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真要不顾父祖遗训做欺君罔上之举!真要不顾亲子血脉做征伐天下之举!玄辰燕!你给朕滚出来啊!你这背祖叛君的逆心贼!”,城楼之上,黄袍加身之人,手持玄天宝剑-惊洪,怒斥眼底众生之军。城楼之下,一人一马至万军之中缓缓走来,端坐于马上,一身黑甲,霸气凌然,不怒自威也!只见其慢慢摘下面甲,抬头笑道:“大侄子!多年不见,年岁渐长,这脾气倒也是渐长啊!你只说我这做叔父的叛君叛父如何如何,那你如何不说,你杀叔杀伯,收军收权,一丝活路也不肯给我们这些叔伯啊!”。
玄辰炆听见后大笑不止,挥剑直指玄辰燕,“你等藩王要么是手握兵权,要么是身处富庶要地,稍有不适便可挥军而来,而今日之境足可说明朕当年之举正是眉睫关紧,只是朕稍有微动尔等狼子之心便昭然若揭,使得朕万千抱负,尽赴东流!三叔,六叔等虽有微词但忠心依存,朕也非是灭亲之君,天下富贵依旧共享与他们。朕只盼早日收兵于上,四海皆俯之日,我玄辰一脉依旧是共治天下。只是不想,我守卫大玄万里边疆的肱骨之臣竟然是皮下深埋豺狼之心的叛逆!养寇自重于外遗留亲子于内,使得朕竟是不顾逆耳忠言,轻信与你。如今大错已然酿成,朕就自逝于此,先你一步去跪拜于父祖位前,静待于你!”。
说罢!就要挥剑于颈,自逝于玉虚天都城楼之上。只见惊洪就要划过玄辰炆脖颈之时,灵犀一指叹息而至,双指一并,将惊洪轻轻夹住。但玄辰炆却是再无法移动丝毫。而后背身一敲,直击其后颈,将其击晕。城楼之上,众人皆还是惊愕于前,眨眼之瞬,玄辰炆已然晕阙在了一人怀中。只见此人一袭玄衣长袍,白玉束发,一手捏惊洪,一手撑皇帝,树立于城楼之上,目视于城楼之下。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使得即将爆发的战征之伐也是为之一泄。城楼之下,玄辰燕看着城楼之上,眼里望着的不是皇帝只是那少年,城楼之上,玄衣少年看着城楼之下,眼里望着的不是万军只是那玄辰燕。只闻两人同时开了口,“父王!”,“墨儿!”。
相顾无言,刚开口却是再次无言。沉寂多时而后,原本平稳的气息,终是受不了这宁静了。空气也再次躁动了起来。玄衣少年望着无沿的军队再次低头而问:“决定了吗?”,“箭已离弦,中靶而止!”随后玄辰燕放下面甲便不再多言,静待城楼之人。一行清泪自玄衣少年眼眶滑落,随后左手一松,惊洪轻坠而下,直向玄辰燕逼去,众军惊愕不已之时,玄辰燕倒是松开了一直紧握的剑柄,闭目以待这擎天一剑。
惊呼之下,众军皆是簇拥着向前护卫,只是这自上而下的简单一剑却是迫压非凡,三丈之内除少许数人外竟是站立不得,纵可立而不跪,却也只得立而不跪了。玄辰燕周遭之人岂是凡人,万里边疆征伐之下,还能存活而立的,无一不是武道强者,可此时却是连拔剑都不得。再者皆是多年嫡系心腹,第一眼便识得了那城楼之上的玄衣少年为何人,这叫他们如何敢剑指尊贵。原本以为即将大局在握,从龙上位的众人,随着惊洪逼近,此时此刻却是万剑刺心,巨石压背,除玄辰燕之外,皆是跪伏于前了。玄衣少年如此能为,弹指之间就压伏了众多武道强者,惊洪之下玄辰燕也即将命丧当场,结局视乎已然注定。
只是,转瞬之间,惊洪只是划过了玄辰燕的面甲,只是划过了骑马的鬃毛,只是直直地不偏不倚错了半寸之距地插入了地下,而后只余些许剑身。嘣的一声响,墨玉金甲散成了两瓣儿,玄辰燕再次撑开了眼望向城楼之上,而此刻城楼之上的玄衣少年和玄辰炆早已不见了踪影。玄辰燕深知其中缘由,既然自己还能存活于世,那么就证明,那破道馆也是不否认了。玄辰燕心中终是大定了,而后深吸一口气,右手一握竟是将陷入地面之下的惊洪吸入掌中,随后挥剑向前,吼声如雷:“攻城!”。众将也是被这压抑已久的惊呼给感染了,纷纷汹涌向前。摧枯拉朽之势,一击之下就破开了这万古之都。城破之时,守城之军急忙将兵刃舍弃,跪伏于地,祈求新王的宽恕。慢马进城的玄辰燕,目光瞭望着远方的玉虚天都皇城,而后越过它望向更远处云雾之中的太虚山,紧紧握了握手中的惊洪,仰天长啸道:“老子回来了!”
进城后的扫尾工作,对于早已习惯了边疆风雨的塞外悍将来说再简单不过了。无非是,杀一波,关一波,唯独不可放一波!整整七天七夜,玉虚天都的护城河都染满了残红,换了三批的执行兵士,刀都卷了几把,终是结束了这枯燥的挥舞动作。城中的劳工们没日没夜地清洗了九日,那浓密刺鼻的腥味才慢慢淡去了。
算定了一个黄辰吉日!玄辰燕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之中,慢慢步入了皇城的大殿之中,坐稳了那璀璨光辉的九龙椅。俯视御阶之下跪拜的众人,细细琢磨,反复品味着那一声声“万岁!万万岁!”,而后平稳而沉着地对着众人说道:“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