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进去?”王千里问道。进去,自然指的是如何进万风山庄。
“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独孤羽道。
“你自己?”
“还有你。”
“我可没说要参与。那万长胜,上次差点弄的我没命,这次还送货上门,我才没那么傻。还有,那个万人杰,你不是说他老谋深算,武功还深不可测吗?谁知道他还有什么阴谋。”
“你忘了,我们手里有他吗?”独孤羽指指床上熟睡的万家少主。王千里勉强答应了。
翌日,二人阔步走入万风山庄。万风山庄很平静,没有想象中的严阵以待。独孤羽二人微微吃惊,也不禁感叹毕竟是第一山庄,处事波澜不惊,大气非常。
还是那个厅堂。万人杰早已备好茶,坐在太师椅上等他们,仿佛一早知道他们要来。万千红也在旁陪伴。
万家少爷一见到姐姐就飞扑过去了。王千里刚想拉他,却被独孤羽挡住,说道:“到了这里,我们拿着万家小少爷,有用吗?”
王千里恨得咬牙切齿:“你又把我骗来了。”
“哈哈哈哈,独孤少侠果然爽快,老夫多谢你相救我儿。”
“万庄主果然豪爽霸气,一个守卫都没有。”
“老夫平生不做亏心事,不需要。”
“真的吗?那无智上人呢,怎么解释?”
“无智做的事与我无关。”
“无智是你的人。”
“无智不是我的人。”
“为什么一边悬赏一边又把万家少主藏起来,弄得武林大乱?”
“我是悬赏在找,但是我没有藏。”
哈哈哈哈,独孤羽气极而笑。
王千里可忍不住了:“你想抵赖没那么容易,我们明天就把无智抓来对质。”
“我也希望他能来把事情说清楚,可惜,他永远都不会来了。”
“他死了?”
“是的。”
“很好,死无对证。一切的罪恶都与你无关,一切的责任都不需要人承担。”
“不,该承担的还是要承担的。两位请随我来。”
转过几个庭院,来到一座小山,穿过铁门,走下台阶,进入一个半地下室。独孤羽正不知万人杰为何带自己来此,抬头一看,什么都明白了。那石头墙壁上,埋着四个牢固的铁环,上面两个铁环绑着两只手--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的手。仔细一看,那人赫然是万长胜。只见那万长胜衣服破烂,看似是被鞭打所致。脸上、身上都有血痕,就像刚受过刑的重犯。独孤羽、王千里二人不忍直视。
“二位,这就是责任。我知道,犬子在外面做了坏事,击杀无智,收藏亲弟,祸乱武林,这是他要承担的责任,我绝不姑息。万风山庄的名声,不能被他破坏了。”
两人说不出话了。
离开万风山庄,两人说不出的难受。无智死了,他受谁指使,为什么要杀害杜如风幼子,为什么要误导武林群豪,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万长胜杀死无智,收藏亲弟,祸乱武林,只是出于嫉妒,嫉妒父亲的宠爱,他已经受到了他自己父亲的惩罚。一切都有了解释,一切解释都完美得无懈可击。不需要有人为群豪火拼摩顶教负责,不需要有人为死去的武林人士的家小负责。一切责任追无可追,线索到此戛然而止。
独孤羽只想找个地方放松身心,不想考虑任何事情。显然,“向晚”大澡堂是最好的去处。独孤羽和王千里二人躺在热气腾腾的水池里,感觉四肢百骸舒坦无比。
“哎,你说你这人真怪,你自己泡澡还穿着裤子,真是奇怪了,害我上次暴露那么快。”
“那我现在脱下来?”
“哎,别,现在是我们两个大男人在泡澡,你脱什么裤子,我是说你一个人的时候为什么还穿着?算了,不说了,哎,对了,你觉得杨四妹如何?她对你挺上心的。”
“不错,感觉非常美妙。我可谢谢你,只是,下次不要让她再半夜摸进我的房间,钻进我的被窝就行了。”
“想得美你!”
“你说万人杰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孩子藏起来,为什么指使无智伤害别的武林人士的小孩?为什么要无智误导天下英雄去火拼摩顶教?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呢。”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正聊着,忽闻外面人声鼎沸,热闹喧天。只听有人喊道:“不要放走了恶贼独孤羽,不要放走偷小孩的恶贼。”二人大惊。
“王千蛋,你搞什么?又趁我洗澡搞什么鬼?”
“我没有啊,这次我真没有。”王千里话没说完,澡堂房间门哐当一声,被人砸烂了,一下涌进来几十人,都是武林豪客,为首一人,赫然就是万长胜,一个看起来没有半点伤痕、完好无损的万长胜。澡堂老板老于头本欲上前阻拦,看见这伙凶神恶煞的武林人士,又退了回去,躲在角落不敢声张。两个几乎光着身子的男人,被另一群男人围观,场面甚是尴尬,独孤羽两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两人就是独孤羽和王千里,我的亲弟弟就是他们藏起来的,他还杀了道观主持无智上人,我庄上多人可以作证,还有,道观的道士也可以作证。就是他,现在又掳走了舍弟。”
“哎,我说万长胜,你说什么呢,你这不是贼喊捉贼吗?明明是你藏起来的。”
万长胜压根就不理他们:“就是他们,大伙一起上,捉住他们,才能问出其他小孩的下落。”众群豪作势就要一拥而上。两人只穿着短裤,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