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么希望她死吗?”
女子从暗处走了出来,柳眉杏目,居然是付霜锦,整张脸被一片凛色包围,看着身前的人开口道:“她会威胁到我,自然留不得,六殿下似乎也不希望她活着吧。”
“那是……自然。”楚帧望着远处,勾了勾唇角,她确实是个威胁,还是个很大的威胁,昨日切磋她周身的仙气暴露无遗,楚帧更加认定了那天碰崆月剑的就是她。
“这几****留在山庄继续寻找吧。”话完,转身间就没了踪影。
付霜锦有些惊讶,楚帧从小明明没有练过武,居然会武功。
不远处走来一位侍女,低声道:“小姐,老爷的信。”
付霜锦接过信,看了一眼,又扔给了她,“不用看,我也知道他想说的话。”
“小姐,老爷也是为了您好……”
“哼,为了我好?难道他们都是瞎子吗,楚涎根本就不喜欢我,我也不想进宫做那劳什子皇妃。”付霜锦直直的看着远处的河水,皱了皱眉头道:“香林毕竟救过我,为什么他就非要杀了她。”
“小姐,九皇子这次势在必得,定能夺得皇位,如果香林不死,只会威胁到您的地位。”一旁的侍女抬头直视着她,那是一双冷漠无情的眼睛,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付霜锦转头看着她,四目相撞,她突然笑出了声:“素儿,你变了,如今的你冷漠无情,视别人的生死于不顾,你被权利奴隶了,你会后悔的。”
“奴婢不会后悔的。”那唤素儿的侍女低下了头,但声音却是异常的坚定。
付霜锦冷哼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树林。
走到竹林外时,见卿竹楼前上下飞奔的身影,她脚步顿了顿,轻叹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香林进屋就见烨冉倚在窗边看着风景,抬手把抹布扔到了他身上,没好气的道:“擦完了!”
烨冉从窗外收回了视线,捏起肩膀上的抹布,冲她扔了回去,香林只感觉一股凉风吹来,脸上瞬间被什么东西盖住了。
他低头看了看肩膀上的污渍皱起了眉头,挥袖间身后的门‘哐当’一声关了上,不急不慢的走到床边,解开腰带脱下了外衫,抬手扔到了香林的头上,吩咐着:“拿去洗了。”
紧跟着又是一件兜头盖了过来,她一把拽了下来,看了眼对面的人,气哼哼的道:“中衣又没沾上干吗也脱。”随后更是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裤子也脱啊。”
烨冉慢悠悠的转过头,冲她抿嘴一笑:“这是一整套,当然要一起洗了!”这是什么熊毛病。
“亵裤也要脱啊!”香林整张脸已经是一副囧字了,忙捂着脸,一阵风吹来烨冉已站经在她面前了,挑了挑眉毛:“你想看啊?”一脸的轻佻之色。
“你别……别拿老虎不当姑娘啊,小心遭……报应。”香林抱着衣服扬起脑袋,龇牙咧嘴。
“哦,我不介意拿老虎当回姑娘啊。”烨冉眨眨眼,伸手就要去抓她,她把衣服一扔,就地滚了开,起身从窗户跳了出去,恶狠狠的道:“死狐狸,老子咒你生的小狐狸都是杂毛和断尾。”
“这任务留给你了。”烨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
香林一溜烟的出了卿竹楼,想起了赤煦的话,准备出庄去瞅瞅,走到门口见几位白衣弟子守在那,来回进出的人还要有手续。想了想,趁人不备就脚下生风冲了出去,谁知,刚出大门就一脚踩了个空,从石阶上叽里咕噜的滚了下去,摔的她哀嚎:“哎呦喂!”
守门弟子一脸震惊的看着地上的人,这是要闹哪一出啊。
弟子们面面相觑,随即一拥而上,弱弱的开口:“这位小师姐,你没事吧?”
“要不要扶你起来啊?”
她面朝下,四肢舒展的趴在地上,身形未动,摇了摇手,“我……没事,忙你们的……去吧。”众弟子有些犹豫,她抬起脑袋大喊:“还不快走!”只听‘哧溜’一声,身边空空如也。
香林捂着脸就爬了起来,转身就往树林跑去,早知这样就戴面纱了,丢人丢到家了。
晃晃悠悠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桃花林,脑袋里蹦出几个大字——被赤煦涮了。
她脚尖轻点地,就飞身而起,站在树上眺望远方,突然想到赤煦都被封印了千年,桃花树早死了好几圈了吧,不死也成精成仙了。
她一路向树林深处飞奔,一缕风吹起几个花瓣飘到了脸上,只见前方一片粉红。
她揉了揉眼,漫天花瓣飞舞,真是太……诡异了!呆了呆,似乎感觉少了些什么,脑子里划过一抹影像少了那位弹琴的少年,她挠挠头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步入桃花林中,脚下的花瓣没到了脚踝,她叹了一声:“这桃花树得遭多大的罪啊,一年四季都要开。”还一开就是千年,怎么也没个成精的,这种违反自然规律的事情,花神居然都不管。
突然脚下一滑,磕到了个硬邦邦的东西上,她扁着嘴,把手伸到肚子下摸啊摸,摸出一个小香炉。抬眼一看前方一座坟冢,她赶紧爬了起来,伸手抚上了墓碑,上面的字犹如刚刻上的一般还有些划手,喃喃自语:“湮儿就是湮姬吧!”
