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从医院里回来,真的软得不行,不过玩手机还是有力气的。
晨光安好,温暖的被窝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有些无聊地扒拉了一下小榻上的靠枕,这些都是从沙发上拖过来的,平常为了能够随时警醒,书房里除了地毯和靠垫是软的,其他的都是实木质的家具,榻上和圈椅上只不过是有一个稍微软一点的垫子,而因为我生病,才从柜子里拿了个褥子铺上。
正在我百般无聊的时候,竹给我来了电话:“烊,给我准备开门,我到你家楼下了。”
我脱口而出:“你不在家好好待着来我家干什么?”
“看你,我来照顾你啊。”语气自然又随意,一点都让人挑不出有他故意的成分。
我倚在门框上看他一步步爬上来,感叹了一句:“没有电梯你还愿意来看我,我真是感动。”
这栋楼的电梯还在检修,这让我十分不方便。
他没有理会我的话,跟我举了举手里提着的菜,放到玄关处,“我想你不爱吃茼蒿菜,香菜和芹菜,就买了点菠菜,给你炖汤喝。”
我点了点头,给他准备拖鞋时被他按住了手,“我来取吧,你一低头又怕是要昏倒了。”他抬手拢好了我披着的毯子,探了探我的体温,“还好,不是太热。”
“回去睡一会儿吧。”
上午的课全被竹打电话给我推了,端了一大杯热水喂给我,想要摁着我再睡一觉。
“你撒谎就不觉得害羞吗?还说是我哥哥。”
“难道我不是?你本来就比我小。”
我躲过他点我鼻子的手,翻身窝进了被子里,“别动我,烦。”
“好,那我去做饭了。”
他掖好我的被子,又在我周围围了一圈抱枕,悄悄地关上门出去了。
我气哼哼地把被子又掀开,扔了一个抱枕,总算是不太气闷,就这样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迷迷糊糊中腰间有点重,背后的温度穿过丝绸睡衣染到了我的皮肤上,脖子里搁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我立马清醒过来,裹着被子没注意就滚下。
“——”
他也较忙连滚带爬地过来接过了我揉头的手,“别哭,别哭啊,我给你揉揉。”
我抿着唇不搭话,有气无力的靠在他胳膊上,“不是这儿,我腰酸,疼得起不来,你能不能注意点,知道我细胳膊细腿受不住,你还不小心,不知道心疼我?”
“唉?你小心点!”
他把我裹了薄毯子打横抱起,笑着说:“这就有了力气训斥我了?恃宠而骄,等我给你盛饭去。”
我气哼哼地不理他,坐等喂饭。
“今天是菠菜蛋花汤,吃完饭我带你去打针。”
“椅子太凉了,帮我拿一个垫子。”
“不如去客厅沙发上吃,可以吗?”
“不可以。”
客厅不是吃饭的地方,这是规定。
“古板。我喂你。”
这个家伙最大的可爱之处就是怕打针,然而却坚持在护士给我打针的时候给我捂上眼睛。
“好疼啊。”
这时候反倒是我来安慰他,“没事的,不疼的。”
扎多了就不怕了。
从小到大医院和学校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家反而只是一个睡觉,暂时歇息,储存物品的地方。
阿奇霉素对胃的刺激太大,我嘴里一阵又一阵的干呕,却因为医嘱什么都得忌口,更何况肺热咳喘一入秋就开始犯病,
中耳炎让我什么都听不见,我只能从他的唇动上估摸他到底说了什么,朝他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听不见你说话。”
他无奈的把外套盖在我身上,温着我的打点滴的手腕。
我真的觉得我动真心了。
现在我有些迷茫,现在到底谁是网,谁又是那条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