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儿。”
萧然转过头眼里多了分警惕:“阁下是?”
南宫浔寒看着眼前的少女,想起来这个时候萧然还不认得他。
方才,南宫浔寒在树林里吹响着《离人愁》许久,把周围的花妖吵得苦不堪言,花叶永不相见,本就苦,听此曲后更苦,更容易让他们想起爱而不得之苦。
“这位俊俏的郎君别吹奏了。”一只花妖耐心的说道。
“不吹也行,告诉我怎么救她出来?”
“郎君,这我怎么知道呢!”
“那好我继续吹,换个曲目《琵琶行》吧。”南宫浔寒故意吹奏琵琶女自述身世那一段,红颜逝去,商人情薄的身世,让花妖更是忍无可忍。
“郎君快停下,一切好说。”
“行,说吧。”
“只要郎君把郎君的血和这位姑娘的血同时滴在一株蓝色彼岸花上就可以了。”
“彼岸花在哪。”环顾四周,只有地面上有彼岸花的花纹而已。
“郎君奴家就是啊,不如郎君打开结界让奴家进来。”
花妖刚进去就被南宫浔寒用捆妖索捆住了。
“俏娘!”几只在结界外的花妖着急喊道。
“郎君只是?”这只叫俏娘的花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反问道。
“不过是小心谨慎些罢了,再问你一次,有没有什么办法?这可是捆妖索一动用妖力后果你是知道的,只有我才能解开。”
“童叟无欺啊郎君。”
“最好。”
“南宫浔寒,南宫少主。”
萧然虽未曾见过南宫浔寒的真容,但是像这种花花公子的响亮名号还是有所耳闻的。
“南宫少主?阁下有何物件能证明?”夜晚不请自来,这让萧然一直未对眼前的人放松警惕。
“萧凉。”他向来不随身携带证明是南宫少主的玉佩或者手令,因为绝大多数的仙门女子都是认的他的,就算不认得他,以他的灵力翻个墙潜入一个后院,还是足够的。但是眼下如果非要证明,也只有萧凉可以证明他是南宫少主这个身份了。
萧然把剑架在南宫浔寒的脖子上,这还是南宫浔寒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残宁。
“还,还挺锋利的。”
“一擅闯凉云殿,二没有证明身份的物件,三打扰我师父休息,四看着就像一个轻浮浪荡子。”
南宫浔寒对于前三项罪名倒也无所谓,可对于这最后一项罪名可谓是有苦说不出,南宫浔寒觉得自己挺无辜的,就刚才几句对话,就给他定了这么多项罪名。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南宫浔寒陪笑道。就怕萧然一闪失,他就魂归西天了。
“你看,你师父在后面。”南宫浔寒故意指向萧然的后方。
萧然转头。
一个不留神南宫浔寒从剑下挣脱打了个响指,将萧然定住。
“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按理来说,萧然出了事,萧凉应该会有所察觉,从书房里出来了,可萧凉没有出现,这也说明幻境里只有他和她是真的。
怎么让一个沉睡的人从幻境中醒来呢?还真是惆怅。
既然这个幻境只是一种美好的想象,不如就让这里变得满目狼藉,乐极生悲。
“只不过是想让你亲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消失。”
南宫浔寒施术放了一把火,扔向萧凉的书房,熊熊大火,仿佛要将凉云殿吞噬一般天云出现一线异色,却也没有任何雾飘散出来。
“师父。”
“师父还在里面,你快住手,你快住手啊!”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眼里没有刚才的盛世凌人。萧然不停的恳求道:“求你住手。”
然儿,只有摧毁这里,你才能离开。
我又何尝不心疼呢。
我的然儿。
他平时最舍不得然儿哭了,可现在他却把他的然儿弄哭了,还没有去哄她。
“残宁。”萧然看着大火慢慢的书房烧的什么也不剩,萧凉没有出来。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只剩下了杀戮。
萧然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让他不入转世轮回之道,好为师父报仇。
南宫浔寒下腰躲开了残宁的一击,残宁剑与南宫浔寒刚才的距离就相隔了一毫米。
甚是凶险。
残宁迅速折反回来,往南宫浔寒腰间一横,南宫浔寒转身躲开。天边忽然雷鸣,残花飘飘而落,雨也开始稀稀拉拉的下着。
残宁剑来来回回和南宫浔寒过了好几招,现在的萧然只有十三修为不高,残宁也显而易见处于弱势。
南宫浔寒也不想过多恋战,及时躲到一旁吹响白玉长笛。残宁剑在靠近南宫浔寒的眉眼间时,出现了裂缝。然后碎了碎的满地,地面上也散落着许多残花。
“你到底是谁?”残宁断碎,萧然难以置信。
“南宫浔寒。”
“休要挑拨离间南宫和云山向来无仇,怎么可能会派你来暗杀师父?”
“如果我说这里只是一场幻境,只有摧毁这里的一切你才能离开这里,然儿信吗?”南宫浔寒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萧然,雨让萧然的眼里多了几分漠然。
地面开始摇摇晃晃。
幻境开始崩塌了。
“然儿,快走。”南宫浔寒解除了萧然身上的禁制,牵住萧然的手想带她离开。
萧然笑了。
停住,不走。
“师父死了,走,走去哪里?你应该留下来给师父陪葬才对啊!”
残宁剑穿透了南宫浔寒的胸膛,南宫浔寒直直的跪在地上。
“我信啊,既然你想助我离开幻境那我也帮你离开幻境。”
原来无论处于何时何地,你心里挂念的始终只有一人。
算了,南宫浔寒谁让你偏偏喜欢她呢!
“残宁,是师父送给我的佩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断呢?”萧然笑了,笑的很开心,很开心。比今日生辰可以喝酒还要欣喜。
南宫浔寒的双眼有些模糊,最终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瘫倒在地。
南宫浔寒没有看见,萧然忽然落了一滴泪。
萧然擦去了眼角的泪。
为什么我会流泪呢?
萧然看着倒在地上的南宫浔寒,心里似乎隐隐作痛。
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痛?
萧然看着被烧的什么也不剩的凉云殿,闭上了眼。
喃喃自语道:“师父,然儿来陪你。”
举剑,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