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儿拖出了一个袋子,上面落满了灰尘。
高雅抢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件女式内衣。
“老罗,你怎么还干这事儿?”高雅怒视着他问。
“不不……不是,我都忘了……”罗志森结结巴巴,不知怎么解释了。他拍了下脑袋,终于想起来了,“还是上一次偷拿回来的,还给人家时,人家嫌那啥,不要了,我没舍得扔……”
看罗志森的脸,涨得像块红布,再看那袋子上积满的灰尘,高雅相信了他的话。可是他包里的那份材料,让谁拿去了呢?
回到宿舍,高雅像泄了气的皮球,歪在了床上。
草根张已经下了床,正在穿鞋,“走吧,带狗剩儿去吃饭。”
“没抓到贼,不想吃了,”高雅失望地说。
草根张微微一笑,“兄弟,贼不用抓,三年就会自招。”
“人生有几个三年啊,”高雅不满地说。
下了楼,正好碰到李春萍和杨倩倩。狗剩儿欢快地迎了上去,兴奋得又蹦又跳。
李春萍对草根张说:“药方申请专利保护的事儿,已经有眉目了,过几天,你得去省城一趟。”
“我自己去吗?”草根张问。
“我妈带着你去,你得准备下,要开个专家说明会呢,”李春萍说。
“有了专利保护,这些人就消停了吧?”高雅问。
“不会的,”草根张说,“专利保护,是为了应对上面来查的。”
李春萍拿出了半拉鸡腿,往狗剩儿嘴里塞。它狼吞虎咽,小尾巴摇得,快掉下来了。
林松和牛丽丽走了过来。狗剩儿不吃鸡腿了,围着林松转来转去,还不时对他咬两声。
草根张笑着问林松:“你身上沾了啥味儿,让狗剩儿这么激动?”
“肯定是牛丽丽的味儿,”高雅不怀好意地说。活音未落,头上已挨了个爆栗。
他捂着脑袋冲牛丽丽嚷:“就兴你们偷偷摸摸做,却不许我张嘴说。”
晚上打坐前,高雅对草根张说:“他们拿了药方去,也看不明白,肯定还会想办法。”
“还能想啥办法,让我给他们讲讲课?”草根张笑着问。
“咱们得把水搅浑点,浑了才好摸鱼,”高雅提醒。
“搅浑点……”草根张自言自语着,陷入了沉思。
草根张带着高雅,到了柳依依办公室。他俩把药方丢了的事,跟柳依依说了。
草根张强调,这是申报专利用的材料,拿走这个,是犯罪行为。如果找不回来,他打算去公安局报案。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柳依依问。
“老师在班里说说,让拿了材料的人,悄悄送回来,既往不咎了,”草根张说。
柳依依很痛快地答应了,接着就开了个班会,把这事儿讲了,而且说得很严重。
她说,自己不主动送回来,只要查出来,最少判刑十年。
高雅听了,心里暗笑,“柳媚娘可真敢吓唬人!”
水搅浑了,只要这家伙露头,一定抓住他。高雅和草根张,都做好了准备。
李春萍和杨倩倩,领着狗剩儿,去找草根张和高雅,明天又是周末了,她们打算让高雅领着,去大崮堆乡转转。
她俩进了门,看到两人在床上打坐。
“你俩快成老和尚了,”杨倩倩说。
李春萍回头关门,却没见狗剩儿跟进来。
她伸头出去,招唤了一声。狗剩儿跑了进来,嘴里却叼着几页纸。
杨倩倩按住它,把纸夺了下来。高雅赶紧拿了过去,展开了看。正是那份材料,烧烫伤药膏的配仿与刺作。
鱼没钓上来,鱼饵却找回来了,高雅失望之极。
王富强开着崭新的车,拉着王世禄,进了卫校。
他一下车,就碰到了肖仙妹,“哇,富强哥,开上新车了啊!”
王富强昂着头,瞅都没瞅她一眼,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奶奶个嘴的,这小子身上还真有油水,”肖仙妹嘴上骂着,心里有些后悔了。
王世禄在她脚下,狠狠啐了口唾沫,才骂骂咧咧走了。
王富强的远亲,介绍过来了三位病人,都是脸上有疤痕的。他是专门来拿药膏的。
草根张看了看照片,疤痕都很浅,不需要专门配药。就把配好的药膏,给他拿上了三瓶。
王富强交给吴二钱时,草根张对他说:“你拿回去的药膏,最多只能加价20%,和县医院一个样。”
王富强拍看胸脯说:“咱是为了给人去病痛,不是为了挣钱。”
王世禄站在旁边,一直插不上话,很着急的样子。
“世禄哥,你有事吧?”草根张转过头来问。
“你说的那个话儿,还算数不?山上的活,可都干完了……”王世禄看着草根张的脸说。
“当然算数啊,”草根张笑着说,“你领着他们,把进咱村的路,还有村里的路,全修成水泥的吧。”
“这……这可是大好事……”王世禄脸红脖子粗,“关键是……谁出钱啊?”
“需要多少钱,你到我这里来拿,”草根张轻描淡写地说。
王富强在脑子里计算了下,这些路修完,差不多需要一百万。“草根张这家伙,是真他娘的有钱了,”他在心里想。
林松很晚才回到宿舍,高雅已经睡着了,草根张还在看本草。
“明天去大崮堆,你不回家吗?”草根张问他。
林松爬上了床,“明天我跟丽丽回家,你们去吧。”
“你俩现在,形影不离啊,”草根张笑着说。
林松没应声,却已传出了鼾声。
“这家伙,天天忙什么呢,把自己整得这么累?”草根张嘟囔了一句,也扔下了书,歪着头睡着了。
早晨他们醒来的时候,林松的床上已没了人。
四个人背着包,往车站走。
杨倩倩说:“大姐夫,你怎么不买辆车?”
“买车干什么啊?”草根张不解地问。
“人家王富强,都买上新车了,”杨倩倩说,“你要有车,咱们就不用走路了。”
“王富强哪来那么多钱?”高雅愤愤不平地问。
“他老子到处搜刮的呗,”李春萍鄙夷地说。
一辆崭新的小车,从他们旁边驶了过去,径直进了汽车站。
“王富强,是王富强的车,”杨倩倩用手指着进站的小车,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