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玺语走后,时棋先找到大黄,然后让大黄跟着自己一起去了一个地方——一个跟她住的小区差不多的小区,有些破旧,但也还好,便宜能住人。?
熟门熟路地找到靠内的一栋楼的一层,把一个厚厚的信封从窗户丢进去。
信封里是1000人民币,还有一封信。
住在这里的是封毓秀——她生物学上的母亲,也就是刚才那个女人。
做完这些后,时棋戴上帽子和口罩快步离开了,怕碰到那个女人,时棋特地绕了远路离开。
她是知道封毓秀一般走哪条路的……
傍晚了,风渐渐大了起来,虽然她戴了口罩,可没遮住的地方还是被风刮得有些凉,有些微微刺痛,就像她此刻有些隐隐作痛的心。
这世上很多事是没法用三言两语说清楚的。
就像这世上很多事它分不出个对错。
那个女人是她母亲,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封家的大小姐。
至于为什么沦落到这个地步时棋觉得她是自找的,再说直白点,就一个字——作!
可是,封毓秀是她的母亲,所以她不能不管她,不能让她流落街头,变成乞丐。
所以她帮她租房,每月给她1000元的生活费,还有每月一封信,信中总会有有重要的嘱咐和劝慰,这是她所能做的最多了。
她不可能跟封毓秀一起生活,她会疯掉的……
不是没尝试过改变封毓秀,只是她时棋实在是做不到,不仅改变不了她,反而还会被她同化,崩溃而痛苦。
时棋觉得,可能是自己还太弱小了吧,弱小到连坚守自我的那道防线都脆弱的不堪一击。
所以她想快快长大呀,她发了疯般渴望着变得强大,不仅是经济,更是精神上的绝对强大,绝对碾压。
她不喜欢平城这个地方,虽说有美好的回忆,但与那些美好回忆紧紧绑在一起的是令人窒息的过往和难以承受的痛苦。
她只想逃离,但她不想姿态狼狈地从这里落寞离开,她要的是展翅高飞,扬长而去,留下一个最高贵的背影,不卑不亢。
心中一片冷寂,时棋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冰的,这种阴郁的情绪让她有些恹恹的。
被情绪把控的感觉实在不太好。
“唔,什么时候才能戒掉情绪呢?”时棋如是想着,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
“hello,时棋。”迎面走来一个同学。
呀,认出来了呢。
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表情,拉下口罩,绽放最热情甜美的笑容,同时高频率挥动爪子,
“(????)??嗨~江一正,好巧呀!”看吧,她还是那个阳光活泼的少女。
挥别了同学,时棋又重新拉上口罩,加快步子往前走。
快快回家,快快学习,提升自我,她没空伤春悲秋。
*
一桌球俱乐部内,钟鼎内心哀鸿遍野,他今天输的太惨烈了。
这不是他的错,他的技术不算顶级,也算是特别好了,但是沈玺语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不就是打个桌球吗,用得着跟上战场似的,杀他个片甲不留,他心里苦哇,但是不敢说啊。
估计是谁惹他玺哥不高兴了……
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是接连输球,怎么到他玺哥这儿就成了所向披靡了呢?
不过,沈玺语就算心情不好了也不会跟他们倾诉,不愿意影响他们的心情,更不会迁怒他们。
但是被本身球技就一绝,还因为心情不爽而球技猛涨的玺哥碾压也是很让人郁闷的。
钟鼎内心哀嚎:到底是那个小兔崽子惹我们玺哥不高兴了,老子要去宰了他!!!
“走了,吃饭去。”沈玺语收了杆,拿上自己的外套搭在肩上,招呼着钟鼎。
“好嘞!”钟鼎恨不得要激动地叫爸爸了,终于结束了,谢天谢地。
“看你刚才一脸奔丧的表情,今天我请客。”
钟鼎感动的眼泪哗哗,果然,玺哥是最疼他的,不会让他白白受苦。
一个箭步冲上去,勾住沈玺语的脖子,笑嘻嘻地说:“玺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沈玺语嫌弃地把钟鼎的脸撇开。
他确实心情不佳,有些烦躁。
他其实没走,下了楼之后在时棋楼下徘徊了一会儿。
那小姑娘这么着急赶他走,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果然,没一会儿小姑娘就下来了。
没错,他跟踪她。
小姑娘不愿意说的事,他沈玺语自己探寻还不行吗?
直到时棋再次回到家,沈玺语才真正离开。
他看到那信封里是什么了,1000人民币和一封信。
当然不是时棋失误不小心露给他看到的,小姑娘没这么大意。
是他自己用工具透过窗户的防盗网把那信封勾出来的……
跟着小姑娘直到她回了家后,沈玺语又去了一趟时棋送信封的地方,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一个妇人开门进去了。
那个妇人果然是跟时棋在街上拉扯的女人。
噢,不对,应该说是欺负时棋,让时棋受委屈的女人。
跟踪一趟,跟了个寂寞。
本来想偷偷地多了解一些时棋,结果越了解越发现小姑娘有更多的事瞒着他。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烦躁。
就好像对时棋来说,自己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都是被她拒之门外的存在。
时棋对每个人都很好,对他也很好。
可他不想要这种无差别的好,他要他沈玺语在时棋心中是不一样的存在。
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球,沈玺语想通了,不就是拒之门外吗?
时棋,
我们,
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