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LD市新区某住宅区街道旁
周洲显然也被眼前看到的‘东西’惊的直冒冷汗,另一旁的周亚就别提了,早就吓的坐在台阶上使劲的搓着手。
出租车的后备箱里是一具被包裹的完好的尸体,众所周知,那具尸体就是这辆出租车的司机,周洲惊恐警方刚和这个人取了证,还不到一天,此人就被杀害了,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凶手又这么毫不掩饰的把罪名嫁祸给了周亚,别说这事说不明白,换了所里那帮愣头青,这个罪名简直没有任何情面可讲。更可笑的是,本是受害者的周亚,现在倒成了嫌疑犯,虽然周洲很肯定他做不出这样荒唐的事,但证据无从考究,而周亚当天晚上在医院闹失踪的时间点,偏偏恰巧就和他们取证结束后和司机道别的时间撞了车……
“哥,咋办啊?”周亚喃喃道。“这人和我没关系,我不认识他。”
此时周洲的精力全然都在尸体上,根本没听到周亚的陈述。
“哥?给我想想办法啊,车是我开出来的,这事我脱不了关系啊!”周洲的沉默让周亚更加的焦躁不安。
同上,依然陶醉在尸体上,周洲用手摸了摸包裹尸体的裹尸袋,又摸了摸下面。“手法够专业的,一点血迹都没漏。”他自言自语的同时,完全没有顾忌到后面那个早就快疯掉的孩子的心情。
“周……”周亚连他的名字都没叫全,就被周洲用停止的手势叫住了。
“牙牙!”牙牙是周亚的小名。“你之前和我说一辆出租车特意的找上你,然后把车给你的?”
‘牙牙’疯狂点头。“嗯呢!”
“你还说他声音特别耳熟?你能想的出来声音像谁吗?”周洲说着,用手指了指尸体。“显然那个司机就是凶手,你就是那只可怜的背锅侠。”
现在要是说谁家的小姑娘怀孕了周亚都敢认,但这可是命案,打死他也不可能认。听到如此的分析的周亚开始疯狂在大脑中检索,‘去找你哥’的声音赫然出现在记忆中。
“哇!这声音太耳熟了,可就是猛的一想,就想不起来了。”说完还猛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不过那个人有提到你,肯定是我们都认识的人。”
“……”周洲的神情突然变的十分凝重。他迅速的把裹尸袋的袋子封口,又猛的盖上了后备箱。“走,快!”
“哎?哥,你下次想到啥了能不能先和我说一声……”周亚紧的跟上前几步,又抱怨道:“你总这么一惊一乍的,我感觉我离得精神病不远了。”
两人相继上了车,周洲紧张的摸索着车内的每个角落,确保车内没有监听设备后才启动车子。
“哥?到底咋啦?”刚才上车上的急,本来还疼的脚,又不小心撞到了车门框。周亚一只手揉搓着伤处,呆呆的被搞的一头雾水。
“你没发觉你忘了一件事吗?”
“啥?”周亚更加迷糊了。“那啥,哥以后咱说话能直接说嘛?你们刑侦那套我要是能学会我也当警察了,就是因为不是那块料我才学的画画。”
“孙启明。”周洲嘴里蹦出了一个周亚这辈子都不可能想到的名字。
周洲其实也不敢确定孙启明就是谋害这个司机的凶手,但种种巧合表明,他与这件事脱不开关系,先是谎报了周亚的死讯,这样周亚的家属就会顺理成章的被叫到沈阳,然后他又找到了周亚,装作陌生人一样的交出了出租车,并嘱咐其一定要去找自己,虽然目的不明确,不过周洲猜想,孙启明一定是希望通过这个尸体嫁祸给周亚,因为其知道自己了解弟弟的为人,不可能做出杀人这样出格的事,所以一定会为周亚摆脱嫌疑。
“孙法医?”周亚十分疑惑。“你开玩笑呢吧?”
