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林一下子坐在地上,看样子短时间内不准备离开了,
“哦,我那天看到云断了!原来他一直在凡间呢。”
“该我什么事!”赤煦在池水中央晃了晃,冷冷的开口。
香林瞥了他一眼,完全不为他的态度所动,自顾自的说着:“他问我东霄镜的位置呢,你说我如果知道那镜子在哪早就拿出来毁掉了,还会等他找吗。”
赤煦没有说话,抱着胳臂飘在半空中,不准备理她了。
她把簪子插在了脑袋上,抿了抿嘴轻问道:“你说,我……会是湮姬吗?”
“湮姬已经死了,你不是她。”赤煦语气淡淡,顿了顿说道:“历练完了就早日回天界吧,以后别来地牢烦我了。”话完就没了影。
香林爬起身,找了一圈,嘀咕着:“真怀疑你跟烨冉是不是兄弟,说翻脸就翻脸。”转身捡起软剑,捏起剑诀,又飞回了石门前。
三人齐齐出了密室,她跟在柳花青身后,弱弱的开口:“师傅,您就不问我为什么要找魔子吗?”
“不问!”柳花青转身就要走,想了想说道:“回去抓紧时间练练功吧,别一天到晚打混。”轻叹了一声就回了影幻阁。
香林低着头,确实好长时间没练功了。
元宝捋着自己的尾巴,笑道:“你跟赤煦说什么了?”
香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别提了,他那态度跟吃了火药似的。”说着就回了卿竹楼,很自觉的拿起抹布,飞上了屋顶。
青衣道人坐在上面,提着酒壶冲她笑着,她浑身打了个冷颤,“青衣师傅,您怎么会在这啊?”
“烨冉这小子也不知跑何处去了,你过来陪我喝两杯吧。”青衣道人冲她招了招手,示意让她过去,她握紧了手中的抹布,慢腾腾的挪了过去,接过酒壶坐在他身边,时不时的瞟他一眼。
“香林姑娘怎的不喝呢,怕老夫下药害你不成?”青衣道人转头看着她,笑呵呵的开口。
“不是,晚辈酒量不济……”她抱着酒壶,有些呆,她知道自己酒量不怎么样,一喝酒就晕,一晕就说胡话,呃……有可能是实话。想了想,低头喝了两口,味道还不错呦。
青衣道人轻笑了两声,两人不语。
“青衣师傅,您是不是仙君下凡啊?”香林喝了一口又一口,越喝越好喝。
“何出此言?”青衣道人仍旧一脸笑意。
“看您仙风道骨的,很像某位大仙!”香林又开始伸手抠着酒壶上的雕花了,“很像我师傅呢!”
“哦,你师傅是谁?”
“我师傅厉害着呢,他是离火之精,飞出六界外不在五行中,是位散圣仙,连太上老君和如来佛祖都要尊其一声小师叔呢,我师傅喜自在逍遥,经常混吃混喝,六界闲逛……”话完,抱着酒壶望天轻叹了一声:“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还有些想念呢。”
青衣道人暗自点了点头,轻声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香林似是没听清他的话,转头问道:“嗯?您说什么?”
“你师傅好厉害啊,想必一定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华绝代的陆压道君了吧。”
“您见过啊?”香林抖了抖眉毛,一脸探究的凑上前。
“没有,听说过而已。”青衣道人讪笑了两声。
“哎呀,传闻都是假的,那都是我师傅自己出去吹嘘的……”香林凑上前,摆出一副‘你被骗了’的模样。
“……”青衣道人眯起了眼睛,伸手拽着她的耳朵,转了好几圈:“好你个小兔崽子……”手上微使劲就把她推了下去。
元宝正在下面翘着腿晒太阳,睁眼一看一个庞然大物冲他落了下来,忙挥袖布下结界,香林落到结界上又弹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个滚,甩了甩晕乎乎的头,一脸的迷茫。
烨冉晚上回到房间,点上灯的瞬间就呆住了,一抹黑色身影立于窗前,重点在于窗户是关着的,她就那么瞪着,想把窗板瞪出窟窿,他行至桌边自顾自的倒了杯水,笑道:“受刺激了?”
“一抹红。”窗前的人幽幽开口。
“嗯?”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你又抽哪门子风?”烨冉起身脱下外衫,挂在了屏风上,坐在床边看着她。
“我今天没有抽风,我不是每天都抽风的!”她瞪着窗板,淡淡开口。
烨冉瞥了她一眼,都这样了,还说不是抽风,他躺在床上手里把玩着玉扇,不理她。
那抹黑影飘到床前,愣愣的盯着他,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烨冉眉头微皱,起身瞪着她:“谁让你喝酒的。”
“你师父!”说完伸手抓着他的胳臂,一脸的狰狞之色,“你说,你胸口那个印记是什么?”
