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初暖终于能够深刻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些许的好转,心中还是暗自感谢鹤渊的出手相救,便想着能找个机会好好报了这个恩。
白日里鹤渊还是会前来看着初暖用完了药,又替初暖诊完了脉方才回去,虽说事无巨细,可是这脸色一直都是不太乐观的样子,用初暖的话来说就像是吃了过期的臭豆腐一般,让人有很多话到了嘴边却又不敢继续说下去。
“内个,看你最近的表情都很凝重,是不是我要回光返照了?”看到鹤渊仍旧是一副臭脸正帮自己诊着脉,初暖终于忍不住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令人太煎熬了,有一种活生生公开行刑的感觉。
“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想寻死的。”正诊着脉,听到初暖的话,鹤渊忽然挑了一下眉,又好气又好笑地抬眼看着一脸蒙圈的初暖。
“你看你成天来我这里别说笑模样了,你那眉头都没有舒展过一次,你这,搞得我也怪难受的嘛。”
初暖说这话的时候着实有些委屈,见鹤渊的表情有所松动,便明了此计管用,随即抬眼眨巴了两下无辜的大眼珠子,还瘪了瘪嘴,照着话本里较弱女主人公的模样演了起来。
“哦?说来听听,是怎么个难受法?”见鹤渊嘴角划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终于笑了一下,初暖竟然有一丝毛骨悚然的意味,这人弄半天还是不笑比较能让人接受一些。
“唉嗨嗨,你别这么笑,怪渗人的。”初暖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了,错就错在不能按照寻常人的标准去考虑鹤渊的行为,还是认了怂一边讪笑着,一边打算着抽出自己正被鹤渊握紧的手腕。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还没来得及抽出手来,反而被鹤渊握得更紧了些,眼看着鹤渊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初暖竟有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将身子尽量后退,眼看被逼到了床边干脆一个侧身想着错过去,没想到肩膀却被鹤渊的另一只手压住,半分动弹不得。
“没有,没有没有,怎么会有误会呢?之前的事情不是也说开了,你想着利用我的事情我也原谅你了,你你你往后点……”
初暖长这么大,连师父都能轻易搞定,可到了鹤渊这里却真真是猜不透,束手无策,有时候不知道哪句话就惹到了着鹤渊大掌门。话说到了一般初暖便不敢再多说下去,那是因为鹤渊的嘴角又开始勾了起来。初暖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早知是如此,还不如当时一刀了结自己来的痛快。
“谁跟你说开了?”鹤渊此刻心里明白初暖还是在介怀自己当初利用她的事情,终究是没有放下心结,过多的解释在此刻只能加深初暖心中的戒备。
有的时候初暖不得不佩服鹤渊的多面人格,自己也实在是摸不透此人的忽冷忽热,倘若这厮是欢喜自己的,那跟颜闰夏又是怎么解释呢?难不成是某种奇怪的交易?初暖怎么看鹤渊都不像是能拿此种事情做交易的人,难不成他两个都爱?
初暖越想越毛骨悚然,这话本里都不敢写的剧情,竟然发生在自己这小小修道之人身上,看着鹤渊近在咫尺的脸,初暖竟然生出了一丝鄙夷之心,真真的嫌弃,好看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花心,初暖不禁有些扼腕,果然檀儿话本里说得没错,天生一副好皮囊的人就是如此花心!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初暖一脸吃了苦瓜的表情,害怕着丫头着了心魔,鹤渊还是抬手掌心轻按住了她的额头,使用一丝灵力确保初暖的灵台清明。
“没有没有,我很好,鹤渊掌门还是请回吧。”
初暖终究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想法,只是如此近距离地看着鹤渊,心中不免有些小鹿乱跳,怎的会有人生得如此精致,任谁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眼睛可以从我脸上拿下来了吗?”看到初暖一副呆愣的模样,鹤渊心中不免有些哑然,就连自己都不知道现如今为什么会如此控制不住想戏弄这丫头的心。
重新坐直了身子,鹤渊这才松开了一只握着的初暖的手腕,眼看着这丫头松了一口气,这才敢确定初暖的情况开始有了些许好转。
“记得按时吃药,有事随时喊人来找我。”
稍整了整衣衫,鹤渊方才转身朝屋外走去,不成想转身的功夫却被初暖扯住了衣衫的一角,脚步还是停了下来,心想这丫头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鹤渊低头正好对上了初暖一双装作无辜的大眼睛,一瞬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知道这丫头是如何凭借一己之力称霸崇吾山的了。
“我就想问一下,你是不是在颜姑娘那处碰壁了,才来收拾我的。”
