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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千年后的雪山之外

自第一把连弩成功造出后,解决了温饱问题的呼纶族就陷入了“命中率大比武”的热潮中,在池麟的美食诱惑和自尊心的挑战下,还真涌现出了几位神射手。

而在汉语学习之余,池麟几乎每天都要和族中的高手进行搏击切磋。他发现呼纶族对引阳索研究得极深,但是搏击技巧和发力方式不太被重视,始终处于“自悟靠天赋”的状态,一些打法都是属于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

所以很多高手空有深厚的玄息,却只能简单而粗糙地运用。池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样奇怪的结果,他干脆整理了师父刘旸辛教给他的那些练法、打法和发力方式,又结合网上随意可得的气功意念导引术,把玄息的运用灵活化。

地球上真正失传的,恰恰是能够产生内息的功法,而导引一类的反而是烂大街了,池麟找了几个最靠谱的,几番比对,综合一番,也不管会不会闹出人命,直接就教给族人。

不愧是气运逆天能够得到星门球这等神物的池麟,他弄的这套命名为《引导术》的功法,居然上手易、见效快、威力大……

这下可好,锦儿卓格都有些怀疑池麟是真正的神使了。因为千年前在战乱中辗转逃难的呼纶族,玄息导引功法遗失,而负责断后的传功长老和当时最强的勇士音讯全无,导致后来没有人再能够掌握这种功法。

拥有了全新的武装,特别是“神使”带来了全新的玄息运用功法之后,正常的训练已经无法满足呼纶青年的热血冲动,在几番请愿后,锦儿卓格和长老们终于同意了猎杀玄兽豨镬的计划。

池麟本来是同意这个计划的,但当他得知猎杀计划就是遵循呼纶传统,一大帮人一窝蜂地冲上去拼命后,不禁暗自叹息,难怪当初被撵到雪山深处贫瘠之地,这不知革新的传统,有些时候太耽误事了。

结果和这帮一切唯传统是从的死脑筋辩论了三天,而猎杀豨镬只用了一天,其中还有大半天用在赶路上。

当锦儿卓格和长老们目睹了猎杀豨镬的整个过程后,终于服了。而之前也是颇为质疑的族中勇士们,更是彻底成了池麟的拥趸。

池麟的方法很简单,就是以前在书上看来的——把两头尖利的钢条用外力保持其弯曲,再用水冻住,撤掉外力后用掺了调料的肉汁在冰球上涂抹数层。

其实自从他得知豨镬是类似一种巨蟒的怪物后,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呼纶族被豨镬折磨了多年,缺乏铁器的他们也压根想不到这个方法。而猎杀玄兽的所谓勇猛传统,又导致没人会进行这种取巧的思考。

一群憨憨!池麟看着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兴高采烈地冲上去对那条近十米的玄兽剥皮抽筋,又是暗自叹息一声,尤其是看到阿利斯塔洋洋得意地用自己奖励给他的一把锯齿刀,尝试去切割闪着金属光泽的豨镬鳞片时,他终于忍不住了。

“阿利斯塔,你不是说过这鳞片是最好的铠甲材料么,你还割?”池麟一脚踹开这夯货,“你不会先剥下鳞片么?”

他忽然有了一丝挫败感——就这一群丢失了传承却苦守着传统的三千多人,吃穿用度都靠自己冒险“偷运”,好不容易在其中树立了点威望,结果打个boss还得苦苦争辩。

他看了眼锦儿卓格,这妞正双眼放光地盯着被族人们拆解的玄兽,口中念念有词。凑近细听了一会,他的失望和低落便慢慢消失了。

原来大美妞儿说的是“这下啊,终于有好东西给池麟了,神使嘛,如果穿的用的跟阿利斯塔他们一样,哪来威风啊,嗯,那两根尖牙可以给池麟打造一双短刀,背上最硬的鳞片足够硝制一套皮甲了……”

池麟默默走开,回头看了眼忙得热火朝天的人们,想起这几百天来充满热情和朝气的日子,不禁嘴角微微上翘。

十天后,准备妥当的五百勇士,辞别留守雪山族居地的族人,一路向雪山外行去。

池麟和池格格(锦儿卓格)骑着雪鹿,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要说这雪鹿确实是雪山里最适合驮运的良骑,身形高大负重极强,不仅性情温顺,而且蹄子宽厚适于行走雪地之上。

唯一的缺点就是胆子较小,之前为了让它们习惯被骑乘,可是废了老大劲。

池齐睿(齐睿斯木)在队伍的中段,她一边看顾着那七十多匹驮运货物的鹿群,一边有些担心地看着和池麟谈笑风生的女酋长,虽然她明白池麟对于整个呼纶族的意义,甚至已经有些认同那神使的身份,但毕竟池麟来自魔族,未来究竟如何,谁又能有把握判断准确呢?