“胎记。”
“胡说,胎记怎么会是红色的,你腰上那块胎记明明是灰色的。”香林说的凿凿有理。
烨冉掰开她的手,对着她一脸阴测测的笑:“你怎么知道我腰上有胎记?”
香林打了个酒嗝,晕乎乎的道:“上次去昭国,你受伤了还是我给你擦的药呢,”随后摸了摸头:“我那天怎么就没发现胸口有印记呢。”
她一脸的懊恼之色,坐在床边,探究的看着他,有秘密,一定有秘密。
“爱信不信!”烨冉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转身就躺了下来。
香林挠了挠头,脑袋还是晕乎,低头思考着事情,良久,低声道:“如果我是湮姬怎么办?”她一直在逃避,却终归要面对的。
“凉拌!”烨冉身形怔了怔,好一会没了动静,他以为她昏过去了,起身对上她一双锃亮发光的大眼,她视线微侧,脸上有从未有过的认真之色,低低的开口:“如果我是湮姬,我一定会去拔出崆月剑……”
烨冉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他起身下床推开了窗,看着桃花林的位置不知在想什么,香林鼓了鼓勇气走到他身边,轻唤:“烨冉……”
“嗯?”烨冉转身一脸莫名的看着她,难道又要耍酒疯。她眼圈微微泛红,突然伸出手搂住他的腰,偎在他怀里闷声道:“我不想离开你……”
烨冉轻抚上她的头摩挲着,柔声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也不想当湮姬……”
“嗯,你不是她。”
“你在撒谎!”香林抬头,满面泪痕。
“被你发现了!”
“……”
窗外艳阳高照,风景依旧如画,香林盘腿坐在床上,居然在卿竹楼睡着了,伸手揉着眼角的眼屎,俩眼通红有些干涩,还有些头疼,只记得昨日坐在房顶上陪青衣道人喝了壶酒,其他的迷迷糊糊像做梦一样,叹了一声,戒酒,戒酒。
她掀开被子跳下了床,开门观望了一番,不远处元宝与一群弟子挤在一起,似是在探讨着什么,她坐在石阶上,有些无聊。不一会元宝蹦蹦哒哒的跳到了她身边,笑嘻嘻的凑上前:“你真懒,都快黑天了你才醒。”
“也不知道你那青衣师傅昨天给我喝的什么酒,现在还头疼呢。”香林揉着额角,精神不太好。
“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元宝一脸的神秘。
“嗯?什么大事了?”
“九殿下与太子……哦不,皇上,要反目了。”
香林皱起了眉头,她就知道会出事。
“听庄里弟子说,九殿下要反了,势在必得呢,不过少爷说,咱们山庄两边都不参与……”
她一听跳了起来,忙问道:“楚涎现在在哪?”
“应该在新建的王府里吧……怎么了?你……”元宝话还没完,她就没了影,一路飞奔出了山庄,一个黑影闪过带起一阵冷风,守门弟子一脸莫名。
香林一路打听,找到了新建的王府,门口有官兵巡逻,她忙上前量出玉牌,
“影幻阁弟子求见殿……王爷。”
那官兵行了个礼,回道:“王爷今日不在府中!”
“去了何处?”
官兵想了想,略有犹豫,“该是去了城郊的别院吧!”话落,只觉一阵风吹过,身边人就没了影,不由得咋舌,好快的身影。
楚涎一袭黑衣站在大门前观望远处,面容被黑纱遮住看不清神色,身旁一排排精兵,身着盔甲,腰佩战刀,均是整装待发。
付霜锦在身边紧攥着丝帕,眉头轻拢,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怎么,你不是应该高兴吗,马上就要圆你的皇后梦了。”楚涎开口声音平静,似有冷冷的嘲讽之意。
付霜锦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开口,抬头看着天色,似乎有些担忧。一匹黑马飞奔而来,一人飞身下马,拱手作揖:“王爷,一切准备就绪。”
楚涎微微颌首,众人飞身上马,旗帜高扬而起,浩浩荡荡的向皇宫的方向行去。
一个黑色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闯入阵中,脸蒙面纱,长剑光华闪烁,直冲楚涎而去,待众人缓过神来,两人已过了数十招,黑衣人旋身后退,落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之上,一枝枝长箭从不远处破空而来,她却轻而易举的躲避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