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林摸了摸怀里的镜子,但愿不被发现才好,赤煦啊赤煦,老子真是被你害死了,她抱着腿叹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睡梦中一双手把她抱了起来,皱了皱眉头味道不对,倏地的睁开眼对上一双黝黑的瞳眸,连忙挣扎着跳了下来,一步退出老远,扯了扯嘴角:“嘿嘿,大黄纸……子!”一紧张,嘴又瓢了。
“本座真是怀疑你是不是湮姬!”云断甩了甩衣袖,话语里有大大的质疑。
“我不是湮姬!”
“敢在本座面前撒谎!”云断上前一步,压迫感袭来。
“我……我是!我是!我绝对是!”她忙点着脑袋,您是老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定要顺着毛捋。
云断又上前了一步,香林忙跳到了桌案后面,一脸的戒备,两人围着桌子转起了圈,他大袖一挥桌案就飞了起来,瞬间四分五裂,神情激动的开口:“赤煦哪里好,他那么卑鄙,你们一个两个都为他拼命,他哪里比本座好……”
“对啊,他……他哪里好……”香林死贴在墙上,欲哭无泪,这怎么说发火就发火了呢,脾气都这么暴躁,更年期吧!
“你说他哪里好!”
“我怎么知道啊!”香林一张囧字脸,被逼的步步后退,随即直起腰板悲愤的开口:“他他……他哪里都不如您……”
“那你还要去动崆月剑!”身前人陡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眉头紧皱,眼中似有火焰燃烧,顺毛捋还把人给捋火了。
“冤枉,绝对的冤枉,我……我那不是手痒吗。”随即想到了什么,说道:“赤煦没了心头精血,即使破了封印,也一定胜不了您的。”
云断垂眉思考了一会,厉声道:“赤煦是魔神转身,一但冲破封印,众魔肯定自愿服从,你知不知道。”
“我……我知道,不,不……我……不知道!”香林捂着胳臂被他捏的生疼,咱又不是赤煦,下手那么重干吗,迁怒不是个好习惯啊,云断突然松手,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望了眼窗外,景色是真好。
香林对上他的眼,见他想欺身上前,忙开口:“大,大黄纸……子,您今年贵庚啊?”
“万年!”
“哦,万……万年了啊!”爷爷的,这么长寿,都跟乌龟是亲戚吧,她这才两千年多点,即使恢复了法力也没那个实力跟人拼命吧。
“怎么,你问这个做什么?”云断又上前了一步,她被困在墙角后背出了一层虚汗,忙讪笑了两声:“没有,我我,我随便问问,嘿嘿!您看夜深了您早些回去休息吧,万不可劳累过度啊。”
“魔界没有白天!”
“啊,哦,呵呵,这样啊,那也好啊,也好……”话没说完就被抓住胳臂拉了过去,腰身突然被人搂住,淡淡鼻息轻喷在她脸上,她扁着嘴,这什么情况,颤抖的开口:“殿下,我是只老虎啊……凡物啊,您是巨龙……龙,神,神兽啊,完……全配不上您呐……”应该找条母龙凑一对才是吧。
“是吗,本座不嫌弃!”
“……”
她仰着脑袋,泪流满面,白眼狼们怎么还不来,老子要被煮成熟饭了。
门外脚步声杂乱,一魔兵匆匆来报,“殿下,柳花青在魔宫外宣战!”
“我们的柳护法还真是有本事!”云断神色一凛,冷哼了一声,随即放下香林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她舒了一口气,连忙紧随而上,刚出殿门就被那魔兵给架住了,一缕滑腻腻的东西缠上了脖子,低头一看见那东西牢牢的捆在身上,越是用力挣脱捆的越紧,慢慢的浮于了半空之中,勒的她有些气短。
黑云卷动,两兵列阵,柳花青负手立于阵前,面色平静,青凤几人立于身后,那红发飞扬周身杀气腾腾,乌黑的瞳眸看向香林有一瞬间的愣神。
柳花青一扫四周,道:“云断,今日便一决高下吧。”
云断从众魔中走上前,笑道:“也好,本座也想看看柳护法得了赤煦的心头精血,法力高深到何种程度了。”
话落,毫不犹豫的施法,周身黑色的光圈层层不断的向四周扩散,沙石卷起,手掌微抬,那黑色光圈暴涨,轰响声不断迅速的冲对面涌去,攻势凶猛不留余地,
柳花青接招神色未变,周身飓风卷动极速向前,光圈被齐齐压退,青色光芒自身后爆出纵横交错于半空之中以迅雷之势呼啸着射出,魔兵齐齐后退略有迟缓的就成了炮灰,随即飞身而起,两人掌力相对,爆裂声阵阵耳膜剧烈的颤抖,四周一片动荡。
云断收招,嗤笑:“本座以为你有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
柳花青听后满脸不以为然,这心里素质也太好了点。
