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恶奴挥舞着拳头大喊着冲向了云斌一行人,云斌笑意不减,冲李虎努了努嘴,李虎低头微微一躬,带着身后数十亲兵站到了云斌身前,错开脚步,站成了一个小型阵列。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群所谓乡下来的一行人并不简单,但明眼人里,想必没有囊括进李公子。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一阵拳脚交错,几息之间,那数十个恶奴就被靖边军武士们掀翻在地。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李枰眼里流露出惊慌的神色,磕磕巴巴地冲云斌等人道,此时哪怕是个瞎子也能看得出李公子碰上了硬点子。
“公子贵人多忘事,刚才您介绍过自己了,在下怎么可能会忘?”
云斌笑着道,缓步向前,数十个亲兵以李虎为首,跟在了云斌身后,只听云斌继续道:“不过,李公子家里的护院也着实不中用了些,被一群乡下来的乡野村夫打成这样,也着实是丢京兆尹府的脸了。”
地上躺着的李府打手们连忙连滚带爬地逃回了李枰身后,却仍有几个打手再也没能起身。
周遭围观的人们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那几个始终没有起身的大汉身下缓缓淌出猩红色的液体,粘稠,刺鼻,染红了一摊摊地面。
打死人了!
惊呼声四起,逐渐有胆小的人悄悄离开了现场,云斌余光扫向了地上十几具尸体,摇了摇头,笑道:“让你们动手,没让你们下死手。”说完,又笑着走向李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真是不好意思了公子,这样吧,一个人十两银子,我赔给你,这些钱,在下还出得起。”
李枰眼里的惊恐被一声尖利的竹哨声衬的更加慌乱,“干什么的,都让开都让开,巡防营办事哪个敢拦着,老子先请你们吃顿大棍!”
周围的人群连忙让开一条路,百余兵丁在一名百户的带领下冲进了众人对峙的现场,那百户脖颈上系着一只竹哨,刚才的哨声就是他吹的。
李枰脸上流露出惊喜的神色,连忙上前两步,抓住那百户的手臂,哀嚎道:“戚哥,你可算来了!”
那原本满脸严厉的百户见到李枰如此作态竟也变脸似的笑道:“李公子,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就冲你这一声戚哥,我都管了!”
“就是他,一个乡下来的瘪三王八蛋!讹我不说,还打死我的家奴!”
戚百户闻言看向云斌,和李枰不同,能在天子脚下做一个巡防营百户,足以说明此人察言观色很有一手,看着那领头之人不怒自威的气势,戚百户就知道这人不简单,但即便是他也不能立刻看出此人深浅,顿时有些尴尬。
李枰见戚百户没说话,顿觉不好,大声道:“他当街打死了人,戚百户你不能不管吧!”
戚百户额头渗出冷汗,看着那群侍卫模样的人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他就知道这群人一定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而且不是寻常卫所,至少也是幽燕之地的边军。
不过他们确实打死了人,违背了大梁的律法,正当戚百户开口想要说话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冷酷的嘲笑声。
“忠国公,真是贵人难得一见,秋高气爽,竟也有雅兴来此一游?”
“拜见齐王殿下。”
人群连忙躬身跪伏,对这位第二亲王表示出自己的尊敬与敬畏。
“齐王殿下,不也是来凑凑热闹吗?”
云斌笑着道,他早已没有兴趣管吓呆了的李枰与暗自庆幸不已的戚百户,转身面向齐王。
齐王今日穿的很素雅,虽然保持了他一贯的优雅,但那奢华的装扮却是丢掉了,一身白衣白袍,普普通通一双牛皮靴,一只折扇,不甚精致,想来也是在这清江闹市中随性买的。
“见过齐王殿下。”云斌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也见过云帅了,忠国公,五军大都督阁下。”齐王也是笑着拱了拱手。
“齐王殿下,不知有何贵干?”
“哦,忠国公,”齐王摇了摇头,折扇刷的打开,点向江面,“你看,这游船不是很有意思吗?”
云斌无奈,随着他的脚步,二人来到江边,他顺着齐王的扇子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条清丽雅致的画舫,随波荡漾。
看着云斌疑惑的神色,齐王道:“那可是清江楼花魁柳如玉姑娘的画舫,多少豪门贵州才子皇孙都想一睹她的芳容,可惜,这么多年,能登上她画舫的人不超过一手之数,见过她的人,更是只有一个了,不知云帅有没有兴趣啊?”
“齐王殿下说笑了,”云斌摇了摇头,“一个戏子而已,志不在此。”
“诶,云帅这话可是说错了,这柳姑娘与一般妓女不同,除了弹琴唱曲,据说谈吐非凡,让人总有宾至如归之感。”
“哦,”云斌淡淡回应道,“殿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咦?云帅,本王真心想让你去那画舫上看看,反正本王还没去过。”
“我与太子,本无瓜葛,殿下与太子殿下,乃至于晋王殿下之间有什么争执,争就是了,本公不会插手任何一方。”
“哎呀,云帅,咱们今日只谈风月,不谈其他,哈哈哈。”
云斌看着装疯卖傻的齐王不由得心里一阵阵苦恼,自己终究是不适应金陵城里的勾心斗角,这齐王分明是吃准了自己和太子是一路人,只怕自己刚才的话都被当成了托词。
“既然,殿下如此厚爱,本公便闯一闯那画舫又如何?”
“云帅这话可是说错了,什么闯一闯画舫,难道这小船还是敌阵不成?”
“本公以为,风月之事远比行伍难得多。”
“哈哈哈,云帅可真是个妙人!本王这就安排,云帅只管取悦佳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