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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分别

此后的几天,君宝一直在琢磨爸爸给的线索,但是始终没有进展。学习的任务越来越重,君宝渐渐不再去想这件事了。初三的日子过得很快,一天天的过去,意味着小敏离开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这天,君宝和小敏走在放学路上,前面有辆汽车停了下来,是小敏的妈妈。小敏妈妈挥手示意小敏过去,小敏跑了过去。

“小敏啊,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再和那个王君宝一起玩了,你什么学习成绩!他什么学习成绩!你去M国上学,他能去吗?再说了,他爸爸是精神病,你不知道吗?”

“妈,你别这么说,我们是好朋友……”

“什么好朋友!你们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以后不可能有交集的,和他在一起,会耽误你的前途的!上车,我们回家。”

虽然离得有点距离,但是君宝都听到了。小敏回头望了一眼君宝,君宝赶紧把头扭向另一边,假装在看路边的风景。

“还愣着干什么?快上车,这地方不能停车。”小敏妈妈催促小敏上车。

小敏拗不过妈妈,只好说:“那我得跟君宝打个招呼。”

小敏跑过来跟君宝说:“君宝,对不起呀,我妈妈让我跟她的车回家,不能和你一起走回去了。”

“没关系,那你快跟你妈妈回去吧,我一个人溜达着就回去了。”君宝假装不在意的说。

“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学校再见。”

“明天见。”

小敏走后,小勤说:“小敏妈妈说的话有点过分哦。”小懒附和着说:“是呀,是有点过分。”

君宝舒了口气说:“其实我觉得她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我和小敏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对于小敏来说,去M国能有更好的发展,而我,则是另一条人生道路。我们俩就像两条不同方向的直线,在短暂的相交之后必定分离,以后的距离将会越来越远。”

小勤说:“可是你不会难过吗?”

“难过也还得过,奶奶说得对,无法改变的事就只能接受它,生活还得继续。”

中考终于来了,君宝发挥的一般,估计只能上个普通的高中,这也是君宝意料之中的事。考完第二天,小敏约君宝出来逛街,其实是告别。两人约在咖啡馆见面,君宝早早地到了,帮小敏点了她最爱喝的咖啡,还带了一块她最喜欢的蛋糕。

过了一会儿,隔着橱窗玻璃,君宝看到小敏正快步走过来,小敏也看到了君宝,挥手向君宝打招呼。夏天的天气很热,小敏穿着一袭长裙,迎风走着,风吹着长裙裹在小敏身上,勾勒出曼妙的身姿,脑后的马尾辫在走路时摆来摆去。

小敏走进店里,坐下来,一边擦汗一边说:“今天好热!”君宝注意到小敏额头有些汗珠,微微婴儿肥的脸蛋有些泛红,不知是太阳晒得还是走路太快累的。君宝把提前点好的咖啡递到小敏面前,小敏拿起连喝了好几口。

君宝注视着小敏的脸庞,此刻的他是第一次如此专注的观察小敏的脸,他觉得今天的小敏格外的美,也许是因为即将分离,短暂的美好更容易引起人的重视。

小敏注意到君宝一直在盯着她看,在君宝眼前挥挥手:“嘿,看什么看,以前没看过呀?”

君宝不好意思的笑了:“看过,只是今天觉得你特别好看。”

“有吗?”小敏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我今天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啊,只是今天穿了裙子而已。”

“嗯嗯,这个裙子很好看。”

“嗯?你不要以为今天是为了你才穿裙子的哦,少自作多情了。”

君宝嘿嘿一笑:“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随即君宝的笑容就收住了,“可惜以后穿给我看我也看不到了。”

听到君宝的话,小敏的笑容也不见了,默默低头喝咖啡。

一阵短暂沉默之后,君宝打破僵局说:“那个,你出国的手续办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走?”

“呃,手续已经办好了,后天的飞机。”

“啊,这么快?”君宝脱口而出,之后又不知该说什么了,想了一下又说:“据说到那边要倒时差,早点去也好,先适应适应。”

“嗯。”小敏还是低头喝咖啡。

“那边都说英语,你的英语这么好,也一定没问题的。”

“嗯。”

……

君宝还在找话题的时候,小敏说:“我有个礼物送你,”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君宝接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小学时见过的那个水晶球。

小敏说:“希望你以后看到这个水晶球就能想起我。”

君宝心里想着“就算什么都没有,我也不会忘记你的”,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君宝,你要好好努力,长大后去M国找我,我在那边等着你。”小敏看着君宝的眼睛说。

君宝看着小敏的眼睛,点点头:“我会的。”

“要不然,我以后回来会嘲笑你的。”小敏转而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

君宝和小敏相视一笑,气氛轻松了不少。

“小勤和小懒,你们也要替我照顾好君宝,否则以后我回来会找你们算账的。”小敏拍着君宝的头说,君宝把头往回一缩,说道:“你说他们俩,干嘛要拍我脑袋?”