云断越发的张狂,右手抬起风云涌动,一柄赤红长刀飞入手心,掀起一番巨大的风浪,狂暴的煞气扑面而来,柳花青被这力道震退几丈远,施法间气流在周身涌动如一片海浪起伏,缓缓的推出右手,脚下的气流猛然生成一股股刺眼的光芒怒射而去,云断翻身而避,祭出长刀旋转间结成黑色的牢固屏障。
香林想尽办法挣脱着绳索的束缚,奈何中毒太深,灵台混沌,抬眼看去柳花青如今处于优势倒也不是很担心,远处青凤与银环交手,只见她周身被一片火海包围,啼鸣声响起一只浴火之凤直冲而起,光芒刺目,翅膀挥动火焰带着隆隆的声响翻滚而至,地下被砸出一个个巨大的火坑。
香林一脸的崇拜,大师姐好厉害啊,银环显然怕火显出真身惊险避开随即直冲而上,那毒牙泛出幽幽蓝光,毒气直喷而出其中黑光闪烁竟然是无数小小的黑箭,青凤旋身凝聚气流凝成屏障防守,香林探着头一脸紧张,暗中给她加油一定要把银环烧成烤蛇。
狂风骤起,漫天尘土卷动,百里之内卷起狂暴气流,压迫感重重令人窒息,众魔都是诧异,香林有些睁不开眼,不禁咋舌,好强的煞气,身上已经是虚汗如流,天地摇晃似有崩裂之势,轰隆声不断地下显现道道裂缝向八方衍生,一道道光影闪过血花四溅而起,魔兵身首异处,石化粉碎只是瞬间之事,淡淡的清香传来,她来不及惊讶,只觉的身体一轻被人带起落在了百丈之外。
从未有过的震撼感袭来,突然发现了什么,她低着头始终没有勇气抬眼去看眼前的人,那墨红的长发,黑色衣摆,多么的熟悉,她忽然转过身吸了口气,心里翻搅酸涩难忍,眼中雾气大盛视线有些模糊,脸上有什么东西滑落,努力的平复着心情。
不远处厮杀成一片,飞沙走石滚滚而来,她缓缓的转过身,对上一双赤色的瞳眸,这双眼睛,这张脸又何其熟悉,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涩然开口:“我早就该想到。”
身前人缓缓伸出手替她擦拭着眼泪,笑道:“你哭起来真难看。”
“你就是赤煦是不是?”她有些颤抖,脑中突然闪过那抹棱形的印记,其实就是镇压的魔气吧。他眸光暗淡,终究是瞒不过,轻声道:“我就是那心头精血所化,我是烨冉……”
香林呆呆的看着他,眼中划过太多的情绪,有疑惑,有震惊,有无尽的悲伤,“难怪……难怪……”
“你拿走了镜子!”烨冉开口,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怎么,你想拿镜子来换我?”她苦笑连连,喉咙间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让她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如果东霄镜归位你也会……灰飞烟灭吧!”
烨冉沉默。
她上前一步抵住他的肩膀,哽咽道:“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
“嗯,我不会离开你的!”烨冉揉着她的头发,眼睛里有一丝痛楚划过,轻声道:“我们先回山庄吧。”
她闭上眼睛似乎又听到了崆月剑的蜂鸣声,随即定了定心神,抬眼望去,见柳花青似是受了伤,衣衫上沾了些许鲜血,双方皆是死伤无数,忙上前查看,“师傅,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摆摆手说道:“先回山庄。”
云断显然也受了创,立于不远处的半空之中,脸孔已近扭曲,一直传言赤煦的心头精血被柳花青所食,现在想来是他们故意散出的谣言,今日令他们钻了空子救出了香林,他居然失策了。
山庄里一切如常,景色秀丽,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他还是她眼中那个嘴毒的一抹红。短短的一日时间,命运却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她看着远处的风景,不自觉的心有些疼。
“想什么呢?”烨冉见她发呆,捏了捏她的脸。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东霄镜就在瀑布里?”
“起先只是猜测罢了,昨晚又去了一趟。”说着从怀里掏出了面镜子轻笑道:“只是这镜子也太眼熟了。”
香林皱着眉头,原以为施了法不会露出破绽呢,烨冉何等精明,早知道就随便找个镜子放进去了,都是她糊涂才会把承魂镜放到上面,这不让人一眼就认出来了吗。
“你总是比我聪明!”香林扯了个笑脸给他倚在他怀里,低声道:“如果还有来世……这次换我等你好不好,我就在这桃花林里等你,你要记得来找我……”
烨冉伸手拈起了落在她身上的树叶,柔声道:“若是我忘了怎么办?”
“那我就一直等,等到你想起来为止!”
“你那么笨记性又不好,若是你忘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