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后门走了进去,山庄里雾气蒙蒙,遍地奇花异草,假山奇石衬于池塘之上,池水里鱼儿嬉戏欢闹,长廊更是九曲十八弯,似乎永远到不了尽头一般,路两旁的桃花盛开煞是迷人,让她有一阵回到了天界的错觉……
前方一阵嘈杂声传来,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那小弟子把她背进了屋子里,一中年女子薄粉敷面,样貌明媚至极,此时正坐在正前方的藤椅上翻看着一本本小册子。
“莲姑姑,这还有一个呢!”他说着就把背上的小人放了下来。
“她这是受伤了啊?”莲姑抬头一看见她全身是血,吓了一跳。
“刚在山下救的呢!”那小弟子应了一声。
“我没事,死不了的!”
莲姑上下打量着她,虽然她浑身上下脏乱不堪,声音却是如玉珠相撞清透悦耳,一双眼睛明亮清澈,与平时的孩子似有些不同之处,到底不同在哪里,自己却形容不上来……
香林最终被分配到了洗衣阁,对于她来说分到哪里当差都一样,暂时能吃饱穿暖她就很满足了,但是她却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流光易逝,春来春去。
洗衣阁里,她的嘴角抽搐了七年,懂得了什么叫做欲哭无泪,要说这司命星君掌管凡人命格,他这是给她司的什么命啊,转身抓起藤条,对着墙上的画像一顿猛抽。
“司命,老子平时待你不薄,你居然这么坑人!”
司命星君在天上叼着仙果吃的津津有味,突然打了个激灵,被种子卡到了嗓子。
山庄内每日换洗的衣服都往洗衣阁送,脏衣服都摞的跟小山那么高,而且还不止一个小山,这最主要的是,庄里弟子都是白衣居多,白底云纹,金丝裹边。
她随手拾起一件衣服,露出了极其邪恶的笑容,边擦鼻涕擦骂:“我让你们穿白衣,我让你们装纯洁,我让你们玩飘逸……”
“香林,别发羊癫疯了,赶紧洗衣服吧。“
“香林,把那些拿去熨干了。”
“香林……”一堆没洗完,另一堆又送了来。
某人终于忍不住要咆哮了:“啊!我要死了啊!”
“要死也得洗完衣服再死!”身后众人平静的回了一句,对她这种反应早就见怪不怪了。
“……”
她蹲在洗衣池边,脑筋转了转,立马捂着肚子,哀嚎:“哎呦,我肚子好疼啊,先去茅厕啊,马上就回来。”
说着,起身冲大门跑去,俩手伸出想要拉门,谁知那门‘哐’的一声被人从外踹了开,硬生生的把她扇到了门后的墙上。
“你瞎啦,你爷爷……”她炸毛,捂着鼻子爬起来,冲上前去抓起那人的衣领。
抬眼看清来人后,硬生生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松手替人抚平衣领,赔笑道:“呃……身体可好?呵呵呵!”
那周管家推开她,大踏步的走了进去,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你们都听好了,庄主后天寿辰,今天山庄弟子的衣服都要洗完,明日巳时我派人来取,若是偷懒洗不出来,你们这个月就没有工钱可领了!”
话完,扭头看着香林,瞪着那三角吊眼恶狠狠的道:“再对本管家出言不逊,仔细你的皮。”
“呸,你个周扒皮,狗仗人势!”见他走远了,她撇了撇嘴。
转身回到洗衣池旁,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听说庄主寿宴,宫里的人也会来贺寿呢!”
“那当然了,每年不都是这样吗,苏贵妃和九皇子都会来,少爷也会回来呢!”
“哇,听说九皇子比女人还好看。”一人做西子捧心状,一脸的花痴。
“真的吗,比少爷好看吗?”
“跟少爷不是一种好看!”
好看还分多少种?香林对她们这种话题没有兴趣,提起两桶洗好的衣服进了屋内,要知道,她现在正在努力的攒银子中,只有攒足银子以后才有机会离开山庄去找临渊,想到临渊她就俩眼冒红心。
她低头看着一堆衣服,突然露出了一个极具猥琐的表情,她觉的这些衣服质地嘛还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这金丝是不是真的……
次日,巳时刚到,那周管家就派人来取衣服,看着一包包衣服被取走,众人顿时松了口气,都是一晚没合眼累的要命,跑回卧房两脚把鞋一蹬,衣服都不带脱的,倒被窝里就睡。
香林舒服的翻了个身,感觉全身轻飘飘的,睁开眼睛一看四周白茫茫的。
“仙君!”
“谁啊?”她四处观望,看不到半个身影。
“仙君,我在这呢!”