“拍你就是拍他们俩,小勤和小懒,你们记住了没?”小敏又往君宝头上拍了几下。

小勤和小懒听到后说:“我们会的。”

君宝按住小敏的手,说:“别拍了,他们说听到了。”

君宝抓着小敏的手,两个人意识到后,脸立马红了,君宝赶紧松开手,小敏也把手缩回来,低下头去喝咖啡。

“啊,对了,我也有个礼物送给你。”君宝说着拿出了准备好的蛋糕,“我没有什么太好的东西送你,这是你最喜欢的蛋糕,你到了M国后可能就吃不到了。”

君宝拿出叉子分给小敏,两个人又像小时候那样开始分吃一个蛋糕。

傍晚,君宝送小敏回家,两个人走在走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那条路,此刻这条路却是那样的短。夏日的傍晚,夕阳落下,映照着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在晚风的吹拂下,晚霞渐渐褪去,最后消失在天边。这一刻,君宝要和小敏告别了。

和小敏分别后,小勤问:“君宝,你喜欢小敏,为什么不表达出来?”

君宝说:“表达出来又能怎样?小敏会留下来吗?就算她愿意留下来,我也不想她因为我而留下来。”

小懒悠悠地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不会的,相信以后和小敏会有重逢的一天的。”君宝对小懒说,似乎也是在鼓励自己说。

君宝回到家,奶奶看他无精打采的,问道:“小敏走了?”

君宝点点头:“嗯,后天的飞机。”

“那你要去送送她吗?”

“不去了,今天就算是送她了。”

“也好,准备吃饭了,心情不好也要吃饭,去把碗筷摆一下。”

吃完饭,君宝早早的回房间了,奶奶也没有劝他,也许让他一个人静静更好吧。君宝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回想着和小敏一起经历过的往事,伤感再次袭来,眼泪不禁湿润了眼眶,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地板上。

小勤劝他说:“你不是想的很明白了吗?为什么还要难过呢?”

小懒说:“你懂什么!理性的思考是无法解决感性的烦恼的。感情需要得到一定的释放才可以,否则会出问题的。”

小勤:“嗯,没想到这方面你还懂得挺多。”

小懒:“那是当然,你逻辑思维好,数学学的棒,我共情能力强,更能理解人的情感,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

君宝并没有听他们的讨论,翻个身,看着地板上的泪滴发呆。

“一块,两块……,长度方向一共18块,宽度方向一共11块。每块大小大概30乘30厘米,那么房间长度是5.4米,宽度3.3米,面积就是17.82平方米。”小勤在自言自语。

“你在算什么呢?”小懒问道。

“我在算这个房间的面积,你看这个地板是由大概30厘米乘30厘米的地砖组成的,长度有18块地砖,宽度有11块地砖,这样可以算出房间的长和宽,就能知道房间的面积了。”

“刚才夸了你一句数学学得好,然后就显摆起来了。再说,这也没什么呀,我要是注意到了,也能算的出来。”小懒不太服气。

“但是你不是没注意到吗?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事后看似很简单,但是当时就是没有注意到,所以能注意到这些细小的线索也是一种能力。”

“细小的线索”,君宝听到这几个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站起身,注视着地面的这些地砖,问道:“小勤,你还记得爸爸出的那道题的答案是什么吗?”

“3只鸡,4只兔子,我记得很清楚。”小勤回答说。

“这个3和4会不会是一种坐标的数值?”君宝问道。

“你的意思是……”小勤明白了君宝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这个坐标是地上地砖的坐标?”

“对,我记得爸爸还特地提到数学是基础和地基,意思应该就是指地板。如果说3和4指的是地板的坐标,那么原点应该就是四个墙角中的一个,那么是哪个墙角呢?然后X轴和 Y轴是哪个方向呢?”

“还猜什么猜,一共就只有8种可能,一个一个试不就行了。”

“对呀!”小勤的话提醒了君宝,立马开始行动,先后检查了5个可能的地砖,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只剩下衣柜和床下的3个地方。

小勤说:“先钻床底下看,那里有两个可能的位置,衣柜太重,挪起来太费劲。从概率和投入产出两方面分析,都应该先从床底开始。”

君宝说:“不,从房间的布局来看,床只有一个位置最适合摆放,所以多年来床的位置都没有变过,床底下空间那么小,爸爸很难对床底下的地板做什么改动。而衣柜的位置以前摆放的是爸爸的书橱,爸爸指的书房应该是他的书橱,所以应该在衣柜下面。”说罢,君宝就去挪动衣柜。

虽然衣柜很沉,但是君宝还是挪开了它,找到那块可能藏有爸爸秘密的地砖,但是反复看也没有看出与其他地砖有什么不一样,甚至拿放大镜也没看出上面有什么密码之类的东西。

小懒:“也许需要使用特殊的试剂才能显现出来。”

小勤:“也许是地砖底下藏着什么东西。”

小懒:“如果下面藏着东西,那就得把它砸开,万一砸坏了底下的东西怎么办?”

君宝趴下去,敲了敲那块地砖,又敲了敲其他的地砖,声音不太一样,那块地砖下面好像是中空的。君宝找来工具,撬开地砖,底下果然有个空间,君宝从里面拿出一个纸袋,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笔记本,还有一块U盘。君宝迫不及待的打开笔记本,原来这是爸爸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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