒子对冲一般保护着风暴外侧的郑泽之,站在风暴中心的男人讶异地看着这奇妙的一幕,咧嘴大笑。
“哈哈哈哈,果然,我们是同类!”
他向郑泽之伸出双臂,仿佛要将他拥入怀中。
“来吧,加入我的圣战,开辟属于主的天国。”
郑泽之冷静下来后,不屑地说:“圣战?抱歉,我可不信你们捏造的伪神,俺们赛里斯人都是信关二爷和刘大哥的,没别的,就图一个我二弟天下无敌,必不可能被孙权小儿杀害。”
男人很明显没有get到郑泽之的内涵,他在听到郑泽之嘲笑他的神祗为伪神后瞬间双眼泛红,低吼道:“大逆不道!即使你是同类,也不能侮辱我的神灵!”
说罢,他右手高举,蓝光闪过,一把德制鲁格P08出现在手中,他对准郑泽之,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时间再次放缓,郑泽之不紧不慢地躲开这一发子弹,顺势接近男人半步。
恢复流速的念头闪过,一切恢复正常,男人看着毫发无损,甚至更加靠近自己的郑泽之没有惊讶,而是又凝聚出一把弯刀向郑泽之劈来。
连时间都不必放缓,郑泽之轻松侧身躲过。
纵然男人有着千奇百怪的能力,也不过是出身贫寒的工人,虽然有着凌厉到怪异的炮术,现在看来刀法实在平平。
就凭男人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和自小孤苦伶仃,常年依靠打劫领家小孩珍爱的《水浒传》和《三国演义》来换取逢年过节时的美味的究极老流氓郑泽之相提并论呢?
【我堂堂流氓无产阶级,能打不过你这个传统工人阶级出身的工人?】
郑泽之忽然思绪一顿。
【呃,什么叫无产阶级来着?奇怪,我从哪学的词来着……】
走神的几秒,郑泽之险些被男人砍中胸口,于是他将纷乱的思绪抛在脑后,专心战斗。
又轻松躲过男人咆哮着的一刀,郑泽之反手卡住他的手臂,男人吃痛,不自觉松开手掌,弯刀落在地上。
郑泽之一翻身,躲过弯刀,男人连忙举手再次打算凝聚武器,郑泽之眼疾手快劈向男人的手,随着男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工厂中辛勤劳作多年磨出厚厚茧子的右手带着鲜血飞向远处,男人另一只胳臂抱着空空的手臂倒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我的神之力啊啊啊啊!!!”
总感觉这一幕既视感很强的郑泽之背部泛起一阵恶寒,周身的环绕的蓝光都似乎暗淡了许多。
不对。
郑泽之面色微微一变,噔噔噔急退半步,退出粒子风暴的范围。
果然,在他退出的一瞬间,他周围的蓝光又恢复了起先的耀眼,而男人的周围则爆发出更加密集且混乱的大风暴,搅碎了花草断壁,肆意吞噬着风暴范围内的一切。
假如郑泽之刚才未能及时退出,蓝光不如男人强的他极有可能和那些无辜的花花草草获得同样的结局。
郑泽之急忙望向一旁,不知何时,凯瑟琳她们已经逃之夭夭,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这让郑泽之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样他就不必顾忌褴褛男人无差别的攻击,可以随便躲闪了。
不一会儿,男人的惨叫停下,郑泽之心头一紧,隐约感觉到巨大的威胁。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论男人有着多么悲惨的过去,有着多么充分的复仇理由,郑泽之都不能后退。
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小命,更是为了履行警察的责任,案件首罪伏诛,褴褛男人杀心不减,郑泽之有义务阻止更多的悲剧。
他阻止不了豪商贵族倾轧穷人,但阻止穷人大开杀戒的胆子还是有的,而且很大。
想到这,郑泽之苦笑不已。
【我这样无耻自私卑劣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遏制一个受害者的仇恨之心呢?】
他将弯刀平架在胸前,抿抿嘴唇。
【但我必须这么做,要道歉的话,以后我会下地狱和你慢慢聊的】
暴风渐息,郑泽之眯着眼睛防止被沙尘迷眼。
一个浑身包裹着湛蓝色甲胄,右手被蓝色的填充物复原,手中空空的男人缓缓走向了他,郑泽之的心又悬了起来,脚不自主地向后退去。
被铠甲包裹住的褴褛男人,不,现在应该叫铠甲男人。
铠甲男人在距离郑泽之三米的地方停下,蓝色填充物构造的右手再次举起。
天在这一刻仿佛都暗了下来,黑云中传来阵阵雷声,突然,一道闪电刺破黑云,携卷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劈向郑泽之和铠甲男人的方位。
郑泽之期待着时间再次放缓,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竟然无事发生。
如果没了时间放缓的帮助,摆在郑泽之面前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被雷霆轰炸,然后成为明天伦敦时报的封面人物。
他心里叹了口气,今天短短一天内,他不知道几次陷入这样的绝境,都凭借着突然的转运逃过一劫,看来人的命运固然要靠个人的奋斗,也要尊重历史的进程,这一次失去帮助,郑泽之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轰!”
雷霆轰击在地面上,郑泽之眼皮一颤,雷电的酥麻感沿着他的双腿迅速爬上,向着他的大脑传导而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蓝色的能量再度出现,直接作用在郑泽之的骨骼,肌肉与血管之中,和袭来的电力在郑泽之的身体内猛烈交锋。
靠谱但不是很温柔的能量硬生生中和了雷电,保住郑泽之的性命,郑泽之“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被自己的力量打出内伤。
他膝盖一软,单膝跪地,咳嗽出几口胃液,这才抬头看向铠甲男人。
铠甲男人一身的甲胄不翼而飞,重新变回衣衫褴褛的模样,甚至更加不堪。
短发根根竖立,脸色由通红迅速褪去血色,腿脚不时抽搐两下,不知是还吊着一口气,还是死后残留的生物电流发生作用。
郑泽之眼角一抽,他原先以为这道雷电是男人引来的,但看男人的惨状,似乎并非如他所想,不然他可真是亏爆,没劈死郑泽之不说,自己还被直击地面的电流电死,堪称二十世纪第一惨人。
跪了一会,郑泽之感觉躁动的血液平复不少,于是他站起身,缓缓走向躺着不动的男人,准备检查情况。
一道清脆亮丽的女声从他身后传来:
“喂,你就是那个新‘军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