香林想了想,听说当年湮姬是入凡历练才结识了赤煦,那这就是湮姬做凡人时的一个墓了吧,抬手扫落了周围的花瓣。
“诈……诈尸啊。”手下的石板微微动了动,她赶紧缩回手。
伸手想捏法诀,连试几次都失败。她趴在地上眯眼打量着石板,伸手准备掀开它,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掀动,随后拔出身后的长剑,插入了缝隙里,站在了长剑的后方,咬牙使劲,再使劲,石板突然飞了起来,落地时砸到了她脚上,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低头就见一个小玉匣放在石坑中,捧出小玉匣两眼放光,发财了发财了!
扣动玉锁,她有些犹豫了,里面不会有暗器或者毒气吧,以防万一,她把玉匣摆在地上,退后了几步,趴在地上呈蛤蟆状,用剑轻轻的挑了开,良久,里面毫无动静。
她爬起身走上前,见一支白玉簪横躺玉匣之中,质地剔透如水,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宝贝啊!香林赶紧拿了起来,丝丝凉意从指尖钻入体内,顿感灵力充沛。
转身就要走,想了想又把石板盖了回去,把坟冢周围打扫了个干干净净,跪在坟前磕头三个头,说道:“上神,这东西可是你老相好送给我的,你如果生气可别迁怒我哦。”想了想又说道:“这样吧!我走三步,你如果不拦我,就是同意送我了啊!”起身走了好几步,身后自然是没有反应,坏笑两声,一溜烟就出了桃花林。
良久,一只手轻抚上了石碑,转头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淡淡一笑:“笨蛋!”
香林一回山庄就钻进了屋里,跳到了床上掏出怀里的小玉匣,拿出玉簪看了又看,暗叹不比天界的宝贝差,只是越看越熟悉。
转头间,墙上一个冒绿光的影子吓了她一跳:“死鬼,你想吓死人啊。”
“香林啊,我要走了。”男鬼耷拉着头飘了出来,闷闷的开口。
“哦,你终于想清楚了。”香林把小玉匣塞到了枕头下,转头看着他说道。
“嗯,有机会替我去跟殿下告别吧。”他低着头,似乎有些不舍:“还有苏贵妃的事情,让他不要与太子为敌了……”
香林点了点头,鼻子酸酸的,“我会想你的。”
男鬼飘到了门口,回身看了她一眼:“香林啊,谢谢你,有机会去看我啊!”
“等我死了,就去幽冥司看望你。”香林嘴角抽了抽。
“你死了也不会进幽冥司的,我知道你是仙君下凡。”男鬼叹了一声,摇了摇头,随即一脸坏笑,“我来世就在山脚下张姓人家投胎,你有时间要去看我哦!”
“咦,你怎么知道的?”
“你那镜子告诉我的,我走了啊!”不等香林答话,他就没了影。
香林掏出枕头下的镜子,嘀咕着:“你怎么谁都告诉,就是不告诉我呢!”挠了挠头,这镜子对她有意见。
看着手边的玉簪,发了会呆,又把它放回了玉匣里,小心翼翼的推到了墙角,下床溜了一圈,又捧出了玉匣,看了又看,自言自语着:“赤煦是想让我给湮姬扫墓才送我的吧,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万一是人家的定情物呢,想了想,决定第二天再送回桃花林吧,又推回了墙角……
脖子一仰,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枕边的玉匣突然发出微弱的光亮,只在一瞬间光芒乍现亮的刺眼,那玉簪从玉匣中浮出停在了半空中,周身有五彩的光芒流淌,美轮美奂。
此时香林呼呼酣睡,完全察觉不到异样,光芒慢慢的扩散笼罩着她的全身,她翻了个身,周身云烟轻拢,长发倾泻而下,眉中那抹印记在慢慢显现,只听一人在轻唤:“湮姬……”
那声音飘渺,若有若无,却带着一种无形的蛊惑,她迷迷糊糊的爬起身,是谁在唤她。
“湮姬!”那声音又响起,她揉着眼睛,皱起了眉头,“干吗?叫魂啊。”语气里有些不满。
“你当真是湮姬吗?”
“废话,老子活了几万年,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