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这茶是不是赛过天上的琼脂玉露,让你这么流连忘返!”陵卿真是快被萧弈气死了。
“这茶确实不错,你也来点?”说着,萧弈就准备给陵卿也沏上一杯。见此,陵卿险些晕过去。“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哪儿还有这个闲工夫喝茶!”再这样下去,陵卿觉得自己快要背过气去了。刚才萧弈只是想逗一逗陵卿,此刻才切入正题,“区区一个刺客,也能把你慌成这样。”
“怎能不慌?!你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别说陈王那边,这帮人日日想着如何刮了你祁王殿下。圣上那边,他可不会管你是不是他儿子,他第一个会要了你的脑袋!”
萧弈对上陵卿的目光,一双眸子清澈明亮,“怎么?你是有主意了?”陵卿狐疑道。
萧弈只是淡笑。
三日很快过去,陈王萧序那边日日暗中观察萧弈这边的动静,发现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动静,以为萧弈毫无进展,到时候在父皇那边铁定交不了差,一帮人心里暗喜。
但是,真到了那一日,他们才知道,萧弈这家伙背着他们暗中做了许多事。皇帝非但没有责怪他,还免除了原先定下的三十廷杖之责,又赏赐了许多东西。
这几人走出承恩,裕王萧训压低嗓音,咬牙切齿道:“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措措萧弈的威风,没想到他还真能把刺客查出来,都死无对证了居然……”猛然间,对上萧序阴沉幽深的目光,萧训赶紧闭嘴。
“六弟,隔墙有耳啊。”一旁的康王萧演提醒道。
这三人负手而立,静静看着已经走远了的萧弈的背影。许久,萧序才道:“先是查出了刺客,又找到了隐藏多年前朝头目。没想到,一下子,又让他立下一件大功。”
远远的,叶玉低头走了进来,手里端了一白玉制成的茶碗。“见过几位王爷!”
“这手里端的是什么?”那碗中散发出浓郁的药味,惹得萧训不耐的皱起眉头。
“回王爷。这是给圣上的汤药。”叶玉恭敬极了。
“父皇的头痛还没根治吗?”萧演问。
“圣上日日操心国事,这头疼之症便一直这么拖着,这么些年,也不见好转。”
“没传太医看过吗?太医院那帮人是吃干饭的不成!”萧训说道。
“圣上素来不爱太医就诊把脉的。这些年,也就是靠了宸妃娘娘寻来的方子,圣上头疼才舒缓了许多。哦,快到用药的时辰了,杂家就不送几位王爷了。小玄子,还不来送过三位王爷!”
小玄子闻声匆匆上前来了,“三位王爷,这边请!”
这三人走着,又聊了起来,“萧弈在昇平城立下战功无数,这外有雍州林家扶持,内又有宸妃帮衬,当真是如虎添翼啊!”萧演一边说着,一边暗中观察身边的萧序和萧训。见萧序虽是神色平静,可藏于衣袖间的双手却不自觉的攥紧,萧演便觉得自己目的已然达成。
正走着,萧序突然停下,萧训一个不留神险些撞上去。“怎么了?二哥。”萧训问。
“你们先回去,我一个人走走!”说完,萧序自顾自地走了。看着已然走远的陈王,萧演静静站立在那儿,眼神悠长,像是在沉思。萧训见他半晌回不过神来,扯了扯他的袖子,“二哥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罢了,回去吧!”
碧桐书院那边,虽然长宁知道一个小小的刺客根本困不住萧弈,但没想到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顺藤摸瓜把前朝逆臣的据点一锅端了。
“主子,听说了吗,圣上准备明晚在南宫设宴。”乐陶道。
仔细想来,他们这一行人来行宫已经半月有余,之前因为刺客一事,迟迟没有办宴。本以为,一场宫宴再寻常不过,可真到了那一日,才又觉得不对。
这日夜里,南宫的宫人婢子们已经足足准备了两日有余了。早些时候,傅黛筠到碧桐书院,拉了长宁一块儿赴宴。
路上,二人又聊起那日傅庆受廷杖后,连日高烧不退。“找太医看了吗?”长宁问。
“宫里太后娘娘近来身子不爽,召了贺院史早早回了。父亲寻了其他几位太医,开的药总不见好。圣上慈悲,赐药给兄长,这才慢慢好了起来。”
什么?贺延年回宫了?她整日居于碧桐书院,竟连这事也不知晓……
宴会不过是一众王公大臣换了个场所商讨国事,她们这帮内命妇还真是插不上什么话。就这样干走坐,也着实怪无趣的。
就在长宁准备寻个由头和洛棠一起开溜时,这户部尚书突然站了起来,“圣上,如今几位王爷大多都已成年。世人皆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诸位王爷都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纪。圣上,是否可以考虑为几位王爷挑选王妃了呢?”
皇帝闻言只是静坐,一旁的惠妃却开始了心里的算盘。她一直想为萧序寻一位家世显赫的世家小姐做王妃,也好为萧序争取太子之位助力。可自从寿安一事之后,皇帝对她就不复从前那般。皇帝又极其厌恶前朝和后宫勾结着,惠妃唯恐惹皇帝疑心,被皇帝厌弃,对选妃一事,迟迟不敢开口。如今倒好,被旁人先提了,自己又何不顺水推舟呢?
惠妃朝座下另外几个大臣使了使眼色,那几个人显然是惠妃陈王这边的人,这几人陆陆续续站出来,也说道:“李大人说的是!几位王爷均已成年,有的府中有几位侍妾,而有的却不曾纳过妾室,又无正妃,这实在是于礼不和。”
惠妃这才开口:“圣上,这太后娘娘自今年入冬以来身子骨愈发不好了,臣妾听说贺院史前些日子被召回宫去了。太后缠绵病榻这么些时日,宫里若是办一办喜事,一是给这几个孩子了却终身大事,好让他们一个个沉下心给圣上效力,又能借此机会给太后娘娘冲一冲喜。宸妃姐姐,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