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奉王芹刚走出内室门,门口屋顶翻落两人,加之从后面追赌的六人,六件兵器将丁奉王芹困在门前。王芹挥剑挡住丁奉身后,这样丁奉面对一人,王芹以一敌五,凶险大于丁奉。王芹额角冒汗,她素来机伶,若说单身一人众这几人面前逃走还有二分希望的话,要想带受了重伤的丁奉逃离这里,那是想都休想,必死无疑的事。
但是她毅然挺住,用自己瘦小的身子和不屈的剑,生生护在丁奉身后。
“杀!”南宫真又狂叫发令。
“铛铛铛”一声厉喊,三个人冲向王芹,两个人冲向丁奉。王芹身不能退,她身后就是丁奉,其实也退无可退。她“铛”的挡了一刀,接着挥刀平掠,直取三人咽喉。其中两人挥刀急挡,又“铛铛铛”的响起一连窜声响。
而另一个人的刀,着着实实砍在她左胸前。王芹待要砍他手,因她手中剑被另两人抵消了势头,给他从从容容退走。刀经拔出,血流飞溅。止不住地痛呼声。而这时侯,涌挤在门框后另两个使剑汉子双双刺到,王芹眼看再无幸免,千均一发之时,身后一紧,给人拉住衣襟急闪,闪开一丈开外。失了准头的另三人加了两个使剑汉子跟着蹑进,五人将他们包围在空旷场地。
急中拉了她一把的,自然是丁奉。在他俩的脚边,已躺下两具断了气的尸体。丁奉在一抬剑间,两人已然了帐。
丁奉重伤之余运动内功已是不易,现在把王芹拉得急退,引动伤口,而王芹这时也正感一阵晕眩袭来,脸色止不住地变白,两人都是摇摇欲坠,重伤之下,连句话也说不出。
但是困住二人的六名护卫也怕了,丁奉一抬剑便杀了二人,这使得他们大是震骇。六人目光相交,眼中都满是害怕,不知该不该再杀下去。
南宫真也害了怕,丁奉杀他正面二人时,他正好止不目不转睛地看见,只见剑影一闪,两人就这么直挺挺倒下,他从没见过如此骇异可怕的武功,但是看到丁奉浑身微抖,神情极似刚才自己刺中他一剑时光景,顿觉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喝道:“谁杀了他赏黄金一千两!”
黄金一千两,可是笔不小的财富!
六人一声齐喝,狠狠朝丁奉,王芹攻去。有的攻下路使地毯刀,有的扎,有的抖,有的砍,有的抹。王芹叫道:“猫哥,你保重。”使出力气,向眼前柄剑直砍去。她知抵挡不住,但她退无可退。一剑挥出,只感觉和别的兵刃碰了下,身上某处似有疼痛,跟着人影散开,只见在自己眼下,又倒下去了两个。而自己左腿中剑,鲜血淋淋,因本是重伤下,反倒不怎么觉得疼疼。
跟着他看到自己面前的两个汉子惊惧地退步,不但是他俩,连南宫真也害怕地退后,而背靠着的丁奉仍在。
“哈哈哈。”她不由得略略发笑,“来呀,怕什么,我跟猫哥还没死。”
丁奉的身子却在抖动。丁奉本无力举起剑,直到剑迫近眉时,他才回恢复知觉过来,手只略移,血鹰剑谱出,两人便又了帐。这杀人的方法很奇特,他根本没使出什么力道,是他二人将自己咽喉向剑尖撞去。丁奉虽是杀了二人,重伤下连番动气,握剑的手只感有千斤般沉,一个拿捏不住,“铛”的声滑落地上。
剑是一个杀手的生命,一个杀手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将剑扔掉。
所以王芹听到剑掉地上身声,她吓了一跳,她转过身,想看看丁奉是怎么回事。她刚转过身,却见着丁奉睁大了惊恐的眼睛盯着她自己,猛地醒悟有人偷袭,本能的把丁奉推开,跟着痛声惨叫,正胸口给一剑贯穿而过。杀她的人抽出了剑,一闪身到了她正面,狞笑道:“你看我是谁?”丁奉急怒攻心,倒在地上,也起不来。
南宫真大喜过望,闪身近前道:“好,寒箫子老弟,做得好。”这时另三个护位闪到丁奉身边,举剑欲刺。南宫真喝住道:“岂慢,哪有让他这么容易死的,取我的花狐貂来。”其中一个汉子立时闪身去取。
王芹弥留之迹,这时也才认真看清了这人宛似当初岭南三仙中的寒箫子,当初她在一酒馆中遇见三人,见了他使用的玉箫兵器十分喜爱,就顺手夺了,还使计杀了跟他一起成名的另两仙。而她夺取玉笛,却是因为喜欢丁奉,要将玉笛送与丁奉。
事实上她也给了丁奉,但是在那条大河里,丁奉把她扔到了岸边,并把那只笛子扔回给了她。
“猫哥。”她嘴里喃喃地叫了声,眼角垂泪。
跟着,她倒下了。
丁奉手不停地抽搐,感角觉冰凉,他这才发现是无意中摸到了件剑柄上。他听得有人叫了他声“猫哥。”这叫声亲切温暖,丁奉立时清醒过来。于是他正好看叫王芹孤单倒下的身影。他不知从哪里来的股力量,一个滚身越起,飞起一剑正中背向而立狞笑不已的寒箫子后心。
丁奉的跃起,吓坏了南宫真,及另三名护位。四人退开几步,看丁奉扔了剑,抱起王芹,仍不敢攻击。
丁奉垂泪道:“芹儿,想不到我俩竟然死在这里。”王芹嘴角溢血,弱弱道:“猫哥,有你抱着我,我,我真高兴。”头垂落他肩,没了呼吸。丁奉痛心疾首,把脸贴近,心中十万个愤怒,只是实在无力。他摇晃着身子,抱紧王芹余热尚存的身子,恨恨道:“南宫真,只要我丁奉不死,定要你血债血偿!”
