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等待着日落,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我们守候在监控器跟前,一个劲的打着哈气,就是为了等待木偶的来临。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十一点,我们几乎是看着秒针,一点一点挨到了十二点,然而就在我们提着心等待,恨不得钻进监控器守着的时候,突然停电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钱戴大呼小叫的跳了起来:“停电了?不对,怎么可能停电,难道是它们来了?”
道长摸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幽幽道:“大晚上的,不要讲这么恐怖的事情好吗?”
我也跟着站起来,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钱安不慌不忙道:“没事,等一会,我们这里又应急的发电设备。”
话音刚落,监控室内灯火通明起来,连同监控器内的走廊电梯也都开始正常运转,我想想也是,医院不少维持生命的装置都需要电的供应,怎么可能轻易停电。
我稍稍放下心,却看见钱安脸色并不是很好,好像有心事。
但他不说,我也不好直接问。
钱安盯着屏幕始终一言不发,我也盯着屏幕,奇怪的是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前几日十二点的时候木偶都会出现,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木偶并没有出现。
终于时间过了十二点二十分,钱戴松了一口气,站起来笑笑:“这木偶估计知道我们来了,害怕的呢,所以不敢出现。”
我皱了皱眉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如果木偶知道我们来了,那说明木偶一直潜伏在这家医院,也就是说从我们走进来的那个瞬间,木偶就已经知道了。
那么接下来我们做的举动,也都被木偶尽收眼底。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我就不寒而栗。
突然!钱安大声道:“糟了!我们中计了!”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吓了一个哆嗦。
不只是我吓了一跳,连道长也一脸懵逼。
钱安顾不上和我们解释,直接冲出监控室。
监控室设置在儿科的一楼,一楼是门诊大厅和急救中心,二楼又是各种检查室,化验室,所以钱安直奔三楼。
他跑的飞快,我们也连忙跟在他身后。
跑着跑着,他身子唰一下,消失在众人面前。
我们是不知道他跑去了什么地方,他消失不见,众人都陷入了茫然的状态,钱戴和道长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知道事情糟糕了,可又摸不清楚头绪,莫名其妙就失踪了一个,这样下去怎么办好?是去找还是不找?
我咬咬牙,一跺脚心想横竖不是一条死吗?我明晨阳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难道还怕一个小小的木偶?
我怒道:“豁出去了!我去前面看看,你们回监控室,哪都不要去!”
没有人回应,我一回头,身后空空如也,大厅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剩下我一个人的身影,透明的玻璃窗外树叶不断随风摇动着,就像是虎视眈眈的妖物。
我的心脏不由咚咚咚跳个不停,几乎要从喉咙中喷涌出来。
怎么一瞬间所有人都不见了?
幻觉吗?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气沉丹田,感觉到一丝蕴含着凉意的热浪从胸口涌上眼眸,我闭上左眼,用右眼去看。
眼前的大厅开始扭曲起来,我越用力,这大厅中的摆设就越扭曲。
是幻觉,但想破开这幻觉,我始终差了那么点气。
我努力尝试了数次,结果一无所获,只好放弃。
“欢……欢……”
角落传来老旧的收音机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太好。
大厅的中央是很亮堂的,越接近角落的地方越黑暗模糊,一眼看不到头。
“迎……光……临……”
后面还说了一串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摊开手,手中多了一把纹着黑色纹路的黄金剑,这黑边代表着黑印剑,黄金剑身,就是黄金剑本身,我给这把剑重新起了个名字,叫做两仪剑。
不管隐藏在黑暗当中的是什么,我都绝不会手下留情。
我慢慢的向前走着,手中紧紧的攥着两仪剑,两仪剑发出轻微的低吟,仿佛已经跃跃欲试,相比较黄金剑,似乎两仪剑变得更为冷静一些,连颤抖的幅度都降低了很多。
“谁?有本事站出来,堂堂正正的一决胜负!”我大声道。
角落传来一阵嬉笑,明明声音干瘪沧桑,可偏偏音调极力模仿着儿童,听上去令人浑身难受。
我强忍着恶心,快速朝着发出声音的角落冲过去。
然而就在我快要走到角落的时候,身后对角的角落又传来一阵偷笑,好像非常得意。
我犹豫了下,并没有转身,依旧径直朝着第一次发出声音的角落冲去,模糊中似乎看到里面盘踞着什么东西,我没仔细看,不管三七二十依旧是一阵乱砍,噼里啪啦一阵,我掏出手机照了一下,发现自己砍的竟然是一个人!