有的时候初暖真的很恨自己的心里像个没封口的大麻袋,藏不住事,话都问出来了,初暖心知此刻尴尬也没用,随即做出了一个理解万岁的表情,示意鹤渊放心,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
鹤渊有的时候真的很恨自己在初暖这件事情上是如此的意志不坚定,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看在她身中剧毒的份上,早就一掌劈下来了。
“收拾你,跟旁人有什么关系。”
望着鹤渊离去的背影,初暖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腹诽这人还真是小肚鸡肠,都认识这么久了,还是一点都不允许别人提起困扰之事,简直死要面子。
想起鹤渊就头疼,初暖心中暗道,罢了罢了,大人不计他小人过,更何况这个“小人”还救过自己,如今最重要的事并不是想着如何在鹤渊面前扳回一成,而是尽快与师父他老人家取得联系。
鹤渊这厢还没进门的功夫,便已经有弟子在门外恭候多时,仔细一看正是自己派出去打探玄若下落的那个密探,倒也没有多说什么,随即打开门将那人让进了房中。
“有消息么?”鹤渊心中还是有些着急的,一进门便先于那人开了口。
“掌门,我们已经启动了各地的紧急联络人,目前还是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回来的路上,我找到了这个,上面的足环有崇吾山的印记。”
那弟子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一动不动的夜猫子,似是受到了惊吓,鹤渊拿到手中的时候也只是保持着僵直状态,也没有丝毫的反抗。确认了再三,鹤渊立刻明了了这是初暖的那只灵宠——阿肥,眼下这种情况,阿肥又是如何出现在这附近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蹊跷。
鹤渊仔细检查了阿肥的状况,索性只是受了些惊吓,皮毛上也有几道小伤口,并没有什么大碍。
眼下鹤渊并不能确定阿肥是替玄若传信而来,搜遍了这夜猫子浑身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鹤渊最终还是决定将其交还与初暖再做打算。
“阿肥!你怎么在这里!”
刚吃过晚饭初暖便看见鹤渊从外面再一次走了进来,刚想抬头发个牢骚,便注意到了鹤渊怀中毛茸茸的那团东西,是阿肥!初暖着实有些被惊到,阿肥此刻如何会出现在鹤渊的手上?那,师父呢?
“它好像受了些惊吓,带过来给你看看应当如何处置。”鹤渊说着便将怀中的阿肥,轻轻送到了初暖的怀中。
阿肥在崇吾山养育了多年,并不是寻常的普通宠物,早已经成为了一只带有灵力的灵兽,只是来之前灵智并没有开启,如此一来,沟通方面便成了一个困难。
仔细处理包扎了一下阿肥的伤口,初暖便将其暂且放在了一个临时的木盒中修养。
“拜托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师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初暖想了半天心里总是有些不安,阿肥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师父他老人家在养,现如今阿肥突然出现在这里,想必一定是师父发生了什么事情。
初暖的语气有些焦急,一把抓住了鹤渊的胳膊。
“以玄若尊上的修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他如今不与我们联系必定是有什么难处,我已经派了弟子们出去打探,你且不要担心。”
看着初暖如此焦急,鹤渊也有些于心不忍,早知道就暂且不将阿肥带过来了,只能轻声安抚道。见鹤渊竟然破天荒地说了如此安慰的话,初暖竟不知道为什么更有不好的预感。
同是灵兽,檀儿一直在一旁尝试着探索阿肥的灵识,可试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暖暖,还是先让阿肥好好休息一下吧,明日我再试一试。”
见檀儿束手无策,初暖心中更为焦虑了起来,手更是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今夜你且不要再想了,明日再做打算。”见初暖依旧立在原地看着阿肥一言不发,鹤渊终归是没了办法,只得一把将其横抱了起来,一路走到了床边,才将初暖轻轻放到了床上。
“师父是我见过这天下最厉害的人,所以一定会没事的对吧?”
看着初暖有些慌乱的眼神,鹤渊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来,终归只是师父么?这还是鹤渊第一次看到初暖如此紧张。
“因为是师父,所以才会这么紧张,对么?”
见鹤渊并没有立刻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又向自己问了如此莫名其妙的问题,初暖的心中不免有些不耐烦起来,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处冲鹤渊发火,只得疲惫地点了点头,示意鹤渊结束继续追究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