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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上学堂

开学的日子总算到了,上学的第一天,萧易莫名地兴奋。刚刚五更天就醒了,头脑无比清醒,在床上翻来覆去,再也难以入睡。索性穿上衣服,挎上小包,趴在床上。透过窗户,遥望天上渐渐暗淡的繁星,听着破晓时分的鸡鸣犬吠。迷迷糊糊的合上眼,不知何时又睡着了。

萧大林喊醒萧易时,桃源县已经忙碌起来,赶早市的商贩已经满载而归。萧易囫囵的吞下一碗饺子。跟着萧大林高高兴兴地去学堂。萧大林今日也分外高兴,捣蛋鬼终于被送去学堂了,驿站也是多了分安宁。

刚开学的书院可真是热闹,院长和老师也都站在门口迎接新学员的到来。桃源县规模不大,虽比不上窑湾城,但依旧能有数万人口。若是说到能被送去学院读书的,那就少的可怜,每年也就来那么二三十个人!穷人的孩子读不起书,早早地出去做学徒,有志气的孩子也有读书的,大多都是找个穷老秀才办的私塾接受启蒙学习。只有有钱有势之人才能供得起孩子入学院读书。菩提书院一直以来没有过女学生,这一点还真对得起小岚寺衣钵传人的身份!古人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愚蠢的古人又总会受到世人的吹捧。桃源百姓也是他们的忠实粉丝,没人把女儿送来读书。那女孩子在闺房之中,每日都是琴棋书画?抱歉,那是青楼的烟花女子!而待字闺中的所谓的好女孩呢,学得是洗衣烧饭,织布绣花!

萧大林在桃源县可真名人,熟人真多,二里里被走出来十里八里的感觉。

“萧站长!”

“刘掌柜!”

“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送孩子来念书!”

“呦!萧易都这么大啦,你看看,小孩长得真快!记得上一次见他,他还是襁褓中的爱哭的娃娃,眨巴眼的功夫就能上学了!”

“可不是麻,你孩子也来上学”

“是啊!是啊!走,咱一起过去!”

……

“萧站长”

“张掌柜”

……

左院长亲自接待了萧大林,其他一同到来的家长只能受到老师的接待。没有繁琐的流程,萧易被带去了甲字班,萧大林也就回家了。随着小孩不断的进入教室,这里就成了鸟窝。老师来了,他是一位年轻的书生,姓丁至于字号嘛就不知了,学生们称他丁老师。发课本,排座位,选班长。可能这就是第一天流程。课本是一本千字文。萧易年纪小,身高应该也是甲班里最矮的,座位却被安排在最后最拐角处。这可不是老师有偏见,这是左院长的特别安排。选班长当然是老师亲自挑选的,“我们就选李雨做班长好不好!”。“好”。一句话的功夫班长就定了。李雨身材瘦小,脸也白白净净的,分明是个女孩的相貌。他身着一身红色锦缎的衣服极为华丽,在这群麻布衣之中显得极为惹眼。当他被老师点到,站起来的时候,同学们投去了羡慕的眼神,至少萧易对他有很大的好感。一切安排结束,老师就离开了教室,这里又变回了乌鸦窝。直到临近中午老师再次出现,通知同学们放学回家了,最后不忘了交代下午要回来大扫除哟!

同学们冲出大门,像散养的鸭子出了牢笼,呱呱呱地散乱而去。萧易没有随着人群离开,而是来到了后院的水潭边,看望他的小乌龟。从鼓鼓的小挎包里掏出一把青菜叶,扔了进去才离开。

李雨是桃源县长的儿子,官老爷家的家教好,文质彬彬。这一年他是萧易最好的朋友。

“萧易你还吵闹,上名单啦!”

“班长,我安静了,你不要把我记下来。”

“好的,但你不能在讲话了!”

萧易在学堂是个活跃分子,这样的对话,在他与班长之间成了一段默契的二人转,经常上演。至于自己到底是否上过名单,萧易自己也不清楚,因为即使他上了名单,也不会被点名和处罚。左院长特别交代过,对萧易要格外的宽松,毕竟年龄太小了!

左院长的特别关照,让萧易每天都过得很滋润!和很多用功学习的孩子一样,清晨起得大早,匆匆地离开家,屁颠屁颠的去学校。可是萧易不喜欢走门前的这条直来直去的路,出门北行至骡马街绕上一大圈!那里是专卖各路江湖用品的集市。无乱你是什么来路的江湖客。在这里只有你不认识的,没有你买不到的东西。

萧易最喜欢光顾的是一家打铁铺。生火,加碳,呼啦呼啦地推拉鼓风机!火旺了,光膀子的大师傅用长长的铁夹,夹送一个小铁块至炉膛中央,关上门继续鼓风。当它再被取出时已经是赤红了。大师傅迅速把它夹着放在大铁墩上,一锤一锤的敲打,叮叮当当,铁块慢慢的蠕变成片成条。当赤红色褪去,还要再把它放进炉膛!反反复复才能成型。千锤百炼毫不夸张!成型之后大师傅会把铁器夹放至身边的水槽中!水中咕嘟咕嘟地鼓起大泡,放一团水汽,发出呲呲的声音。这一套过程,萧易早已烂熟于胸的!每日这样反反复复,无聊的场景。萧易依然会停在打铁棚下,看上半个时辰。大师傅总是一脸严肃,沉默寡言。

相对来说木工铺的老师傅最平易近人,即使很忙也会和萧易聊上两句。弹墨线,锯木头,刨木花,钻孔掏洞,铆钉接合。偶尔还要刷上桐油。一个木器就完成了。老师傅还曾经把一截桃木,削成木剑送给萧易。那只木剑让萧易在小伙伴面前,耀武扬威了足足一个月。

药铺,布庄,车马行等等,这些地方都能把萧易留下玩闹一阵!待萧易到了学院时,上午已经过去一半,他依然不会忘记自己的小乌龟,慢慢悠悠的晃去后院。如果口渴了,还会顺道去趟厨房喝口水。萧易晃悠到教室时,老师的嘴忙着授课解惑,停下来批评他的功夫都懒得给,轻轻的挥手示意。萧易心领神会,默默的坐到自己的座位。

有时萧易也会沿着运河的小路东西,那里可以路过一个牲口市场。这里是一块大大的空地,泥土被夯得结结实实,地上打下两尺高拳头粗的松木,这样的木桩足有百个,待售驴马牛羊会被拴在木桩上。萧易并不会空手来这里,路上的野草薅上一包。

再往前走就是鱼市了,鱼市腥臭,萧易很少在此逗留,但常常在这里能收到小礼物。有那么一会,一位老妇人的鱼筐里有一只小螃蟹,他很喜欢就抓起来玩玩。没想到老妇人索性把螃蟹送给他了!小泥鳅可以从筐眼里钻出来,所以萧易可以轻松的捡到几条活崩的。有这么一回,萧易捡了半个挎包的泥鳅,回到家里自然少不了一顿胖揍。

萧易的上学路总是弯弯绕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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