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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祭奠大典,方念苏醒

萧越国

夜色一点点褪去,如淑贵妃所愿,方念并没有一点要苏醒的迹象。

快要天明时,太医院一众太医们被萧熠以只救治中宫不当的罪名为由,统一收监在大牢里。

当然,这只是做给方家和方丞相看的,过两天自会随便选个理由放出来。

方念的离去,对萧熠并没有什么太大影响,顶多是费点心思再从后宫的妃子中选出一位德才兼备的女子做皇后罢了。

翌日,萧越国皇城内外,满城缟素。

挨家挨户的民众都身着一蓑素衣,跪在街道的两侧,等待并告念即将从皇城高墙里下葬的皇后娘娘。

方丞相在府中,听闻府外一片此类景象,本来还抱有可能传来自家女儿生还消息时的希望,一霎间全部破灭。

这场景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太过残忍,方丞相一记重重跌倒在地,府中的下人看到后吓得连忙扶起。

方篷恩老泪纵横,念儿是他老来得女,唯一的宝贝,怎么会...他不信!他不绝相信!

只要皇上的圣旨还没有到,那自己的女儿就一定还活着!

他的念儿,她那么孝顺的好孩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不明不白的...去了呢...

方篷恩紧紧抓住旁边下人的胳膊,尤于过度悲伤说不出话来,一辈子没为任何人流过泪的铁血硬汉此时悲痛欲绝,瞬间苍老了十岁......

这天空也不作美,风雨骤停,可天还是蒙蒙胧胧,阴云一片,房檐上的雨滴,嗒嗒的落在地上。

从皇城里出来一行人,手提风灯,低眉颔首规整前行……

不一会儿,府中下人来报:“丞相...宫,宫里差人来了……”

终于还是到了方家不得不面对的时刻。

一大家子人全部集于中厅,丞相夫人搀着颤颤巍巍的方篷恩缓缓站起,正当准备向前两步行叩跪礼接旨时。

萧熠从小养在身边的亲卫萧珏连忙上前一步扶起方丞相道:“不必了,皇上说不必跪了...还请您一家节哀,娘娘...去了……”

方篷恩只觉得喉咙十分堵塞,向来最守君臣之礼的他忘记了感谢皇恩。

脑袋里闪过的全是方念从小到大的成长碎片,随后,双眼空洞地直直向后倒去。

众人心惊不已,连忙去接。

半个时辰后,萧珏帮着一大家子人,将方丞相安顿好,随后说道:

“先照顾好方丞相,身体要紧,莫要伤心过度...皇上说,娘娘的祭奠大典就别来了,免得触景伤情...”

方夫人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半天才哽咽地挤出了一个字“唉...”

萧珏看到此情此景,虽然也感到伤心难过,但还是道:“那在下便不再多留,皇城后事繁琐,微臣先去了...”

皇城大内

“行了,开始吧。”萧熤把方念的‘遗体’盖好,缓缓踱步走向殿中的首位坐下。

外面的雨裹挟着狂风愈下愈大,像是要摧残人的心灵一般,整个皇城黑云压城,天雷阵阵,毫无一点生机。

大臣们也分散排成了两竖队,好让牵星师有足够的场地可以做法。

其实,所谓的牵星师,也不过是民间的一些传统罢了,说是牵星,倒不如说请了一群人来跳大神,叮叮当当的!

一会儿砸个鼓,一会儿鸣个笛的。这声音吵的萧熠耳朵直疼,心里喃喃自语到:虽然平时确实不太喜欢方念,可是...这,这算是个怎么回事儿!

让人死后都不得安生吗?吵死了!什么狗屁牵星师!一会儿人没安顿好,倒是把天雷给引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

只听轰隆!咔嚓!

一道极光闪电,直直的劈到前殿的中心大道心上空。光芒极其耀眼,把本来昏暗的正殿照了个透亮。

这一道闪电直接把萧熠,从皇位上惊了起来,指着刚才那道闪电道:“这天雷竟如此骇人!吓得寡人一激灵!快,快去看看,别走水了。”

所有人一边直直往皇上指的方向望去,一边议论着究竟什么情况...