一个蓝衣的老头,猛地出现在她的面前,笑盈盈的望着她,香林定睛一看不是司命星君是谁,他居然还有脸出现,伸手向前抓住他的衣领,咆哮道:“好你个司命星君,居然还有脸来见我,老子被你折磨的够呛,你说你怎么赔我吧!”
“仙君,何时变的如此……粗鲁暴躁了,与我等何干呐!”司命星君苦笑连连,掰开她放在胸前的手,很无奈,果然坏境决定人生。
她捋起袖子,拉出一副女坏蛋的架势。他居然还有脸嫌弃她粗鲁暴躁,把他放到凡间过这样的生活,他指不定混的还不如她呢,俩眉一挑开口道:“你怎么着吧,去天帝那告御状去吧。”
“仙君这是何话,当初不是自愿入的凡间吗?”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自愿了?要不是因为烨冉那个大灾星,我用得着受这份罪吗。”香林指着自己的鼻子,随后开始发泼:“我不管,我要回去!”
司命星君捋了捋胡须,笑道:“天命使然,仙君既已入凡,哪有半路就放弃的道理,本星君倒是觉的这是一次不错的历练,仙君不是渡劫在即嘛,说不准这一次就能参透世间感情,跳出六道之外呢,也不用受雷劫之苦。”
“要是单单一次历练就能跳出六道,那不满大街都是金仙了!”她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她也知道除非是命中阳寿已完才算历练完成,私自改命犯天条,自杀肯定是不可取的,死了也要去地府遭罪。
如今得先找到临渊才是正事,不知道她的命格走向是什么样的,想到这就问出了口,没想到司命星君是这样告诉她的,
“这……上仙应该离仙君不远,至于仙君的命嘛,老夫也不甚清楚啊。”
啊?他不清楚谁清楚,香林有些毛了,挽了挽袖子作势上前,这个司命星君敢不说实话,真是老虎不发威把她当死猫了。
司命星君一看这模样,吓得连连摆手,他也好奇了为什么香林的命格与自己看到的不一样,他猜测一定是受了什么法宝的干扰,眼中精光闪现。
“仙君,为何会记得前世的事情呢,莫不是有何宝物……”
“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来找我干吗?”香林突然想到了怀里的镜子,随即怒瞪了他一眼,底气不足的开口。
司命星君却是嘴一扁,一肚子冤屈无人诉说:“是你每日都在责骂老夫,让老夫不得不现身讨个公道,还老夫一个清白啊。”
“好了好了知道了,星君请吧,我要休息了。”香林不想跟他罗嗦了,只想赶紧撵着他走。
他撇撇嘴,一阵白光涌现消失在了不远处,香林看着他消失的地方眯起了眼睛,难道是她眼花了,为么刚刚看到那厮的坏笑呢,白雾消失一阵困意袭上心头,她又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山庄里的弟子们取回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总觉的别扭,“这……师兄咱们今天这衣服是不是不太对劲啊。”
“你也发现了,好像少了点什么”另一位弟子也在端详着自己的衣服。
“回来再研究吧,师傅召集大家去总坛呢,都快点吧!”
“大家别磨蹭了都快走吧。”
总坛上清一色的耀眼,弟子们身背长剑,头束玉冠,那云纹白衫洁白无瑕,衣边上的金丝线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夺目,唯一的不足就是衣摆上金丝钩织的图腾似乎发生了些变化。
也罢,众人都全神贯注的盯着正前方云义厅的位置,谁会在乎自己衣服上的纹饰呢,一中年男子与旁人谈笑着从厅内走出,此人气度非凡,虽至知命之年,但体型依旧魁梧硬朗。
身旁的女子锦衣华服,举止间端庄优雅,一双杏目环顾四周后夸赞道:“暮云山庄的弟子们果真是名不虚传,当真气宇轩昂,逸群之才啊。”
“贵妃娘娘谬赞了。”中年男人爽朗一笑,眼里尽是得意之色。
“庄主每年为朝廷尽时尽力的培养诸多人才,让本宫甚感欣慰!”那女子轻摇头,嫣然笑道。
“娘娘说的哪里话,能有机会为国家输送栋梁之才是鄙人的荣幸。”
总坛下,花坛边也是热闹非凡,众人你挨我,我挤你的,抱怨声不断。
“真是,别挤,别挤啊!”
“哎呦,谁踩我裤脚啊,裤子都掉了……”
“哎呦,谁摸人家臀部啊,人家还黄花美少男呢。”一个仆役阴阳怪气,捏着嗓子尖叫道。话落,引起众人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