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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梦

入夜三更天,乌云遮蔽了繁星与明月。夜黑的可怕,呼呼的劲风地吹得帐篷吱吱作响。婷雅走出帐篷,碰巧看到数个黑影悄悄靠近杜林的帐篷。婷雅吓得哇一声叫出来,黑影发现了婷雅,转身往月堤村跑去,婷雅拼命的大喊“有贼人,来人啊!”然而没有一人出来,婷雅跑进杜林的帐篷,发现里面竟然空空如也,是连床都没有。婷雅不敢耽搁,飞身跑出去,追黑影。无乱婷雅如何拼尽全力追赶,和他们的距离总是若即若离!直到追到村口,黑影停下来,婷雅走近发现竟然是黑衣人,婷雅大惊,此时大槐树上竟然也跳下数十名黑衣人。个个手持利器,目露凶光。婷雅拔出双剑,竭力拼杀。可是婷雅的每一招每一式出的总是慢一步。黑衣人总能轻松化解。婷雅感觉很害怕,于是拼命的往前跑,跑到乐马湖畔总算把黑衣人甩开了,先休息一会儿。

婷雅正欲坐下却听到西面柳堤传来哈哈的笑声“都得死”。婷雅熟悉这声音,是罗道长。婷雅苦叫一声不好,撒腿向东奔跑。“哈哈哈,你们都得死!”声音一阵阵从耳后传来!婷雅拼命地跑,快到祠堂的时候,发现祠堂里出来一个人。靠近了发现竟然是田冬峰。婷雅大喊“师父快跑,他们会杀了我们的”!

师徒二人一直往东跑,跑过麦田,毫不犹豫地跑进黑东林。黑东林漆黑一团,婷雅什么也看不见。田冬峰和婷雅一起停了下来。婷雅感觉心里非常害怕。田冬峰盘腿坐下对婷雅说“你也坐下,我现在念一段经文,你也跟着我一起念”,婷雅依师父之命坐下。“知夫此身,如梦中身,随情所见者,可以飞神作我而游太清。知夫此物,如梦中物,随情所见者,可以凝精作物而驾八荒。是道也,能见精神而久生,能忘精神而超生。吸气以养精,如金生水,吸风以养神,如木生火,所以假外以延精神。漱水以养精,精之所以不穷,摩火以养神,神之所以不穷,所以假内以延精神。若夫忘精神而超生者,吾尝言之矣......”婷雅闭上眼跟着师傅默默诵一遍《文始经》,心中舒服了许多,好像黑夜中点燃的明灯驱走梦魇。她不再害怕,也不再痛苦。当婷雅睁开双眼时,却发现师父不见了,昏暗的黑东林空荡只有树木。“师父”婷雅拼命的喊。

婷雅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依然在帐篷中,躺在床上,原来刚刚是在做梦,婷雅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师父怎么会在这世上呢?老道怎么会追不到自己呢?师父又怎么会教过自己经文呢?多么荒谬的梦。算起来婷雅只睡一个时辰就醒了,可这短短的小憩却让她心情好了很多!

婷雅默默地走出来帐篷,在河边的大石条上找个干净的地方,轻轻地坐下,静静地看着运河的浊水缓缓东流,看着运河上来往的船只匆匆而过,看着运河对岸千顷水田上插秧的农夫忙忙碌碌。对于月堤村来说,这里是发生的了天大的事!可出了码头呢,世界还是依着原来的样子运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没人会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在忙着讨自己的生计!这个世界太大了,而月堤村却如此渺小。我身上发生的一切对于月堤村的我来说是不可承受之重!可对于立足天地之间的我来说这只是生命中一小部分,即使糟糕透了又如何,我的生命还有更加广阔的天地,正如《南华经》所言“大知闲闲,小知间间”。婷雅合上眼,再次默诵一段经文。“流者舟也,所以流之者是水非舟;运者车也,所以运之者是牛非车;思者心也,所以思之者是意非心。不知所以然而然,惟不知所以然而然,故其来无从,其往无在。其来无从,其往无在,故能与天地本原,不古不今......”或许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或许是自己长大成人了。很多以前不明白的章节段落,现在竟然都明白了。此时自己的看待问题的角度与方式,也变得更加成熟理智!

罗老道教的经文确实很有用,让婷雅的内心在潜移默化中变得坚强。婷雅想起来杜林的分析,反复琢磨,越发觉得很有道理!“为什么罗老道会以这种方式取这图呢?他既然不识此图,要这图又有何作用呢?他真是为了图吗?还是别有目的?这些黑衣人又是什么组织?为什么要杀尽这里所有的人?为什么我没有死?为什么村里的树都倒了,村口的五颗大槐树却没事?……”婷雅发现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多疑问,她开始怀疑这里发生的一切另有阴谋?心理嘀咕着“如果不弄清楚这些问题,就算亲手杀了罗道长,我真的会有大仇得报的喜悦吗?”自言自语地回答“不,一定不会开心的!”

婷雅又把经文默诵了一遍,和风轻拂,斜阳洒落!婷雅感觉到没有过的轻松与舒畅。

“婷雅,婷雅”婷雅的思绪被呼喊声打断,迎着声音望过去,远处一艘小船快速驶来。船头站着一名老汉大声喊着自己的名字。“刘伯伯”婷雅认得这人便是大湾酒楼的掌柜,曾经在田冬峰师父家里多次见过。船靠了岸,刘掌柜付了船资,三人一起上了岸。

“婷雅,听说……”刘掌柜面色难看,声音略带哽咽。明眼人都可见到,毕竟码头此时被毁的这般破败。他心里自然也觉得李晖的话可能是真的!原本的侥幸心态也就去了八分。

“刘伯伯,师父他死了?全村人也都被杀了。月堤村,月堤码头还有街市都被毁了。只有我一人侥幸活下来!”婷雅此时竟然如此冷静的说出这些。

“东家武功高强,杀他哪这么容易。会不会只是受伤,在哪里休养,你们没有找到?或者他去追凶手了!”刘掌柜说了这么多,却始终不敢问,可见到尸首,可是你亲眼所见。其实人的心总是脆弱的,往往不敢直面现实!

“伯伯,这是我亲眼所见,也是我把他的尸体安葬的”

“唉……那婷雅,你能把当时的情景介绍一下吗?”刘掌柜长叹一声!

婷雅把当晚,如何失火,若何保护村民转移,如何拼杀梧桐林。如何被伤都说了一遍!刘掌柜惊讶地说“只一招便能伤你们二人,一定不是武林中人,一定是修灵之人。用的是玄门的道法!”婷雅又将被击倒后看见道士打扮的人出来,看起来像西庙的罗道长,后来自己去了西庙,发现里面人全消失了等等。详细地说了一遍。刘掌柜听的目瞪口呆,哑然无声!

“哎呀,刘掌柜,有失远迎,莫在这里站着,快去大帐里坐下慢慢说!”李晖早已跑去报告萧大林,萧大林急急忙忙走出来迎接。

刘掌柜谢过萧大林的好意,决定还是先进村,看一看现场情况。萧大林觉得很有道理,也不强求,令杜林为刘掌柜引路,并详细介绍目前护卫队所了解的情况,不需有半点隐瞒!婷雅自然也陪着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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