殊不知……

这时

方念在白布下缓缓睁眼,睡了许久醒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十分难耐,浑身跟被泡了一万年刚捞起来似的,又胀又痛。

缓了缓神,便掀开白布,有些略费劲的坐了起来,淡然的打了个哈欠,用干哑的嗓子说道:“那个...请问?谁能给我一杯水吗?”说罢,还漠漠环视了一周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不!三跳!!!

这神马情况???

由于萧熠站的高看的远,在晃神中,他忽然看见:

方念…

方念?

方念!

对,对,对!就是方念!!!

“啊!!!有鬼,有鬼!寡,寡人的剑呢?!快把剑拿来!”

萧熠这一大喊,整个大殿的人全往那儿看去,方念自然是一头雾水。

只见离她最近的牵星师正在惊愕的看着她,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大。

于是,便出于友好回敬了个职业假笑,虽然为对方身穿异服感到奇怪,但毕竟自己现在口渴的着急,也顾不得别的。

顺势问道:“您好,您能给我……”话还未说完。

只见,其中有几位牵星师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后,瞬间昏厥了过去,边上的人更是“啊啊啊!”慌乱地大叫并窜到离她八丈远的地方。

这阵仗吓的方念以为自己一说话就要死人,赶忙用手捂嘴,把后面那半句话硬生生给噎了回去。

双方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一会

我去!这是个神马情况?!穿,穿越了……不能慌,不能慌,之前大几百万合同都拿下了,还能怕此等小场面!哎呀...可是这...我还是有点儿慌啊!

而此时,离方念不远的旁边站着几个大宫女,几人是自小就跟在昔日原主人身边伺候长大的,对于她们来说,皇后娘娘是世界上待她们最温和的好人。

所以看见方念“诈尸”并没有感觉多害怕,反而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虽也有些诧异,但几人还是下意识的连忙向前走了几步,俯身在方念耳旁轻声唤道:“娘娘...娘娘,您醒了?您没事吧...”

方念定睛回头一看,心里想到,看此人的穿着外貌,应该是剧里女主角身边比较信赖的几个大宫女吧?

这角度,这姿势...看来八成儿是在叫我……皇后娘娘?

方念低头一看,那自己这一身白衣,难不成...是死了!?

唉,不过也对,想必也只有皇后去世才会闹出宫里这么大动静儿。

咦...那站在高台上的应该就是皇帝了,那我这,岂不是叫做诈尸?!没把他吓死就不错了,会不会他把我当妖物处理了?古代人最迷信了......

不过又一看,方念觉得他有点傻里傻气的,瞧着也不是乱杀无辜之人。

哄骗着说应该也没多大问题吧……对,我要先发制人,赶紧想办法!

萧熠站在龙椅上,头脑发懵,不知该如何是好,人不是已经确定死了吗?!

内心惊恐到:那这是何物?莫非方念死后被邪祟侵占了身体?

随后,在方念的注视下,萧熠有些腿软的强撑着站起来,对身边的小曹子道:“去,你去看看是人是鬼!”

小曹子被吓得连忙跪地求饶道:“哎呀,皇上饶命啊,奴才这...这这!”说罢,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萧熠心里直冒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居然敢在寡人面前装晕!既然如此,寡人就成全你!

随后又对挡在自己身前的皇城护卫兵说道:“来两个人,把小曹子拖下去,醒来后直接发配到冷宫当看门杂碎。然后你们几个去查看一下前面那人到底是不是皇后!”

刚说完,小曹子就一个鲤鱼打挺“醒”了过来殷勤地说道:“别别,别呀皇上,这种小事那还需要皇上的贴身护卫劳步啊!奴才这就去查看前面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皇后娘娘!”

说完还不等萧熠表态就壮着胆子就走着猫步小心翼翼地往方念的方向移了过去。

此时的小曹子在心里已经把自己十八辈祖宗都虔诚地拜了一遍,心里默默的祈祷到:千万是人!千万是人!千万要是人啊!

