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响起太监的传唤声,随即是一阵“参见圣人”,一个略显粗哑但仍不失威严的声音:“都起来吧。”过了几秒,他又说话了,不过这次没那么庄重:“嗯?怎么不上课?都在外面玩,快回去上课去。”
一个稚嫩的声音:“圣人,先生被气跑了,所以没课上了。”
“嗯?怎么会?谁干的!出来!谁把先生给气跑的!”声音有些愤怒,好像吓住了学子们,于是大家一起:“还在里面的皇太孙!”
“哦?真的?”声音变得柔和一些,同时带有一丝怀疑。
“真的!就是皇太孙把先生气跑的!”
那个声音没再言语,径直向学堂内走去。
沈从文一直听着呢,但是他也并不打算做什么解释,悠哉悠哉的坐在先生坐的垫子上,翘着二郎腿。
脚步声一直没停,然后那个人大步跨进了学堂,沈从文这才看清楚他的样貌————身材魁梧,身着黄袍,国字脸,有些发福导致它并不是那么明显,花白的八撇胡长得跟平常老头留的长胡子没什么区别,眼睛较小,笑起来时应该蛮慈祥的,这跟民间的传闻完全不同好吧!哪里有什么大下巴嘛!这才是朱元璋,沈从文心目中朱元璋该有的形象。
朱元璋看到重孙这么嚣张,眉头一紧,冷冷地问道:“先生是不是你气跑的?”
沈从文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嗯。”
朱元璋语调重了点:“承认了?”
沈从文抬头看看朱元璋,笑笑:“嗯,是我把他赶跑的啊,他的课我觉得没用。”
朱元璋略显恼怒:“当朝儒学大家杨世泽的课都没用,那你还想上什么课啊?”
沈从文偏着头,装作是在思考:“这个嘛,皇帝该上的课呗。”
朱元璋心中一惊,但面上仍然没有变化:“你说说看,皇帝该上什么课?”
沈从文站起来,大声道:“第一政治;第二科学;第三军事。也就只有这些是有用的,就算是从几岁开始背这些三常五纲,那也背不出一个贤明的君主。”
朱元璋在心里一盘算,欸,还真是这样,但是,为什么这个三岁小孩懂得这么多呢?于是,朱元璋:“那你讲讲,为什么?”
沈从文:“政治可以用来管理国家,而不是一味地杀杀杀,调用能臣,冷落小人。科学是国家发展必不可少的条件,而且,科学也是和军事挂钩的,当你的军队已经使用火器时,对付那些草原的野蛮人就会非常的简单。再者说,就是不能用于军事,让民众的生活变得更好也是不错的啊,相信太祖爷你就是在这么做。最后一个是军事,军事是一个国家的立国之本,让皇帝学习军事知识并没有什么坏处,就算是在大敌当前朝中无一人可用时,皇帝御驾亲征也能多几分胜算。反观儒学,在关键时刻有什么用?既费钱又没有效果,还不如废了。”
朱元璋在认真地听着:“有道理啊··········嗯,等等,蓝武!把门关上!”
蓝武就一直候在门口,听到朱元璋发话,就将门闭紧,并且驱散门口的学子们。
此时,学堂内还剩下朱元璋、沈从文和元文旭。朱元璋打个手势,示意元文旭也出去,沈从文:“没事,元文旭不用出去,他是个好苗子,就让他听着吧。”朱元璋这才作罢:“文奎,你这么说意思是要废掉儒学啰?”
沈从文:“对,必须废掉,趁着儒家还没有壮大赶紧废掉,不然就来不及了。”
朱元璋有些不相信:“这儒学真的有那么恐怖吗?我们老朱家一直就没有读过什么书,所以也就不太清楚,你看那些举子们也不太像是庸碌之人啊。”
沈从文:“他们不庸碌,那是因为太祖爷你整治考场比较严,只能拼命地记八股文,如果现在赶紧把八股文改为更简单的科学试题,兴许他们还能适应过来。”
朱元璋:“改是可以改,但是会触及一些贵族官僚的利益,他们要是造反的话,朝中无人能挡,朕也活不久了,这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沈从文转过头看着元文旭:“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将才,这方面太祖爷您是不用担心的。”
朱元璋也看看元文旭:“就他这么一个小孩有什么用?估计连一百人都带不好,还指望他打仗吗?”
元文旭一直没敢开口,沈从文便给他打了个圆场:“他与大多数官员不同,虽然只有十多岁,但只要稍微开导一番便可以成为一位出色的将军。”
朱元璋:“打仗不是儿戏,就别叫小孩来添乱了。”
沈从文:“将来的战争可不是一群老头子下象棋,讲究的是默契配合和战术策划,同时还需要一定的学术知识以及足够的信服力,那可不是光靠杀人和内斗可以解决的。说句难听的话,相较于将来,现在这些老头子打的仗才叫胡闹。”
朱元璋:“你说的那么多,朕只听出了几点,首先就是军队要换代了,再者就是你有办法把大明变得更好对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请你说出现在大明面对的困境以及它们的解决办法,朕洗耳恭听。”
沈从文:“这个非常简单,首先,各地的藩王大多数非常不服你将皇位让给朱允炆,特别是占北平的燕王朱棣,谁都看得出来他打算在你驾崩后,趁着朝廷忙着给你办葬礼时起兵,你只需要找上一个借口让燕王和他的儿子们来京,顺势将其铲除,他碍于您的面子,一定会来。就是不来,就以抗旨征讨他,既除掉了心腹大患,又是杀鸡儆猴。唯二嘛,就是西南的蛮族又在闹腾,这倒没有什么问题,怕就怕他们和还没归附的那些南方贵族会和,威胁到皇城南京。这个也好解决,但是需要些时间,起码是几个月后了,到时候就轮到这位元文旭小兄弟上场了,我保证他在两个月内足以肃清所有蛮族。”
“太子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