雪山世界如此广阔无垠,走了整整一个月,远远向前望去,仍是茫茫白雪。池麟一直戴着墨镜都感觉要患上雪盲症了,那些眼睛“变异”早已适应了雪色的呼纶族人,也直呼难捱。

幸好远离族居地后,总有些玄兽或主动、或偶遇地与先锋队“相逢”,每到此时,队伍中就跟过节了一般,争抢着去猎杀玄兽。

直到池麟规定了顺序、分了组,这帮热血青年才做到了井然有序地进行猎杀。中间倒是碰上两次强大到堪比豨镬的玄兽,但是在几百只强劲的连弩贯射之下,只能无奈地贡献上自己的筋骨皮和玄丹。

这一行,居然就走了四个月。

等到雪色渐无,远处露出大片的植被时,包括池麟在内的所有人,都欢呼雀跃起来。

等激动平息,池格格和池麟商议后,派出了四个头脑灵活、身手敏捷的族人往前方探查。

事实证明,这四个小伙子身手的确敏捷,但头脑只能说相对灵活。这四个家伙居然把一个村的人都抓了回来,等池麟看到二百多个男女老少排成一串被押回来时,实在无语。

更无语的是,这二百多人里,目测青壮男子也有几十人了,虽然没有呼纶族人高大粗壮,但怎么也不至于被连窝端了,而且据四个“侦察兵”实则是“抓捕手”的大块头说,他们只是喊了几嗓子亮了亮兵器,其实心里也有些没底的,结果全村人就束手就擒,而且当时互相捆绑时,那叫一个利索呀。

得,善后吧。池麟无奈地走上前,大声道:“你们当中谁是领头的,出来说话!”

没办法,只有池麟和池格格拥有“通晓语言”的加持——池格格是第一个练成这一玄术的,而剩下的材料只能再施展一次,当初看到池麟,她虽然没有具体的估量,却下意识地凭直觉认为他很重要。

而池格格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他只好站了出来。

村民中一个中年抬起头来,谦卑地道:“大人,小的贺宏南忝为村吏。”

池麟走到他身边道:“好,我问你,这里属于哪国地界?”

贺宏南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又马上低下头恭敬道:“大人,此地为凌虚国出霞省南圩镇所辖。”

池麟道:“那你可知大楚国离此地多远?”

贺宏南忍不住心中惊讶,抬头道:“大人,您说的可是八百年前的大楚帝国么?”见池麟皱着眉点了点头,他小心翼翼地道,“帝国早已分裂,故有国土被六国所分,凌虚国为其一。”

池麟忍住心中震惊,平静地道:“我再问你,为何你们毫无反抗、轻易就俘?”

贺宏南满脸悲伤:“大人有所不知,本村地处凌虚国与孟叁国交界,常有敌国军伍越界侵犯,劫走粮食和青壮,不反抗的话只损失钱粮,若反抗就会屠村灭族啊!”

池麟眯眼思忖了片刻,又问道:“难道凌虚国对此不管不问么?”

贺宏南擦拭了下眼角,道:“大人,本村地处偏僻,又挨着罪民城,除了偶有上官巡视,无人问津呐。”

“罪民城?”池麟问道。

“是离本村二十余里的一处大城,”贺宏南往南方指了一下,道,“凌虚国多年来的罪犯流徙到那,越来越多,城中军民和囚犯已累至三十余万。”

池麟发觉此人口齿清晰、思维流畅,便觉可堪一用,脑中思考了片刻,道:“贺宏南,我族为雪山遗民,今有意在此建城,你可愿担任城中官吏?”

贺宏南低头不语,池麟想了想又道:“我族武力强盛,粮食方面也有良种可用,日后壮大,你也大有前途。”

他也知道这种邀请很是突兀,但人都是利益动物,只要诱惑足够,大都会妥协。

果然,贺宏南似乎也下了决心,他大声道:“谢大人器重,小的愿随侍左右!”

池麟点了点头,安抚道:“好,你放心,只要用心做事,我不会亏待你。”他让阿利斯塔解开所有村民的绳索,随着他们一起进入村中。

等看到村中景象,池麟不禁明悟,怪不得贺宏南只考虑了一小会就做出了决定——这哪叫村呀,以他的眼光看来,顶多算是个土寨子!

没有围墙,或者说,就是一圈用粗细不一的木桩子围起来的简陋围子,村里的房屋大多是草木结构,只有中心位置有一处小小的石头房子,贺宏南说那是村中最重要的水井屋。

在村子不远处有一片农田,池麟问了一下,产出极其有限,仅能保障村民们苟活而已。至于为什么不扩大种植规模,贺宏南无奈地解释了,水井能够提供的水源也是很有限的,目前农田的面积已经是可灌溉的极限了。而这唯一的水井是祖上遗留,现在的村民既无工具也无体力可以再勘探挖掘。

池麟淡淡道:“老贺啊,你们这混得真够惨的。”

贺宏南苦笑道:“唯盼大人施恩于我等。”

池麟没有言语,他也不想现在就许愿承诺。人只有在看到实实在在的东西后,才能真正建立起希望。于是池麟吩咐阿利斯塔打开辎重背囊,先让村民们见识见识美食稳定一下民心。

贺宏南他们看到一摞摞的土豆干、肉脯和包装精美的各色罐头后,一个个面红耳赤,吞咽口水的声音不绝于耳。

等池麟下令分发食物之后,所有人看池麟的目光充满了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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