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然看见沈洛的时候。沈洛正安静的躺在屋子里的角落里,身上满山鲜血,各种绷带缠的到处都是。他就闭着眼睛,样子很安详。
这一幕吓坏了木然。他马上扑了过去,使劲的摇晃着沈洛,“沈洛,你别吓我。”
“老大只是太累了。”
听到这句话,木然才慢慢的放开了沈洛。他颤抖着把手伸到沈洛的鼻子下面,确定是睡着了才放下心,一下子就坐在地上了。
木然望着那张苍白的脸颊,心疼极了。他招呼着那些人都到外面去,然后就随意的坐在地上,眼神阴冷极了。
他抽着烟,望着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每一个人都负伤了,胳膊上,腿上,缠着绷带都染着鲜血。
“这是怎么回事?”
他了解苏浅,苏浅不可能会让沈洛来冒这么的险。而且,还在事后一脸轻松的样子。
这时,有一个人走出了人群,站在木然的前面。他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他刚说完,木然就把烟头丢在地上,军靴狠狠的踩在上面,“沈洛,你真是该死。”
原来,沈洛抵达美国的时候,那个人并没有来,还带了一句话给沈洛,那句话是:时机还没有到。
那个人就是南痕死的时候出现在病房的那个人,而且那个人眼中的主上只有苏浅一个人而已。
但是,沈洛等不了那么久,他一直告诉他们,他要抢在他们前面,他还有去接一个人出来。
那个时候,江氏集团勾结了当地的龙头,实力大增,只凭沈洛手中的一半不到的势力根本就不行,可是,他还是一意孤行,谁也劝不住。
木然怎么不会知,他说的那些话。他紧紧的握住了手,指甲深深的陷在肉里,眼神泛出阴狠的毒光,他真的很久没有生气了。
他们真当他木然是病猫吗?他是那种,你伤害了他,他就会百倍、千倍的还给你的。
一直以来,木然生活在复杂的交集圈子里,脸上随时都挂着厚厚的面具,像一个优秀的外交官。事实上,他也真的成为了一个圆滑。奸诈、狡猾的官场的人。
他以为那就是他的表情了,不再死面具了。直到遇见了沈洛那天,他轻轻的俯在他的耳边,温柔的说:你的笑容很假哦。木然一愣,然后笑了笑,又一个娇生惯养的二世祖。
沈洛又笑了笑,温柔的又说:没关系,我会慢慢的揭掉色,然后,以后你就只对我一个人温柔的真挚的微笑。
当时,木然把这个当做一个笑话来看。一直生活在那个圈子,他早已忘记什么是真正的微笑,什么是虚假的微笑,两者对于木然就没有根本的区别。
后来,他想离开,他想就跟当时的那些话有关系了。
木然想,这辈子,陪在他身边的一定是一个知书达理的,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表面温柔似水,内心狠毒如蝎子。放在以前,他是无所谓的。因为,那是他本来的宿命的。
可是,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莫名的烦躁,脑海里蹦出的就是那张该死二世祖的脸。什么最年轻的上校,都是骗人的吧。
他遣散了所有人。他告诉所有人,明天,他就会给众人一个结果,一切都会结束的。
他抱着沈洛,把他轻轻的放在床上,温柔的给沈洛盖上被子。然后,拉了一把椅子,静静的坐在旁边。
“你这主上,未免也太丢人了。”他看着沈洛那一身的伤,他就会有莫名的敌意,一股火总在往上冒。他总想杀了那个把沈洛弄成这样的人。
“江雨吗?”
苏浅的事,他不想管,那是他们的私人恩怨。但是,胆敢伤害沈洛,他就会以一千倍,一万倍还给她。
他,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是很温和的,脾气很好的。那是因为,什么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其实,他也算几个人当中最狠的。在官场,总是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的。
他,和苏浅很像。别人不伤害他在乎的人,他就是世间最善良,最温和的一个个男人。但,你一旦伤害了他在乎的人,他就是地狱里的修罗。不管多远,不管多强,他一定会斩草除根,后悔来到过这个世界。
在被南宫家的逼入绝境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愤怒过。不可否认的,他和苏浅,安歌,吴言,江浩,安歌,宫羽是最好的朋友。但那个时候,他是理智的可怕,独独没有愤怒。
他伸出手,摸着那张帅气的脸颊,“落,放心。我来了,你就安心的睡。醒来后,一切都好了。”
沈洛在梦中,看见那张日思夜想的人,就坐在自己的身旁。他安心的笑了,然后就彻底的睡去了。
木然看着沈洛安心的笑容,也不自觉的笑了。他很少安静下来,去好好的去看一个人。
他不知道沈洛是什么时候住进了他心里,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拔不掉了。而且,他也从来没有想过。
他握住沈洛的手,把头放在床上,细细打量着那张放大了的脸。不得不说,沈洛拥有刀削般的轮廓,绝美的容颜。狭长的丹凤眼,严肃的时候的特别好看,往下就是高挺的鼻子,像阿尔卑斯的高耸。沈洛完美的结合了东方人与西方人的特点,鼻子挺拔而不尖。最好看的是那薄薄的嘴唇,樱桃红,性感,完美。让人有想亲吻的冲动。
以前,他很少仔细的看过沈洛的样子。因为沈洛总是站在他的后面,把头轻轻的放在他的肩上,然后双手环抱着他的腰。
他说:然,我会支撑你背后的世界,但,你要承担我的整个世界。
他还是不忍心摸着沈洛那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连日的疲惫,他都能感受得到的。他不忍心打扰他的梦。
可是,他要是再睡梦中喊了别的名字,他会立刻弄醒他,然后弄死他。想到自己的孩子气,木然“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
他想,自己的笑容,沈洛会守护。那么,沈洛的伤痛,他会好好保护的。
“江雨吗?”
