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那灯,在吞噬星空的绯红太阳之下。
远处传来了一股淡淡的鱼腥味,比海风稍微浓一些,但也算不上特别浓烈。
男人小心翼翼的前进着。他拽着自己身后的白,借微弱的光摸索着黑暗,一点点前进着。
门后并没有那种神奇的植物,也不会有荧光的小虫从视线角落里轻轻的飞出,只是平地,平坦的可怕的地面。
他慢慢的前进,直到迷失在了这片不存在尽头的咬尾蛇中。
他在努力的朝白露出笑容,努力的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不是那么的异常,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不过也是,在这个地方的他,算不上什么能够拥有这个世界任何一样东西的存在。
“祀哥哥?”
“怎么了?”
“除了我们,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其他人?大概有吧,早晚会找到的。怎么了吗?”
“你看。”
白说着,望向了黑暗深处。
在那片黑暗的正中央,一个不被照亮的深黑色物体正蠕动着。
从上往下,从里往外的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它在看着我们。”白说。
“但也只是看着,它什么都没做。”
“我们可以去看看吗?祀哥哥。”
他凝视着那片深沉的黑暗,就像白说的一样,黑暗也在凝视着自己。
就在那光无法触及的黑暗深处。
他从未知道,在黑暗里存在着什么,也从未去寻找。
就在这个时候,他第一次真正的环视四周。
前面,后面,左面,在每一片黑暗中都存在着这样的一个东西,无数只眼睛凝视着他们。
来自深渊,也来自恐惧。
“真的?”
“嗯。”
“不害怕?”
“没有啦。”
他说着,提起了灯。
“那就去看看。”
“嗯。”
他们缓慢的前进着,一点点接近那个深沉于黑暗的东西。
滴答滴答的声音慢慢响起,在本就安静的世界中回响,绵延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当他们足够接近那个地方的时候,那东西似乎察觉到了他们,不再像原来一样疯狂的蠕动,也不再发出嘀嗒的水声,而是平静的隐藏在黑暗里,凝视着他们,一刻不停。
“这是……雕像?”
走在前面的白最先发出了疑问。
在光没能完全触及的地方,在那片伸手即是的黑暗里,巨大的风呼啸着,吹起那雕像上的衣布,凌乱着。
“那是……休和谬?”他说。
雕像从未移动分毫,至少在光照射到雕像上之前,那雕像在黑暗中,曾未移动分毫。
“是雕像吧。”白说。
“是雕像,不过也是休和谬。”
“啊?”
“你不知道吧。在我把你叫醒之前,你也是一座雕像。”
“啊?真的吗?”
“我骗你干嘛。”
迈末里走向前去,刻意的用小球靠近他们。按理来说,他们会复活,就像当初的白一样。
他现在需要的,就只有沉默着静静等待。
他看着,那灰黑的矿物质外壳逐渐破碎,裂缝一点点扩张,一点点从头向后延伸。
“白,过来过来。”他说。
“怎么了?”
“过来就行了。”
“好,就站在这里。”
他说,自顾自的站到了白的一边。
沉默着。
也等待着。
在那雕像的表层脱落的一瞬间——
“
欢
迎
回
家
,
各
位
。
”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