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听了,大吃一惊,“我俩怎么会是解药?”
大柱刚才一巴掌,把草根张扇明白了。解迷魂香最好的药,就是人的精气神。
高雅却没听明白,小眼睛闪烁不定,“都说男人是女人的药,你不会让我献那啥了吧?”
草根张给了他一巴掌,“你想得美,咱俩得赶紧回去,继续修炼童子功。”
三个人走的时候,大柱跟在了后面,吹着口哨,头上还顶着那只百灵鸟儿。
老余头一把拽住了他,“你干啥去啊?”
“我……”他手指着草根张,“我得跟着他,他要送我猪呢。”
“你要什么猪?”老余头抬手就是一巴掌,“你老实待家里,哪也不能去!”
吴二跑回来,拉开了老余头,问大柱:“你是去要猪,还是在家等大妮儿?”
大柱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在家吧。”
草根张笑着说,“你不用去,下次来,我给你带头猪来。”
草根张刚进药店,陈姐又递过来-张纸,“刚才在门口捡到的。”
草根张展开来看:“竟敢无动于衷,看来胸有成竹啊。最后一次告诉你,给多少钱,我们也不管了!”
草根张看完,扯得粉碎,撒向了空中。
纸屑纷纷扬扬,从空中飘落,像心中的阴霾,凝成了雪花。
吴二开心地说:“下完了雪,天就要晴了。”
草根张面色却很凝重,“别高兴得太早了,还没到雪化时呢。”
高雅急了,“我俩不就是药嘛,赶紧送药去吧!”
不进八卦炉里炼一番,怎能幻化成仙丹。
草根张告诉吴二,他和高雅,要闭关修炼,得七七四十九小时。这期间,不能受任何的干扰,外面的一切,就交给他和陈姐了。
吴二郑重地说:“你放心,天塌下来,我接着。”
草根张却笑了,“你得撑好了,既不能让天塌,也不能让地陷。”
吴二也笑了,“我明白,你俩放心进炉吧。”
后院的制药间,挂上了门帘窗帘,帘子很厚,而且是黑色的。
地上放了两个垫子,高雅和草根张,一人坐一个。
刚坐下来,高雅就问:“大哥,怎么炼啊?”
草根张已盘腿坐好,“放下一切杂念,安心静坐。”
“这么简单啊?”黑暗中,高雅瞪圆了小眼睛。
“越是高深的功夫,越要化繁为简。”草根张双目微闭,含胸拔背,双手叠于丹田。
高雅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在垫子上,不再乱动。
很快,两人无声无息,心外再无他物,心中也没了杂念,似与天地融为了一体。
从野人谷回来时,吴二多了个心眼,找到了余庆生,“你那金丝伞,肯定还有吧。”
“你以为那是韭菜啊,割了还能长,”余庆生不满地嚷起来,“就那点儿,还是我爹留下来的呢。”
吴二冷笑了两声,“老余,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个你!”
“你了解个啥?”余庆生声音小了八度。
“你干啥都留下手,让你倒个酒,还偷剩个瓶子底,留着下顿自己喝呢!”
余庆生干笑了两声,“以前那酒,不是太稀罕嘛。”
吴二揪住了他的领子,“金丝伞更稀罕,你会一把全拿出来?”
“你小点儿声,别让德山他们听见了,”余庆生四下里看看,发现没人注意他们,才放了心。
“老余,你揪给我一丁点儿,就行了,”吴二抓着余庆生的手,更用力了,“你知道,我这人,不贪心。”
余庆生有点喘不上气来,“你先松开我。”
“你答应了?”吴二松开了手。
“你小点儿声,”余庆生捂住了他的嘴,“你先对天发个誓,跟谁也不能说。”
吴二仰头看天,“我要跟别人说了,天打五雷轰。”
余庆生给吴二的金丝伞,真是一小丁点儿,一看就知道,是从大金丝伞上,揪下来的。
余庆生用纸包着,塞进了他手里,“单吃不行啊,炖鸡才管用。”
这话提醒了吴二,“把你家养的土公鸡,给我逮上一只。”
余庆生抬手打自己的嘴,“我这把臭嘴,真他娘的贱!”
吴二拎着公鸡,出院门时,对余庆生说:“下次来时,给你带两瓶好酒。”
吴二在后院里磨刀,那只土公鸡,脸涨得通红,紧张地看着他。
陈姐探头过来,“杀只鸡,还用得着这么大阵势?”
吴二呵呵直笑,“给它来个痛快的,省得它受罪。”
凤儿从陈姐身旁,挤出了小脑袋,“老吴,你不能杀鸡骇狗,狗剩儿会害怕的。”她拿着块布,跑了出来。
狗剩儿趴在垫子上,只抬眼看了看,由着凤儿,把它脑袋蒙住了。
吴二停止了磨刀,手指肚在刀刃上噌了噌,“哈哈,吹发可断了。”他拎着刀,向大公鸡走去。
凤儿吓得“妈呀”一声,捂着脑袋往回跑。
吴二大笑着,把狗剩儿头上的布,扯了下来,“没吓着狗剩儿,先把你这小猴子吓跑了。”
他拎起公鸡,故意走到狗剩儿跟前。土公鸡“吱哇”一声怪叫,狗剩儿一下子立了起来,瞪大了两眼,定定地看着吴二手里的鸡。
吴二左手抓鸡,右手持刀,在鸡脖子上一划。一股鲜红的血,喷溅而出。
狗剩儿摇了几下尾巴,突然冲了上来,舔食着地上的鸡血。喷溅着的鸡血,洒在了它的头上,它也不管不顾。
陈姐跑过来,拉住了吴二,“你这是干啥呀?”
吴二嘿嘿一笑,“鸡血喷狗头,说不定能驱鬼呢。”
舔完鸡血的狗剩儿,果然精神了,在院子里跑起来。
凤儿伸出头来看它,它一眼就瞅见了,摇着尾巴,就冲凤儿跑去。
陈姐看见,赶紧过来挡住。她拿着个布儿,要给狗剩儿,擦擦头上和嘴上的血。
她蹲下身子,拉过了狗剩儿,擦了下它的脑袋。“咦!”她惊叫了一声,又擦了下狗剩儿的嘴,“吴二,你快来看,这是咋回事?”
吴二正在秃鸡,放下手里的活,跑了过来。陈姐展开抹布,让他看。“怎么了,啥也没有啊?”
“没有不对啊,它头上的鸡血呢?”
吴二甩掉了手上的鸡毛,“对呀,我明明看到,鸡血洒到它头上了。”
吴二抓住狗剩两条腿,把它拖了过来。不但狗剩儿头上没血,连它的嘴上,也是干干净净,“它自己淸理干净了吧?”
“哪有啊,”陈姐惊叫道,“它从舔完了鸡血,就不停地跑。”
吴二想想,也觉得是。它就是清理,也不可能不留一点痕迹啊。
再看狗剩儿的双眼,又黑又亮,已恢复了往日神采。但它的瞳孔,似与往日不同,增添了几抺血色。
看来这鸡血,起到了奇效,而且狗剩儿,似乎有了,与往日不同的神采。
吴二剁好了鸡,收进了锅里,放到了灶上,添上了水,刚要打火,凤儿推开了门,“老吴,有人找你呢。”
“谁啊?”
凤儿走到他跟前,趴在他耳朵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吴二脸色一变,“啊,他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