结果万万没想到的是,周亚压根就没有查看后备箱里的东西,就傻呵呵的来找自己,两人又傻呵呵的把车开到了几百公里外的另一个城市,显然孙启明的算盘打的没错,但遇到周亚这种惊天BUG也着实难为他了。
“说实话,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他。但是从种种线索的指引上来看,他的嫌疑最大。”为了给这个傻弟弟脱罪,周洲无奈只好再次把车子开上了京哈高速……
另外一边的陆一鸣也是通过迅捷走访,终于找到了张伟和张世伟母亲的家。
‘叩叩叩’他轻轻敲了敲门,又仔细的核对了纸条上的地址,又看了看上面的门牌号,确认无误后又敲了三下。
“恁找谁啊?”突然,从楼下走上来一位老太太,手里还挎着个菜篮。
陆一鸣赶忙正了正衣衫,客气道:“老人家,我是这片的民警,调查点情况,您知道这户人家去哪了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用一口地道的河南口音说道:“不知道,可能没听到吧?不行恁再敲敲?”说完就顺着楼梯往上走了。
陆一鸣也觉得老人说的在理,道了声谢,便继续敲门。
可他敲了许久也没人开门,‘可能出去遛弯了吧?’陆一鸣心想。于是便转身下楼了,此时楼上传来了关门的声音,他也没在意,径直走出了楼道。
“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说话的是居委会的大妈,对于这个头一次出现在附近的警察,热情的上前搭话。
陆一鸣看了看手中的纸条。看到上前问话的大妈胳膊上的‘居委会’,释然道。“请问,2单元402住的是张伟的家吗?”
“啧啧啧!”大妈一脸嫌弃的直嘬牙花子。“张伟啊,那小兔崽子混呐,和他弟弟俩,一对混!”
陆一鸣被居委会大妈的吐槽搞的差点没被口水噎到,连咳了两声。“是哈?那402住的是他俩吗?”
“对!就他俩。”大妈听到自己知道的话题了,得意的从兜里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吃着一边补充道。“和他妈住在一起,孩儿爸早年从河南来这做生意,赔了钱自杀了,剩了个老婆子养着那俩白眼狼。”
河南?想到这陆一鸣突然想到刚才楼道里的老太太也说的一口河南话,难不成?
“谢啦!大妈!”说完他又钻进楼道里,飞快的奔向4楼。留得大妈还有一肚子槽没吐完。
‘咣咣咣’陆一鸣全然没了之前的一本正经,使劲的敲着门。
只听见房间里板凳倒地的声音,显然里面的人也没想到这个愣头青会突然又折返回来。
“聒噪,就恁长了张嘴是么?”老太太打开了房门,嘴里还不忘了念叨几句楼下居委会的大妈。
“阿姨,你误会啦,我就是来了解了解情况的。”陆一鸣苦笑道。
“进来吧。”老太太很不情愿的让出了门。
进屋的两人相互尴尬的点了点头,老太太全然没有为刚才的欺骗行为感到愧疚,反而陆一鸣却显得坐立不安起来。
“那个……”陆一鸣尴尬的从上衣兜里拿出了警官证。“老人家,昨天晚上发生了几起事故。”
他话还没有说完,老人就不耐烦的打断道。“不就是俺儿不小心打伤了个小孩嘛,恁抓他好了。”
听到张伟的母亲如此的不在乎,陆一鸣也是一头冷汗,连忙解释道。“不是打伤,是致死。”
“什么?不可能!”老人连忙为自己儿子解释道。“俺儿不可能打死人。”
陆一鸣又安抚了一下老人的情绪。“呃……其实,我想说的下面的事情,请您能做好心理准备。”
“俺不听,反正俺儿不可能打死人!”显然张伟的母亲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被另一个儿子杀害了。还在坚持维护儿子不可能杀人。
“阿姨,我想和您说的是,您的小儿子,就是张世伟,有人目击他在车站杀害了您的大儿子张伟。”陆一鸣的嗓门明显不是老人的对手,只好提高一个声音喊道。
老太太开始还是依然坚持自己的言论,但仿佛间听到了‘小儿子’这样的字眼,不确定的问:“恁说我小儿咋啦?”
“有人在车站目击到张世伟杀害了张伟。”
“恁放……”老人话还没有说完,便倒地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