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月抱着手臂坐在剑上,飘在半空中,一脸阴森的看着赤煦身后的人,
“还用问吗!把犯事的下属交出来给我们处置!”
“你们魔界未免太张狂了,偷了我们的神印,还伤了上神,难不成以为我们天界好欺负?”身边的战神蠢蠢欲动,迫不及待的想大战一场。
“哼,你们天界还不是一样的手段卑鄙。”身后的几位长老突然发话了,“只拿你们神印算是客气的了!”
那战神有些恼了,踏步上前却被御卿阻止,“今日之事暂且到此,日后还请魔君妥善处理,以免引起两界纷争,至于神印,还望魔君早日归还才是!”
“什么暂且到此啊!”崆月急了,坚决不能便宜了他们,咬牙切齿的开口:“今日不交出你那下属,我是不会走的!”边说边恶狠狠的瞪着夙平。
柳花青想了想,问道:“不知湮姬上神作何想法?”
众人突然想起了她,但她一直窝在御卿怀里,连头都不抬,始终没有做声,御卿笑道:“上神自是不会与凡人计较,就此别过了!”转身便出了水门。
众仙也紧随其后,唯独剩崆月在那左顾右看的,“喂!喂,就这么算了?”
“不算还能怎样,上神自己都没意见!”
“走吧,走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崆月冷哼了一声,逼不得已的跟着众人飘走了,一路都在狠狠的撕扯着衣襟。
赤煦转身回了大殿,夙平紧跟在后,想了想走上前,说道:“赤煦……”
“你私动神印,有几条命够死的!”
“赤煦,我也是为你好啊,那年的事情难道你忘了吗?”夙平抬头直视着他,吼道:“那年是谁渡修为救的你啊!我就不明白了,当年她把你害成那样,你现在还维护着她……”
“你说我为什么要留你在魔界,还为你续命?嗯?”他猛的转身,双目中冷意大盛,冷笑道:“你这次想杀她难道不是出自自己的私心?”
“但是你答应过我的……”
“你当年被树精害死,我送你的魂魄入轮回,为你保留一世一世的记忆,你说你不想再入轮回,我便替你续命,你还想怎样?”赤煦皱着眉头,怒道:“你未免太不知足了!”
夙平走上前,环住他,哭泣道:“赤煦,我那么爱你,湮姬哪里比我好……”
赤煦推开她走出了大殿,不远处的众人立马四散而逃,柳花青从不远处赶来,略有疑惑:“不知是谁给她破的阵?”
一个小身影从假山后挪了出来,身后还牵着一条正在嘴角抽搐的巨蟒,低声道:“父皇,是我带美人姐姐出去的!”抬眼见赤煦走上前,忙哀求着:“轻点……别打脸!”
“她送你巨蟒让你带她出去的?”
“不是,她说会带我逛遍整个天界,还说天界有好多好吃的,还说会给我条小蛇当坐骑……”奂儿扁着嘴,秉着坦白从宽的原则,实话实说。
身后的巨蟒翻着白眼,‘爷爷的,老子跟了你近万年之久,你为了跑路就把老子给卖了,’低头看了眼脖子上的绳子,直想撞墙,被人当狗遛啊。
赤煦破天荒的没扇飞他,转身与柳花青向远处行去。
奂儿摸了摸巨蟒的脑袋,笑道:“你知道我父皇这次为什么没把我扇飞吗?”
巨蟒还沉浸在伤感中,摇了摇头。
“因为我牵着你,你又这么大的个头,他扇不动啊……”奂儿一脸的得意,想了想说道:“以后,我每天都牵着你出来遛圈好不好!”
巨蟒一听还每天!身子一软,倒地昏了过去。
崆月与几个小仙娥躲在树后,向远处观望,“上神已经在湖边站了半天了!”
“你去搬张椅子送去吧!”
“我……我害怕啊。”
“没出息!”
“就你有出息,你怎么不去!”
“别吵了,御卿上仙来了!”
御卿老远就见她站在湖边发呆,想了想走上前,“湖里的鱼都快让你瞪昏了!”
“哦,那刚好。”湮姬缓过神来,笑道:“回去熬鱼汤!”
御卿抬手给她把碎发别到了耳后,那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散发出点点的光芒,湮姬抚上他的头发,说道:“原来……墨发真的可以一晚变银丝!”
“这样倒好,别人一看就知道一把年纪了。”
“你一点也不老,几万年了还是这幅少年模样。”湮姬笑出了声,“与我刚见你那时一个模样。”
“你还记得啊!”
