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城外的福山孤儿院外陆陆续续停了一辆又一辆的美国车,优雅的夫人们挽着绅士的先生,步态从容的车上下来,脸上挂着得体的笑,记者咔嚓一下拍下一张黑白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笑容得体,温婉大方,照片里的男士穿着得体的西装,目望前方,是这个记者今天拍的最满意的一张照片了。
而林谷渝从另一扇的车门下来,稍微理了理西装的衣领,走到那对夫妻的身旁,客套的唤了一声,“母亲,父亲,可以走了。”
原来是林家夫妇。
上海滩一顶一的一个人物,另外一辆美国车从后头接踵而至,正是徐家的车,徐曼倪穿的漂亮的洋装,粉色的蓬蓬裙上是白蕾丝修饰的一只只小蝴蝶,帽子更是很有特色,有点像绅士帽,以白色为主调,粉色为辅,一朵大大的蝴蝶结别在了帽子上。
脚下的蕾丝袜下是一双漂亮的小洋鞋,像是童话故事书里的公主,小时候玩的洋娃娃,漂亮的简直不可理喻。
小记者含了一点儿私心,对着徐曼倪多拍了两张的照片。徐正昱和周茗荷挽着手走在前头,低声的讨论着,周茗荷心里只有女儿的终生大事,“趁着这个机会,你和林先生在谈谈曼倪和谷渝的婚事,这林谷渝一去美国就是好多年,现在曼倪都十八了,再不结婚就成了老姑娘了,实在不行,先举办一场订婚宴也行啊。”
徐正昱扯了扯西装,对着拍照的记者绅士的扬了扬手,心不在焉的随口附和着周茗荷的嘱托,“知道了。”
这可是苏家举办的慈善晚会,徐正昱并没有心思去操心林谷渝和徐曼倪的婚事。
苏家不仅在北京吞并了顾家,在上海也是和上海的林家,李家都有生意上的往来。
徐家虽然没有直系的生意往来,但是徐家门下最大的一家银行,苏璟言就是最大的股东。
苏璟言这个人不仅有本事,而且很会做人。并不是说他很会攀权附贵,而是这个人可以让你俯首称臣。
苏璟言到了上海之后,连一场接风酒会都没有办,就直接办了一场慈善晚会,大大的得了上海民众的心。
现在上海谁人不称赞一句苏家的大公子苏璟言是个大善人。但这个大善人可是聪明的拿着上海滩所有上层资产阶级的钱来做的这个大善人。自己不过提供了一个娱乐地点罢了。
徐正昱左右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人,不得不感叹一句苏璟言这人过了今天,就彻底的在上海立根了。
哪怕以后他回了北京,上海确实也有了苏璟言的一个名字,而不再单单只是苏家了。
得了徐正昱的答案,周茗荷并不安心,自己总觉得待会还是得去和杨瑾余说上一说。
施韶仪因为送走了顾安然,有些心不在焉的,李家是跟着徐家后面两辆车之后才到的。
李江铄安慰施韶仪,“母亲,您就别担心了,姐姐会没事的。”
更何况对顾安然威胁最大的苏璟言现在可是在城外的福山孤儿院,顾安然现在可以说还是很安全的。
李元勋知道施韶仪是个重感情的人,顾安然也确实是个不错的老师,但是他和顾安然毕竟没有过多的接触,也不是很能理解怎么才短短几十天的功夫,就能培养出这么深的感情。
李元勋虽然作为商人确实应了那句“无商不奸”,但是作为丈夫他还是很合格的,他拍了拍施韶仪挽着他臂弯的手,夸了一句,“夫人今天穿的这件蓝色旗袍很好看,还是应该多笑笑,会更好看。”
施韶仪抬眼看了一眼李元勋,露出一个无奈的笑,笑容少了几分愁容,多了几分的甜蜜。
他们普一进去就有服务员带他们去专属的座位,一排六个座位,隔着一条过道的距离正是林家。林家的旁边恰好是徐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林谷渝坐在了靠过道的座位上,而林家和徐家的两个夫人恰好坐在了一起。
徐曼倪抱着一只雪白的猫气呼呼的嘟着嘴。
既然碰到了,李元勋个施韶仪朝林谷渝他们的方向互相点头示意。而好巧不巧,钱家的位置就坐在了李家的旁边。
钱书昀看到李江铄一句话还没有嘲讽出来,就被钱家夫妇一把拉到了边上。李江铄和钱书昀隔着钱家夫妇两个人,也不好捣蛋,顾安然和他说了,做人要有礼貌。
所以,李江铄朝钱家夫妇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顺口再问了一声好,“钱叔叔好,钱阿姨好。”
搞得钱家夫妇大眼瞪小眼,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一件说了三个好,“好好好。”
李元勋听到声音,转头盯着李江铄,眼皮跳了跳,恐吓道,“臭小子,你别捣蛋啊!”
“......”
施韶仪是个温柔的人,她隔着李江铄朝钱家夫人钱蕴禾点了点头,语气无奈安慰道,“你们别怕,江烁最近请了一个家教老师,倒是脾气好了许多了。从前江烁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望你们多多包容了。”
钱家夫妇并不在乎李江铄的脾气能不能改好,李江铄能不捣蛋就能阿弥陀佛了。
钱蕴禾赶紧摆摆手,李家是什么身份的人啊,和他们道歉,是人家施韶仪为人大方了。钱蕴禾笑着对施韶仪说道,“哪会,从前李少爷还是小孩子,现在反而是长大了不少了,一表人才。”
施韶仪并没有打算搭理一旁的钱敏程,只是对着钱蕴禾笑着说话。
因为钱蕴禾和钱敏程是表兄妹,自小定下的是娃娃亲,钱敏程是个上海滩欺软怕硬有名的主。
出门在外受了什么委屈,回家都把气撒在了钱蕴禾的身上,钱蕴禾受的是封建教育,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么多年倒还真是忍下来了。
所以,其实钱书昀在家还有一个小妈,是钱敏程从外头带回来的一个烟花女子叫吴贝云。
吴贝云和钱蕴禾的小家碧玉不同,长的很是美艳,不过好在,进门这么多年并没有孩子。
要不然钱蕴禾的日子可就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