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姐却镇定自若,对经纪人说:“你瞎吵吵什么,我是来治伤,又不是来查他身份。”
说完,她站了起来,抓起那瓶药膏,径自先走了。
经纪人瞪着两只愤怒的小眼睛,用手指点了点草根张,紧随着齐姐去了。
草根张看了看表,已经八点了。
他脚不沾地,一溜小跑,下了楼。
骑上车子,出了医院大门,他猛蹬几下,向卫校飞奔而去。
一辆豪华商务车,贴在了他左侧,不紧不慢,与他并排前行。
车窗徐徐落下,经纪人探出了脑袋,“小子哎,你这座驾不错啊。”
草根张抬起左手,照准经纪人的脸,给了他一巴掌,接着往右拧把,钻进了一条小胡同。
坐在旁边的齐姐,哈哈大笑:“这小子,还挺机灵。”
跑到教室门口时,柳依依已经站在讲台上,开始讲课了。
等着柳依依中间停顿时,他才喊了声“报告”。
柳依依瞅他一眼,不高兴地说:“以后来晚了,就站在门口听,不要打断我的思路。”
“那我是进去,还是不进去?”草根张苦笑着问。
柳依依用力招了招手,让他少废话,快进来。
走到座位上,草根张刚坐下,柳依依说:“你迟到了十分钟,罚站十分钟。”他只好又站了起来。
王富强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高雅在纸上写了一行字,推到了草根张面前:“倩倩问,大明星给签名了吗?”
“忘了,”他没好气地说。
下午去药店时,草根张看到一群人,围在路边。
他本来不想凑热闹,但无意中督了一眼,便停下了脚步,走了过去。
马路牙子上,跪着一个小女孩,大约七八岁,面前放着一个盆,盆前面是张纸,歪歪扭扭写了四个大字:乞讨救母。
有人往盆里扔点钱,小女孩就磕下头去。
草根张蹲下身,拉起了小女孩,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放到了她手里,“你妈妈得了什么病?”
小女孩瞪着茫然的大眼睛,“我也不知道,反正天天在家里躺着,啥也干不了。”
“我是医生,你领我去看看吧,”草根张拉着她的手说。
小女孩点点头,收起了盆和字纸,领着草根张往她家里走。
走不远,迎面碰到了李春萍,“到处找你呢,你这是要干啥去啊?”
“捡了个小妹妹,到她家去看看,”草根张笑着说。
“签名拿回来了吗?她们都等不及了,一个劲儿地催我呢。”
“我放宿舍床底下了……”他把李春萍拉到了一边,告诉了她小女孩的来历,让她陪着他,一起到小女孩家里去。
李春萍走回来,拉住了小女孩的手,“小妹妹,你长得真漂亮,,就是……”
她瞅着小女孩的大花脸,悄声问:“好几天不洗脸了吧?”
小女孩笑了,“我们家停水了。”
他们跟着小女孩,绕了好几条胡同,才来到了个小院子前。
大门上长了几株狗尾草,看上去荒凉破败。
小女孩推开门,领着他们,走了进去。
“妈,我回来了,”小女孩跑进了屋里。
屋里传来沉重的喘息声,“凤儿,我怎么听着,外头还有人啊。”
草根张和李春萍进了屋,“大姐,我们是医生,来给你看病的。”
床上半躺着一个女人,瞪着一双失神的大眼睛,她艰难地喘息着说:“我没有钱看病。”
草根张拿过她的手,把三个手指头,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大姐,你这病好治,花不了多少钱。”
女人说,每年到这个季节,她就犯病。犯了病,就喘不上气来,只能躺在床上,啥也干不了。
“孩子的爸爸呢?”李春萍问。
“走了,”女人说,“自从我得了这个病,他就走了,再没回来过。”
“家里怎么没有水啊?”李春萍看了看小姑娘的脸。
女人说:“交不上水电费,都给停了,这两天喝的水,都是孩子去邻居家接的。”
草根张对李春萍说:“我回去拿些药来,你在这里,帮着收拾下。”
当草根张骑着车子,返回来时,屋里已收拾的干净整洁,水电也通了。
他配好了五副药,连煎药的锅也拿来了。
他解开一包药,倒进了锅里,接上了水。
“小妹妹,你过来,我教你怎么熬药。”
小女孩走过来,认真地看着草根张操作。
“水就这些,一定要先泡上一个钟头,”草根张嘱咐着。
李春萍趴在他耳朵上问:“你还有钱冯?”
小女孩耳朵尖,叫嚷道:“叔叔的钱,早都给我了。”
草根张却又掏出些钱,递给了李春萍,“我刚从吴大那里拿的。”
李春萍接过钱,放到了女人手里,“大姐,你先拿着,别让孩子再上街了。”
女人说:“你们来给我治病,我怎么好意思,再要你们的钱。”
李春萍和小女孩,在厨房做饭。
草根张在屋里,看着药锅熬药。
浓烈的药香味儿,在屋里弥漫。
女人坐了起来,“我怎么闻着这个味儿,感觉好多了呢。”
草根张高兴地说:“大姐,你要能起来自己熬,在药锅边闻着药味儿,这药性会更好。”
女人挪动着,下了床,扶着床走了两步,“大兄弟,我能站住了。”
草根张站起来,扶着她,坐到了药锅边。
小女孩端着碗饭,走了进来。
她高兴得跳了起来,“妈妈,你好了!”
“是啊,”女人偷偷抹去了脸上的泪,“我都闻到饭香味了。”
早晨,草根张到医院时,齐姐又等在那里了。
他还没掏出钥匙,齐姐就急切地问:“昨天到现在,怎么一直感觉痒呢?”
草根张推开了门,“皮肤在重新生长,能不痒吗?”
经纪人跟进来,质问草根张:“昨天你为什么打我?”
齐姐把他推了出去,“你就长了一张欠打的脸。”
草根张拿出了一瓶药膏,“今天用这个,就不痒了。”
“不痒了,皮肤就不长了吧?”齐姐问。
“不,用了这个,会长得更快。”
齐姐掀起了纱巾,“那快点抹上吧。”
抹完后,草根张把这瓶药膏,给了齐姐,“还是和昨天一样,保持伤口湿润。”
“昨天的药膏,还用吗?”齐姐问。
“可以用在没受伤的地方,用上两天,你就会看到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