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大殿,我才头一回正视这座皇宫。
城墙高的看不见天际,这座墙内有世人皆想要得到的荣华富贵,何尝不是围城。
候鸟从天空中飞过,成了皇城之内唯一发出动静的东西,这声音像悲鸣,又不知在为谁而悲。
这里安静的。
仿佛是死的。
“三殿下好兴致,是来看这皇城最后一眼吗?”
突如而来的声响似乎划破了寂静,我转过头去,偏偏脑袋上的这些珠翠压的我生疼。
肖越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他穿的是一身官服,与那日所见的人截然不同。
在外人看来,他少年得志,临安城内怕是没有第二个比他更为出众的少年了。
可我只觉得。他活的太假。
这血海深愁藏在心里头,难道就真的会好受吗。
“这墙让人透不过气来,我不喜欢。”
这也是我现在最真切的感受。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皇宫里面,我竟然觉得肖越这么亲切。
所以就顺其自然的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我上了马车,只想尽快的离开这个让人压抑的地方。
这一路上,我突然开始思考一些从前没有思考过的问题。
也许在某种程度上,李握瑜跟肖越是同一种人。
一个是北越踩在云端的三公主,一个是这皇城之内最受瞩目的少年。
可我不是她,也终究不会成她。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回了府里,从皇宫里来的一箱一箱珠宝往里头送,络绎不绝。这不过就是些补偿,都是假的。
我即将启程前往北越的消息传出去,登门拜访的人踏破了门槛。
这几日过的飞快。
三公主出城,阵势令人咋舌。
从公主府到城门,浩浩荡荡的人。
这里头,哪有几个真心来送我。无非是临安城里面这个混世魔王走了,夹道相送罢了。
我懒得搭理,这些天我期盼的日子终于来了,跟着我的除了莫原,几乎都是皇上派过来的人。
盯着我。以防我反了。
这些都是情理之中。
马车到了城门口,突然被停了下来。
“殿下,是……肖将军。”
莫原掀开了帘子,我这才看见穿着软甲的男人。
他显然是不清楚状况的。
“臣奉命同三公主一道出使。只是臣今日来晚了,请殿下恕罪。”
他居然来了。
肖越平静如水,之前的剧情里可没有这一遭。
我捏紧了袖子,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果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剧情一旦被打乱,后面的一系列事情也会跟着变化。
出使南启这件事情,朝里可没几个人敢去,肖越上赶着请命,这事情自然就到了他头上。
莫原拿着刀,一心护着我。肖越看起来确实来者不善,说是恕罪,却并没有半分把我放在眼里的意思。
“哦?”
我可不是从前那个容易被激怒的李握瑜。
老娘这叫能屈能伸。
肖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激怒我。
“原来是肖将军。我岂会怪罪于你,不如将军同我同乘一辆马车,我也正好有些事情想跟将军商议。”
经过我缜密的思考,这男人应当是恨我的,毕竟我可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
但他总是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刺杀我的。
我跟他两人在马车之内,我又平白无故死了,那一定会怀疑到他头上去。
与其给他机会暗杀我,倒不如坦坦荡荡的。
肖越目光微微的一闪,“公主盛情,臣恭敬不如从命。”
他倒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坐上了马车,公主的轿撵华贵精致,里面却宽敞的很。
北越国民风开放,同乘一辆马车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莫原那小子依旧是不依不饶,时不时的往里面探头探脑的,似乎是生怕他主子我被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