而萧熠虽然表面强装镇定,但心也随着李公公的步伐一紧一紧的!

这也太离奇了,自己从小到大,什么事没见过,可死人诈尸的事还是头一回!

只见在方念好奇又有些迷茫的注视下,小曹子抱着必死的决心走到离方念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时,两腿一软直接结结巴巴地跪下道:“皇后...皇后娘娘万...万福金安!”

此时小曹子大脑早已被恐惧占满,自己吓自己,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也不敢抬头看方念一眼,生怕一抬头,就看见鬼现出原形满目獠牙的盯着自己看,随后,又晕了,不过这次是真的吓晕了。。。

方念:......

这小太监倒是随了他那皇帝主子,主仆俩都一样胆小。。。

算了,还是静观其变吧,虽然方念内心此时也有点慌,但还是尽量保持冷静,没有乱套。

但,敌不动我不动,我不动敌不动。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她快渴死了!

最终,方念鼓起勇气,一本正经还颇带些气势地向萧熠走去。

萧熠一看,内心十分惊慌,连忙说道:“你,你有什么话在那儿说就行,不用过来,寡人,寡人听得见!”

萧熠见方念没有停下的意思,更是令他头大,眼看人就要走过来了,这躲也没处躲,逃又显得有失君王气度,这可怎么办?这莫非是方念觉得生前自己待她不好,上天派人来索寡人的命吗?

索性闭起来眼睛‘等死’,嘴也不能闲着不停的念叨着:“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哎呀!完了,完了,今天注定死在这儿了。”说后还睁开一只眼眯着瞧了瞧,越来越近了

十米……

八米…

五米!

三米!马上就要过来了!

萧熠心急火燎,这一群大臣和护卫亲兵都是摆设吗?寡人都这样了,还不过来拦一下,枉费平时寡人还给你们好吃好喝养着,真是一群无用之人。

于是又喃喃自语道:“今天寡人算是知道了,什么叫阎王让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说罢,连忙把眼睛死死合住。

“啊————”

萧熠一声大叫,响彻整个宫殿,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浑身一哆嗦!

只见方念,在萧熠一米开外地方停下,单膝跪地,右手扶着左肩,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道:“臣妾来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熠听见此声,脑海中也确定这确实是昔日皇后的声音。更加确信了自己还活着。于是缓缓睁眼,强加镇定的说道:

“平身?不不!寡人是说,皇后请起,快快请起。”

此时的萧熠已经紧张到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嘴巴子镇静下来了,居然连最基本的礼节都说错。

萧熠也不敢上前去扶她,只能凭空摆了摆手,示意方念自己起来。

还未等方念说话,他便率先问到:“皇后身体可还康健?可还有异常。?”

“没...咳咳,咳!”方念喉咙干燥的咳起来,摇摇头回答道。

“快!来人!给皇后上盏茶!”萧熠尽量表现的很关心方念,做出帝后情深的样子。

因为他很怕一个不小心没把方念伺候好,自己的小命今天就撂这儿了。

于是一个小宫女毕恭毕敬的端上茶水来。

方念连忙接过,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随后说道:“回皇上的话,没事儿了,就是...咳咳...就是宫中的这些白布,看着有些……”

这头话音还未落,萧熠就紧接着说道:“好...好!太好了!皇后没事就好!快,你们几个把皇后赶快搀回寝宫,好生休息才是。”

说罢,方念就被那几人架起,说着就要抬回寝宫了,还不忘把礼节做全,一边被人拉着走,一边回头看着萧熠道:“臣妾告退!皇上,这白布不吉利,要……”

萧熠大声回应道:“拆!拆!寡人马上就拆!”

然后踢了左边的侍卫一脚:“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皇后发话啦!干什么!拆呀!!”