他早就想见了那个女人了。
很不巧,他的公司,刚好在这个国家,还很巧的是,他的公司好像正好要收购一个公司,来充实一下自己。
第二天,那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总裁,突然就出现在公司。眼神阴狠,全身散发着冷冷的寒气,弄的所有人不知所措的。
木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购了江氏集团,然后,又消失在员工的眼前了。什么也没有交代,也什么都没有说,就那么不见了。
木然回来的时候,落日刚好坐在着地平线上,暖黄色的调子,笼罩着世界,呈现一幅温暖的油画。
沈洛坐在庭院的前面,眼神没有焦距的望着天空。木然不知觉的加快了步伐,紧紧坐在沈洛的旁边。“怎么了?”
沈洛还是望着天空,木然没有看到什么的,盯着沈洛,“你在怪我吗?”他想笑,好不容易当回好人,别人却不要,不是很可笑吗?
沈洛闪躲着目光,轻轻的说,“不是。”他要怎么告诉他,他一醒来就被告诉木然来了,然后就不见了。
木然一把抓住沈洛的领子,拉到眼前,大吼道,“沈洛,我不是来听说没有的,你搞清楚了。”
沈洛一下子就甩来了木然的手,“谁叫你来的吗?我有叫你来吗?对不起,本少爷没心情陪你玩。”然后就转身就想走。
木然蓦然就愣了,紧紧的握住泛白的手指。一拳,毫不犹豫的挥了过去,沈洛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血,从口中蔓延出来。沈洛问,“木然,你疯够了吗?疯够了就请回去。”
木然又抓住了领子,那高高举起的拳头,终究没有落下去。他掐着沈洛的脖子,说,“沈洛,这次,我就原谅你的任性。这是第一次,但是,这也是最后一次。”
木然放开了沈洛的领子,站了起来,转过身,想走了。可是,他怎么会那么难过呢?鼻子酸酸的,喉咙像被鱼刺卡住了一样。什么时候,那个在此诧风云的木少爷,也有想哭的时候了。
他的脚步刚踏出一步,腰,就被狠狠的抱住了,很紧,他有些透不过气。他想挣扎,沈洛在他耳边说,“然,我想你,想到都快要疯了。可是,怎么办,我就是不想你冒险。”
木然心软了,便不再挣扎了。一直碎碎的听着那个男人的情话。
“然,我好想你。”
“然,好久不见。我好像病了一样,怎么办?”他拉着木然的手,摸着他的额头,“是不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然。”沈洛还想说些什么,木然打断了他,回过头,紧紧的拥抱了沈洛,很紧。这是木然第一次抱沈洛,木然温柔到道。“傻瓜,我们都一样。”
木然感觉手臂的力道更大了一些。“然,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些话,来的那么奢侈,沈洛几乎在梦中都没有听见过。
一直以来,木然是不喜欢沈洛的,只把他当成兄弟。
木然心一痛,他温柔的揉着沈洛的头发,“落,我也想你。这不是做梦哦。”他好像也病了。
这句话,沈洛不知道等了多久。
这一段时间,他真的快要熬不住了。他想放弃了,他太累了。他想,他不要见到木然了,这一辈子都不要了。
这次,他连跟苏浅的告别都不要了。他要逃,逃到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认识一些人,然后重新去爱。
可是,他醒来,他们告诉他,木然来了。那个时候的他,真的不知所措了。明明想要放弃了,却偏偏出现的那么巧。
他告诉自己,沈洛,放弃吧。一遍一遍的,明明都下定决心了,可是,他看见木然要离开,手总比大脑会挽留人。
他轻轻的靠在木然的肩上,闻着淡淡的香味,“然,我都差点要放弃了。可是,你总是那么爱折磨人。”
如果,你不来,丢失了,将是永远。
“不行哦。落明明说过了,要陪我到最后的。”
“可是,我真的熬不住了,我快要疯了。”明明放弃木然,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的。
木然心中一紧,“放弃吗?”如果他不来,那么沈洛将永远躲着他吧。他也终于明白了沈洛对他那么凶的原因了。
木然只要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沈洛,他心底就一阵的恐慌,生活好像被剥夺了颜色。
“我一直都在,从未离开过。”这是对沈洛的一个承诺,也是木然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很久,很久,是多久?
傻瓜,很久,很久是你身边一直有我,我身边一直有你。无论是这一辈,还是下一辈子。
木然和沈洛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人,就像苏浅和安可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