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强跑回来,“二哥,五千块我给你了。”
“不是钱的事儿,”吴二抬手指草根张和李春萍,“你叫他俩师父师娘,叫我二哥,这他娘的怎么论?”
“你们爱咋论就咋论,这和我没一毛钱的关系,”王富强夺门就要走。
他结结实实,撞在了一堵肉墙上,抬头看去,却是个人。
大柱嘴里嚼着包子,在王富强到之前,抢先堵在了门口。
“哈哈,”吴二笑得眉毛都飞了,“马上改口,叫我师伯,不然别想走。”
王富强看看门口这座塔,只好冲吴二媚笑,“师伯,您要没事,徒儿告退了。”
吴二冲大柱挥挥手,“让他滚吧。”
饭后半小时,草根张端来了药酒,放到了老余头面前。
老余头端起药酒,一饮而尽,“我们爷俩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把手伸进怀里,摸出了一个塑料袋子。塑料袋子叠得方方正正,他抖抖嗦嗦地展开了。
袋子里是些钱,只有一张百元的,其余的,都是些零票子。
老余头把钱,都倒在了桌子上,“我身上就这些钱,给我拿上点药酒,我领着大柱回去吧。”
草根张把钱收起来,又装进了袋子里,塞给了老余头,“老人家,您可不能走,我还有大事,要跟您商议呢。”
老余头吃惊地瞪大了眼,“什么大事啊?”
草根张拿过了盒子,“就是这青龙须,能不能多栽培些出来。”
老余头摇摇头,“很难啊,这几棵草,我小的时候就有,最少时三棵,最多时九棵。”
原来青龙须只要分生开,有些就会被夕阳晒死。
老余头说,他的爷爷,身上长了瘤子,就是吃了青龙须,把瘤子化掉了。
“他吃了多少,你还记得吗?”草根张问。
“三棵,”老余头说,“最少是三棵,吃少了不起作用。”
“您在别处,见过青龙须吗?”草根张问。
“没有,”老余头非常肯定地说,“我们附近山里,我都转遍了。”
牛丽丽推门走了进来,“大姐夫,柳依依到处找你呢。”
“她找我干什么?”草根张有些奇怪的问。
“你是班长,她是班主任,找你不是很正常吗?”牛丽丽俏皮地说。
“大爷,你在这里,安心养伤,”草根张对老余头说,“不管什么事,有我呢!”
他出了药店,往学校里走去。
还没到教室,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回头一看,正是柳依依。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脸色更显白里透红,分外娇艳。
“哇塞,大美女,差点没认出来,”草根张跑过去说。
柳依依白了他一眼,“少来,我可不信你的奉承话。”
“老师,听说您找我啊。”
“到办公室说吧,”柳依依转过身,在前边走。一阵香风,扑鼻而来。草根张下意识地,捂了捂鼻子。
柳依依坐在了写字台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张大侠,请坐。”
草根张微微一笑,“我怎么成大侠了?”
“常救人于危难水火,不是大侠,又是什么?”柳依依脸上,似笑非笑,“现在不用你的药膏,我的脸色,是不是更好了?”
“药膏是治病用的,不是养颜的,”草根张耐心解释。
“听说,你又得了个宝贝,”柳依依酸溜溜地说,“行侠仗义的人,运气就是好啊。”
“什么宝贝,我怎么不知道,”草根张低着头,翻着柳依依桌上的书。
柳依依一把夺了过去,“少装蒜,你现在一翘尾巴,我就知道你往哪里飞。”
“那我现在,要往哪里飞?”草根张的五个手指头,撑在桌上,做出了一副乌龟爬的样子。
柳依依妩媚一笑,“你要往北崖飞,不是往我这里爬。”
草根张收起了桌上的手,“老师,您这是灵通呢,还是通灵啊,我干点啥事儿,都逃不出您的法眼。”
柳依依站了起来,白皙娇嫩的小手,搭在了草根张肩上,“我永远等着你,只要咱俩双修,肯定天下无敌。”
草根张拿开了她的手,“老师,我只想治病救人,不要天下无敌。”
草根张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柳依依哼了一声,“早晚有一天,你会来求我的。”
待了三天后,老余头再也沉不住气了。一大早,他就对草根张说:“张大夫,今天,我能回家了吧?”
草根张乐了,“我也想早点送你回去,去看看那五株青龙须。”
“那今天咱就走吧,你看看我这腿脚,都好利索了,”老余头来回踱了几步,让草根张看他走路,一点也不碍事了。
“好,给你拿上瓶药酒,咱今天就回野人谷。”他转过头去催吴二,“你吃完饭,咱就走啊。”
大柱左右开弓,正往嘴里塞大肉包子,“爹,我不想走。”
吴二连声说好,“你留在这里,跟着我干吧。”吴二一边说,一边用探询的目光,去看草根张。
草根张拿起一个肉包子,笑着说:“好啊,让大柱在这里吧,肉包子管够,我再给他发工资。”
老余头连连摆手,“可使不得,他在这里,只会给你们添乱,再说了,家里有些活儿,也离不开他。”
大柱听他爹不让他留下,委屈得差点哭鼻子。
车子还没停稳,余庆生就从家里,跑了出来。他拉开了后车门,要把他二叔扶下来。
老余头却扶着座位,一纵身,跳了下来。
余庆生惊讶地瞪大了眼,“二叔,这么快就好了,真是神医啊!”
大柱紧跟着,也跳了下来。余庆生照准他的腚蛋子,狠狠给了一巴掌,“几天不见,你脸上还冒油光了!”
大柱要背他爹上去,老余头却推开了他,“给我找个棍子,我拄着就行。”
他们沿着山谷,向西侧的山前进。等离得近了些,草根张和吴二才看明白,老余头的家,竟然建在向外突出的悬崖上。老余头说,他家院子和房屋地基,是一块整个的巨石。
他们从南侧绕了上去,小路两侧,全是稠密的藤条和小灌木。到了院门外,原来还有一条小溪,水清如晶,绕着院子,从篱笆门旁,流了下去。
老太太领着大黑狗,迎了出来。看到老头儿,是自己走上来的,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让到屋里坐下,老太太忙着冲茶。草根张却不坐下,他问老余头:“那五棵青龙须在哪里,先领我们去看看吧。”
老余头面露难色,“那个地方,太难过去了。”
“路难走,咱就慢点走呗,”草根张毫不在意地说。
老余头说:“到那个地方,根本就没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