眼看方念被搀出了大殿,萧熠长舒一口气,腿一软坐到了楼梯上,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不一会儿就到达了原主人的居所,凤仪殿。

方念左脚刚一踏进正殿,便呼出一口气回首对后面的几个宫女说道:“好啦好啦,皇帝看不见了,你们不用搀着我了。”

宫女缓缓抽出扶在方念手肘的双手,唯唯诺诺的向后退了两三步,静待着皇后娘娘的吩咐。

方念在殿中随意走动,参观心里忍不住发出感叹,第一次离故人具的住所,如此接近。

方念沿着侧梯慢步走动,见她轻轻的伸出右手扶着墙壁,细细观摩着墙壁上庞大的浮雕壁画,停下定晴一看。

这长廊的浮雕即使在这阴雨天,竟还能如此引人夺目,真是让人赞叹不已。

难怪如此,仔细看才发现,原来这墙上的浮雕壁画里掺了少量的细金,使它在没有阳光的照射下也可以如此耀眼。

虽然没出用的黄金看起来并不是很多,但是这么大的空间都有几百平方米吧,而且还有偏殿与侧殿,不知道是否也是如此?

如果是,我去!这装修也太豪了吧!这可是满满的黄金呐!居然拿来做墙!啧啧,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再想想自己和茹茹在现代的处境...天天被债主追着要债,股也全部亏空。

对比之下,这里简直就算是人间天境啊!不禁自语道:“哎,这墙但凡我能抠下一块带回去,那也是不小的收益!”说罢,忍不住兴奋地搓起手来。

都是成年人,方念在经历过公司和打击的打击下对金钱的渴望越来越大了,准确来说是意识到了金钱的重要性。

以前跟茹茹创业虽然也有梦想的原因,但两人主要是不想给别人当高级打工仔,跟其他创业者比到底算佛系了。

只要在员工工资和公司账户上周转的开的情况下,两个人也没有想过要把生意做到有多大,够用就行,现在想来两人也太没有志气了...唉!

“娘娘这次险象丛生,大病初愈,似乎心情也大好了许多,再不似从前一样闷闷不乐,病恹恹的了!奴婢们瞧着也打心眼里开心!”景月和海棠相视一笑到。

方念没有注意两人的话,因为此时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做雍容的宫殿中。

忍不住被正殿中央的三根龙盘虬的柱子吸引了注意力,“哇!”好多金子!!!

方念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做雍容华贵,原来只有亲眼看到,摸到,才能为之震撼啊!

这柱子上盘虬的龙,远看则栩栩如生,有着震撼人心的威力,近看则能细看到它的每一处雕刻都精致无双,每一个鳞片都闪耀辉煌,方念被深深地折服了。

没想到在这样的时代,还有如此鬼斧神工的工匠,更有胜于现代建筑,那金顶也是如此!

所有宫殿的四角都高高翘起,有的似展翅欲飞的燕子,有的似展翅翱翔的鹰,就远处那个比这些宫都要高一些的竟好像是一只凤凰角!

还都是纯金的!纯金的!纯金的!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简直是铺张浪费,这是真的有钱没处花,到处贴金啊!不过~她方念喜欢!不!是非常喜欢!!!

海棠微微一笑跟在方念的后面,亲切的解答道:“娘娘要是喜欢这些,就让皇上再给娘娘添些好了!娘娘,您瞧,凤仪殿上的凤凰都盼着你回去呢!”

方念也喜滋滋的向海堂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如此,殿上的凤凰也都是纯金制造的!

想想刚到这个地方一觉醒来就出现了诈尸的乌龙,让她好一阵惊慌,但是貌似现在也还不错!

刚才看胆儿小皇上对自己的态度虽然不是特别恩爱,反而有点假惺惺的,不过嘛!这礼遇倒确实是给的足足的!

这凤仪殿华丽敞亮,十分有位威仪,就是大理石和地板被拖的锃亮,就像镜子一样,映照出有些慌乱的脸庞。

要不是知道这本来就是属于皇后的,自己怕是连在这儿坐一下,碰一下这东西都得小心翼翼的罢...

不过她现在已经无心观察这儿的环境了,毕竟身上现代的器物实在也是拖家带口的跟过来了,这要是被发现可了不得了,要赶紧藏起来才是…

临近夜晚时,草草打发了景月跟海棠,大门一关,确定殿中只有自己一人之后,才敢放松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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