这时有家丁快步提笼来道:“来了来了!”南宫真哈哈大笑道:“丁奉,你的死期已到,你注定是必死无疑的了。”丁奉这时也已看到关在小铁笼中的花狐貂,他知道此物非同非常,此前没学成学鹰剑谱时,对这物龙其忌惮,现在身受重伤,那更是无活命之望,他深知有些时候,一个人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是白费,有些人注定是命运的弃子。
现在看来,他就是这样一颗被命运之神抛弃的弃子,丁奉不由不叹得口气。
南宫真当然知道这狐貂齿含剧毒,碰都既死,远比丁奉想的恐怖。他撕掉一块衣袖左手抱了,这才小心放出花狐貂,花狐貂在他身乱窜,最后习惯的停在他左掌垫了布的手上。
花狐貂每在他身上窜行一遍,南宫真就汗毛直竖一遍,好在花狐貂活动过后,老老实实地停在了左掌中。南宫真恶狠狠地道:“丁奉,你这就去死吧。”正要呼喝,忽地眼前人影闪动,两个四五十岁的中年靠近了了丁奉,惊声道:“丁公子?”来人陆翁陈云,两人受耶律红吩咐再次来南宫府查看,前几次查看,都没见着丁奉,此时见着,丁奉浑身血淋淋的把两人吓了一跳。
陆翁看中丁奉伤的是在后背腹前,当即手指连点,封了他几处流血穴道。陈云怒向南宫真等,哼的声道:“小小南宫世家,不安养生息好好过日子,怎地这般无礼,打起丁公子的主意。”
南宫真看二人身形,武功高明,绝非自己养的这般护位可比,沉声道:“你们是什么,南宫家的事,你们也敢管。”
陈云和陆翁一直在拜月神教做事,横行武林惯了,在他俩面前,即使武功高强之人亦得对二人点头哈腰,否则就有杀身之祸。陈云哼的声道:“南宫世家,那是什么东西,从来没听说过。”
陆翁道:“丁公子伤的很重,我带他先走。”陈云道:“好,这里交给我。”
陆翁试图把丁奉怀里抱着的王芹尸身弄开,但丁奉说什么也不肯放手,陆翁只得抱起两人,两个纵身,跃到了一丈来高的假林上,想再借力,跃到屋詹。抱两个人跃起,实在太重了,他只得出此下策,要不他可直接带丁奉纵上屋檐。
南宫真哪能忍耐,口中嗫啸,花狐貂闪身向空中的陆翁扑去。陆翁止步踢脚,陈云惊异射出两枝暗镖,花狐貂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再次攻向陆翁,陆翁没法,只得跃下地来。陈云见那物奇快,急地逼近,以掌力救援,这才又将那花狐貂逼退。
两个回合下来,陈云陆翁才知道事情的严肃性,陆翁急地放下丁奉,以掌抵御。花狐貂急进闪退,两人掌力无论怎么合围,竟然伤它不得。而花狐貂自从打出生以来,还从没有想咬而咬不中的人,这也更激起了它的野性。十多个回合来,两人止不住地冒汗。好在南宫真知这貂含剧毒,不让另三人合攻。
又抵挡得数十回,陆翁叫道:“不行,快叫小姐。”陈云道:“好,你挡一掌。”花狐貂窜至,两人各使连叠三掌,在花狐貂身前拍出六掌。花狐貂急退,就这当口,陈云闲出手从怀中摸出支响箭,往高空一扔。响箭发出厉啸,整个南宫世家被震动了。
南宫世家养有众多武士,除部分好手被南宫野带出未归外,大部分好手都跟随着南宫贺。这支响箭一响,顿时整个南宫世家到处响起一片喝声:“什么事,在哪里?”
“东厢房,少主那。”
“追。”
呼声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