“嗯,那年我在万境园推翻了紫涎花树还搬走了上古神石,天帝得知自己的花园被毁,到处找我,我没地方藏,就去了陆压那里,刚巧那天你去找陆压,我以为你是天帝派去的,还把你打昏了,吊到了房梁上……”
那天他在万境园里,见一个少女推翻了紫涎花树后,本以为她会施法恢复原样,没想到她不但不恐慌,还大胆的刨出了神石,坏笑了两声,就一溜烟的没了影,他起了好奇心便一路跟随,见她钻进了陆压的仙府,好说歹说外加以死相逼的,让陆压收留她,说是被人追杀,结果他好奇心旺盛,刚踏进仙府就被人打晕了……御卿笑了笑:“貌似从那天开始,我后面就长了条小尾巴,直到后来……”直到后来她说想入凡历练,阴错阳差的遇上了赤煦,一切都在发生着改变,后来他不得不封了她在凡间的记忆。
“后来什么?”湮姬见他欲言又止,好奇的问道。
“直到后来,你与魔君那一战,差些魂飞魄散!”御卿想起那天的情形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说道:“我用承魂镜收了你仅剩的一魂,本想让你在七色宝莲里吸足灵力便可复生,没想到你在半路就已经离开了镜子,入了一只小老虎的体内,更没想到我会神识出窍入了凡胎。”牵起身前人的手,把她带到了怀里,轻叹道:“你可是会原谅我?”
湮姬看着他的眼睛,见里面有一丝莫名的情绪,慢慢的抽回了手,笑道:“我没怪过你啊!”
御卿手里落了空,心里有一丝惆怅,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扩散那感觉苦涩微咸,摸了摸她的头。不远处一声惊呼传来,“哎呦!”树后摞起了一堆,崆月被压在最下面,挣扎着:“你们这群死乌鸦,怎么这么重啊,压死小爷了!”
“都说了让你们别挤了!”
“这下被发现了,等着挨罚吧。”没摔倒的赶紧展开袖子捂住脸,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湖边的两人满头黑线。
湮姬还在睡梦中就听大门‘咣当’一声被人推了开,说是推不如直接说是踹,她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大吼:“你怎么进女子闺房也不知道敲门啊!”
门外人大踏步走了进来,嗤道:“你是女子吗?”
“……”她气哼哼的爬起身,斜眼看着他:“哦,原来是二凤殿下啊,有何事?”
“你再唤我二凤,我就撕了你的嘴!”璟止略有恼意,抬手扔给她一个瓷瓶,“你的药!”
湮姬打开闻了闻,歪着嘴嘀咕着:“不会是毒药吧!”
“嗯,还就是毒药,毒死你算了,草包!”
湮姬嘿嘿的跳下床,甜腻腻的唤道:“二凤哥,你人怎么这么好呢!”
“你真恶心!”璟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推开她,“这药是青凤送来的!”
“大师姐送来的啊!”
“这药应该与紫涎琼浆差不多,宝贵着呢。”璟止叹了一声,“天界实在寻不到紫涎琼浆了……”
“我知道,如果不是你们给我寻药,我怕是现在还躺在榻上呢吧!”湮姬看着远处的一堆瓶子,感动的虎眼朦胧,搂着他的肩膀说道:“二凤哥,你有什么能用到我的地方,一定要说啊,就算是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啊!”
璟止斜了她一眼,严重怀疑她话语的可信度,她又凑上前笑嘻嘻的道:“不如,我给你把媳妇讨回来吧,你也不用太感谢我。”
“你管好你自己吧,草包!”话完转身就出了房间,听她在身后大喊:“你爷爷的,你不知好歹,我鄙视你啊……”他无奈的轻笑了两声,总算活过来了!
湮姬打开药瓶,取出了里面的小纸条看了一眼,捏在手里瞬间化成了粉末,仙府外嘈杂声阵阵,她放下药走了出去,见不远处围着一群小仙娥和侍者,好奇的走上前,嘴角抽了抽。
奂儿隐了赤色的瞳眸,乌黑的大眼骨碌骨碌的转着,圆乎乎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想掐两下,一身玄色锦袍,玉冠束发,贵气又可爱,此时正坐在巨蟒上,捧着一堆零嘴吃着,而巨蟒正在翻着白眼,累的不停的从鼻孔吐着青烟。
“你爹娘是谁啊?”
奂儿嘟着嘴想了想,“你们想知道吗?”众仙点头。
他手一伸,“把你们藏的好吃的好玩的都给我,我就告诉你们!”
众仙嘴角抽搐,整理了一大包袱塞到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