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感觉到了烦躁。
计划实行到这时按理说应该有成效了,结果到目前为止全部被阻碍着。
贫民窟的手下全部死得毫无声息,集市的失控者也被镇压,也不知道郁天英是干什么吃的,还有南城门,被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凋零女皇挡的严严实实,派出的一个实力不强,但胜在隐蔽性好的煞者也没了音讯,就像是被秒杀了一样。
惶的计划真有用吗?还是说我那时其实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挑拨了?
隐计算着这个可能性。
他能藏在许叔华身边那么久,不是一个善茬,虽然一天天温和地笑着,但谁知道那笑容背后藏着把怎样锋利的刀刃。
想到这儿,隐感觉到自己到了脱身的时候了,把三千院作为弃子抛出去,作为诱饵,自己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离开。
可惜了一盘好棋,可能要给惶做嫁衣。
隐咬牙切齿。
但是没办法,惶在噬星会的地位比他更高,也更受救赎者大人的恩宠,是实实在在的恒星级赎罪者,而他只是个准恒星级降罪者罢了。
帐外发出嘈杂的声音,让隐更加恼怒。
他一把掀开帘帐:“肃静!罪恶下的纯净怎可如此吵闹……”话说了一半,隐把嘴闭上了。
因为他看到一名少女将隐秘据点的最后一名成员拖在地上,朝他走来。那成员还在惨叫,不一会儿就化作了尘埃消失在世间。
隐的眼神化作了惊怒:“你是谁?怎么会打破我的能力!”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这悄无声息将人化作灰烬的本事,恐怕只有那凋零女皇能做得到了。
但是她为什么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找到这里,并且把自己的人全杀光了?
颜恋熙歪歪头,“你是谁?”
我tm还在问你呢?!
隐看着颜恋熙身上缠绕着的凋零碎屑,咽了口吐沫。
虽然他在噬星会地位还挺高,但实力其实并不强,只不过是有些靠山,以及这已经升到A级的隐形能力罢了。面对这号称“女皇”的强者,他完全不能正面敌对!
隐立刻全力施展自己的能力,将自己的气息与身形完全隐蔽,准备遁去。
颜恋熙见状也没有在意,只是站在原地,毕竟理论上已经没有人可以随意和她近身,除非比她强太多。
“隐?惶?”颜恋熙低声念道。
刚刚她也不是就这样屠杀了所有人,还是问出些情报的,这两个奇怪的代号就是其中之一。
看他这个样子,这代号应该是与能力挂钩的,隐自然是隐身之类的,那惶便是与精神有关的了,具体如何并不清楚。
回去找阿轩吧。
颜恋熙一时感到无趣,于是就离开了。
在颜恋熙离开不久后,一个男生女相的青年出现在这片帐篷之间。
“这痕迹,倒是像是一两个月前出现过的凋零女皇,不过隐还活着?”青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嘴中却是说着担忧之语,“他不会有事吧?我可是很关心他的。”
“惶你这个伪君子!”隐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差点把手中的刀指向青年
惶轻淡地笑着,“为什么这么说?你看,我帮你执行计划,将城门洞开,甚至不惜险些暴露自己的身份。”
隐冷笑,“你之前还那么在意自己这个身份,现在倒是假惺惺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在谋划什么!”
惶有些惊讶,似乎是没想到隐能看出什么,“哦?那你说说我在谋划什么?”
隐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他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语气不是很确定,“你在引诱着谁出来,而这人的重要性甚至让你可以丢掉许叔华亲信小组成员的身份。”
惶收起笑容,他叹了口气,“本来不想让你也参和进来的,不过既然你也知道了,那我就和你说说吧。”
隐忽然变得警惕起来,后退了两步,“不是什么我听了就会死的消息吧?”
惶又露出笑容,“你怎么会这么想?放心,你知道了对你也有好处。”
“……你说。”
“是关于零号病人的事,之前在宴会上提到过的情报。”惶眼中闪过精光。
隐有些懵,“所以呢?”
惶看他的眼神变得鄙夷起来,似乎是在说“活该你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
隐被盯得恼羞成怒,“你倒是说啊?”
惶继续说道:“各种迹象都表明,一个半月前出现的漆黑巨人就是零号病人。当时我在总参谋长身边,已经感受到了那巨人身上混杂着的病毒,那恐怕不止一两种。”
隐抓住了什么,“那么说,这凋零女皇?”
“没错,当时零号病人将凋零女皇带走,就证明了什么,后来我查了一番,发现那凋零女皇的真实身份竟是一名叫颜恋熙的女孩。”
“等等,颜恋熙?”隐此时才恍然大悟,“江易轩?!”
“终于开窍了吗?”惶摇摇头,“夏天那会儿江易轩就已经来到这里了,我们底下的人还探查过情况,只不过后来被总参谋长全掌控地一丝死角没漏下,甚至连我都瞒住了,如果不是当时凋零女皇和漆黑巨人的事件,我到现在都可能被瞒在骨子里。怎样?明白许叔华的恐怖了吗?仅仅凭直觉就将局势搅得对我们不利,若不是他,我们早就抓获江易轩,并确定他是零号病人了。”
隐脸色有些发白,“真是这样?那那姓颜的小丫头在这里,江易轩不也肯定在这里?”
“所以我会让郁天英当最明面上的诱饵,只不过现在看来他们还没到那里,于是你也可以顺理成章地露出点马脚,好让他们也显露点真章。”惶意味深长地笑着。
隐没话说了,眼前这人直接把对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搞得他反而没脾气了。
“说吧,接下来怎么办?”他没好气地说道。
“等。”惶吐出一个字。
隐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啥?”
惶重复了一遍,“我说,等。”
“啥都不做?”隐傻了。
惶解释道:“没错,毕竟得等所有角色都到舞台上,这场戏才能上演吗。”
隐看着惶的笑容,总感觉他的头上正在冒出狐狸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