那人早就我砍得看不出人形,血肉模糊的碎成几块。
我忍不住啊的一声,扔了剑一屁屁坐在地上。
不是我杀了他,不是我,我砍得时候他可一声没吭,应该是尸体!对,是尸体!我自我安慰着,同时下意识仔细端详着地上那滩血肉模糊的肉块。
突然!那肉块翻滚两下,露出一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一个没忍住叫了出来。
“你杀了人!你是个刽子手!”
角落传来尖锐嘶哑的声音,半责怪半欣喜的冲我喊叫道。
我大声反驳:“我没有!我没杀人!那本来就是死的!”我整个人神经高度紧张,仅仅凭着一丝理智还勉强控制着自己,不断的安慰自己正常死人的眼珠是不会死了之后瞪别人的!
所以肯定是假的!
角落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没杀人?你忘记了你砍他的手感了吗?那一下接着一下,你早该觉察出异样了吧,可你偏偏不停手,你分明是故意的!”
我慌乱不已,是的,我的确记得那种手感,和切菜不一样,切生肉不一样,和砍树也不一样,砍垃圾桶不一样,那是一种沉甸甸的手感,每一剑下去都能够感觉到剑身和物体之间的一丝缠绵。
我感觉得到,可是我没有停手,因为我很害怕。
正常情况下,这是难免的,我这么安慰自己,手却在不停的抖动。
杀人和杀鬼始终不是一样的。
甚至活生生的杀人和使用镇骨钉杀人,感觉也完全不一样。
我做了什么?我摊开手,我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就是你的天性,你就是天生的刽子手,这里最适合你了!”角落里的声音幽幽的重复道,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我脑海中只剩下天生的刽子手和天性不断的重复着。
这是儿科楼,这么晚的时间,大厅应该是没有儿童的,我斩杀的是一个成年人,很有可能是医生。
我看向被自己砍得血肉模糊的那滩肉块,注意到血块之中,似乎露出白衣大褂。
果然是个医生。
我竟然……竟然杀了一个医生?还是在无缘无故的情况下。
“欢迎……欢迎来到杀人乐园!”
角落沙哑的收音机逐字朗读着,干涩且没有半分生气。
杀人乐园?我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咯噔咯噔咯噔,越走越近。
我不由慌了,要是被人看到我杀了人,我肯定会被关起来!说不定还会被判死刑!到时候黑头罩一带,手铐脚镣一带,三大件齐全,就可以上路了!
我自己到是没什么,上路就上路,可剩下我妈和我姐该怎么办?
难道下半辈子就要让我妈和我姐被别人戳脊梁骨的活着吗?
我只犹豫了一秒,那脚步声就停在了我面前,她看上去吓了一跳,捂住嘴巴不想让自己叫出来。
是个年轻的护士,似乎在值夜班,不幸看到了这一幕。
我咬咬牙,提这剑走过去。
年轻的护士噙着泪水不断的摇头,慢慢的后退:“我……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要……不要杀我……”
可我却像是杀红了眼,我内心煎熬万分,我不想杀她,可我妈妈和我姐姐怎么办?
我知道她是无辜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内心深处似乎有个声音在不断的说,杀了她,杀了她!
杀了她?还是不杀她?我内心不断交织着,纠结着。
眼看着我就要迷失,突然,我心底腾升起一股炽热的火焰,我瞬间清醒过来,不对!
我努力沉住气,屏气凝神,然后闭上左眼,控制这团火焰熊熊燃烧至右眼,在看方才我砍的那个角落,发现那不过是一堆木头柜子,已经被我砍得七零八碎,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人。
我松了一口气,发现如果不是黄金剑,我定然早就在这迷失了。
我拿起两仪剑,感觉自己焕然新生一般。
角落传来怂恿我的声音,我转过身,冲着那个方向就是一剑,剑尖挥动的瞬间划出漂亮金色弧度,形成一道巨大的光圈,狠狠的刺向角落深处。
哐当一声,镜面碎裂的声音。
我看到角落处裂开一道缝,旁边的年轻护士瞬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