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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残种

“我们逃出来了!”木灵龙叫着,喊着。

“不,还没有。这里荒废太久,要是出口坍塌,我们依然会死在这里!”安格瑞身上全是伤痕,虽经过简单处理,但依然看起来多了几分憔悴。前面的路愈发漆黑,安格瑞施法,用法杖顿了顿地,洞顶落下一阵厚而沉的灰尘。法杖亮了,鸟头散发的金光照亮了前方的大片路程。

卡尔希望了望前面的路,有些失望的说:“我们,能走出去吗?”

“一切未知。”诺伊尔斯答到。

“那,是什么?”木灵龙指着一处转折口,有个树一样的东西被金光照的闪亮。走了一会大家看清楚了,是一棵银树(矮人族标志性建筑,详见作家的话)。

“哇,这玩意儿平常只能在看看,今天见到真颜了。”木灵龙边惊喜又跑到银树面前。多年过去了,银树依旧是像刚造出来那般光滑,没有一点灰尘。木灵龙伸出手,碰了一下银树。刚放松警觉的诺伊尔斯急忙拉着木灵龙。

果然,隧道顷刻间剧烈抖动,震下令人鸡皮疙瘩速起的灰尘。诺伊尔斯本以为会有暗击(志语中指机关),但只有树旁的一段石壁像门一样,退了一步,慢慢打开了。随之,里面燃起了石火(志族制造的火种,详见作家的话)。

“天哪,这种修建技术,也只有矮人能做到了!”诺伊尔斯感叹着,但还是抽出了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三人紧跟其后,走了不久,旁边的墙壁愈发绚丽。上面有着用血画着的一些图画。谁也不知道到底画的是什么,只留下一阵浓烈的鲜血味。木灵龙显然激动极了,四处张望,八方摸索。

诺伊尔斯瞪了瞪木灵龙,“别乱摸,小心摸到了暗击。”他依然锁着眉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提防着还在追击他们的变态——蓝灵。

行了甚久,道顶一直出现的脚步声大了,还传来了卡伦的低吼声。“让,你们先走吧!”安格瑞指了指卡尔希和木灵龙。两个少年懵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安格瑞又说:“它很快就会嗅到这里,木灵龙,快带上卡尔希先走!”

“……哪……你们呢?”

“没事,我们会再见的!”安格瑞再次抚摸着木灵龙的头,便推开了木灵龙。木灵龙喊上卡尔希走了,他们瘦长的身影拉长,拉长。突然,影子被隧顶的石头给砸了。接着几束光射了进来,一个圆形的隧顶像蒲公英一样被轻轻拂起。

蓝灵跳了下来,后面紧跟着七巧后许多丑陋的卡伦。“跑啊!不是要跑,要吗?怎么,你还想逃出这个世界吗?”蓝灵笑着。

两个长老没有说话,诺伊尔斯紧紧握着他的剑,安格瑞也牢固得攒着法杖,像两座石像般,守护两个少年,给他们争取时间。

一切,都来的太快,像你打开水龙头,又立马关上。让人没有时间去抱怨,但,这似乎是最好的安排。

卡尔希和木灵龙竭力奔跑着,像冲锋的战士,像逃跑的猎物。忽然,隧道里传来一阵石头坍塌的声音。这,是噩耗,是诀别。他们有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两位可敬可爱的长老了。

两人不敢停下,木灵龙堵不住心中的难过。猛得抽噎一下,栽倒在地上。卡尔希扶起他,他本不是特别白的脸上,涂上了些许灰尘。绿色的眼珠被眼泪淹没,原本凹陷的眼,红肿了起来。

“我们——还能出去吗?”木灵龙还抽噎。

“出不去,就决一死战!”卡尔希眼里透出坚定的目光。

“孩子,快过来,这边……”一个微弱的声音转来。

俩人呆了,站在原地。那个声音继续说道:“过来这边!”木灵龙听着声音,动了起来,卡尔希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寻找声音的缘由。那个声音大了些,进了些,“这儿,这儿呀!”终于,在拐角处,柳暗花明了。是个矮人,全身是透明的蓝色,看起来像个魂魄。

“孩子,不用怕,我是洞灵(守卫矮人建筑的人,详见作家的话),多蒙盖尔。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多蒙盖尔皱了皱眉。木灵龙盯了他一会,开始简述他们的悲惨经历。卡尔希打量着多蒙盖尔,他头上是矮人士兵的铁帽,身披一件锁孔甲,腰间还佩着阳斧(矮人族武器)。面部很沧桑,皱纹遍布整个脸,也不知曾夹碎过多少沙石,融化过多少风雪。头发疯长得像野草,从铁帽里,一点点渗透出来。胡子,也像矮人一般,绵延到肩部,用曷绳(一种皮制小绳)绑起来。

多蒙盖尔打破了卡尔希的凝视,“你们也是因斗灭家无魂之人(大概意思为因战争而无家可归的人)。跟紧我,带您们出去!”

多蒙盖尔带着两个少年穿过无数画着奇怪的东西的画,木灵龙总想停下来鉴赏一下这些画,但是这种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走着走着,木灵龙和卡尔希就闻到丝丝血的味道。

多蒙盖尔停下了,他从旁边的石壁里抽出一个圆形的,用棠艾(一种树木,树根坚硬不易折断)做的。多蒙盖尔扭动了圆盘,上头的石顶慢慢开启,几束光和草透来。“从这出去,附近就是一个村子。”多蒙盖尔架起角落的梯子,指了指正方形的出口。卡尔希和木灵龙走上梯子,回头看了多蒙盖尔一眼。

“别走啊!”蓝灵又奇迹般的出现了,后面还是七巧和卡伦。多蒙盖尔抽出阳斧,“快走!”蓝灵发出刺耳的笑声。接着,突然不笑了,像你听着收音机突然没声一样。然后从蓝灵体内飘出一个新的蓝灵,也是和多蒙盖尔一样的魂魄。多蒙盖尔执起阳斧朝蓝灵砍去,但蓝灵仿佛一张纸,飘来飘去。几个回合下来,多蒙盖尔不但没有碰到蓝灵,还被蓝灵用魔刃挂出上十道口子。

“真好玩,不是吗?”蓝灵笑着,从背后用魔刃捅了多蒙盖尔。蓝灵放开了手,魔刃就在那,在多蒙盖尔体内搅拌的声音很刺耳。多蒙盖尔面部扭曲,很痛苦。多蒙盖尔挣扎着,拿起阳斧,砍死了自己。多蒙盖尔化作一片灰烬。“没意思。”蓝灵笑到,魔刃飞到蓝灵的手上。蓝灵踏上梯子,上面整片土地只长了些稀稀拉拉的野草。他前方一点距离,是被卡伦抓住的木灵龙和卡尔希。“逃啊,你还真以为你能长出翅膀吗?”蓝灵拿魔刃指着木灵龙。

木灵龙眼睛血红血红,浑身颤抖着。卡尔希不知他是怎么了,木灵龙大吼一声,身体炸开,膨胀。头上长出三颗巨角,长出桫龙的样子。卡尔希飞出几穴外,又跑到木灵龙旁拽住木灵龙的龙身。木灵龙尾巴一扫,飞走了。

蓝灵爬起来,拖着一身烂泥。他望着蓝天上那个显眼的黑点——残种(见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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