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赢得了胜利,也夺回了百姓,但是张元彪歼灭后金军的战术目的却没有达成,只能眼睁睁看着后金军带着大量辎重一溜烟又跑回香河前线,据回来的的天地会探子所说,这群后金军在香河县城外又击溃了一支六百余人的明军大队,然后又向西转进不知了去向。
无奈的张元彪在权衡了信息之后,错愕地发觉本地范围内居然没有了大量的后金军可做会战,把自己的队伍向北集结更不可能,那边没有补给没有支援,这些人去了还不是给人送菜,只能下发赏格后,留下五个百人队的游骑兵作为预备队,其余的部队统统放出,让他们以百人队为基础在当地天地会豪杰的参谋下四处出击,在随官屯为中心辐射的五十里范围内,以游击战对付建奴的小股骑兵的劫掠战,十几日下来倒是杀伤了一些后金军骑兵,逼迫他们渐渐放弃了这一区域的活动,纷纷向北撤去。
随着战事的减少,临清军开始分段撤兵,随官屯的后勤压力也是骤减。
最后临清军在京畿地区的活动持续到了九月初,伴随着后金军的撤出关外,大明崇祯九年的这场后金入寇大戏宣告了结束,此次战争以后金军的全面胜利告终,虽然有临清军的介入挽回一些损失也打杀不少后金军的有生力量,但是后金军基本上完成了所有的战略预期,整个北地的生产资料再次收到了巨大的打击。
战役的后期,张元彪也命令自己的队伍袭扰了香河、武清、固安和漷县,冒充后金军对这些县城围而不攻,基本上把这几个县的乡镇管理系统给一锅端了,其目的也是为了瘫痪随官屯附近的明朝管理力量,为随官屯后期发展助力。
这样的活动见不得光,所以都是派出了己方最忠诚的游骑兵进行,那些官府也算是老实,各个躲在县城中大气不出,任由临清军焚烧城外的关卡和车马驿,至于偶尔抓到的大小官吏,张元彪也是宅心仁厚,没有大加杀戮,就是安排了马车装走送到东明港,这些人可以送到台湾垦殖,白白杀了有悖于张元彪的价值观。在此不做多多的解释,反正张元彪是个好人就对了。
十月班师回临清,随官屯在京城南部已经成了一个极大的势力,因为太多八旗大兵在此地活动的传言,就连北上勤王的各地驻军都不敢在这个地界走路,纷纷在运河上不敢下船,倒是让此地百姓更加信赖随官屯的天地会,加上有粮食吃和取用,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加入自保。
此役临清军损失不大,死伤累计不足五十人,这些抚恤对于经年累月准备战争经费的张元彪来说不值一提,带回来的一些建奴首级,也被张元彪一个一百两的大价钱卖给了勤王的青州左卫老朋友,换得几千两的白银根本没啥大用就被日常的开销给弄完了。
回到临清之后的大军即刻分散开来,临清城在热闹一阵后,也就没了什么喧嚣,很多人尤其是军士们的家属知道了军队北上的事,但是大把的放赏和缴获带回来,大家都是心照不宣,默默地准备着过年。
京畿战事结束了,军士们可以放松了,但是张元彪的军官们可更忙碌了,一来是回来后张元彪宣布扩军,各个军种都要扩编三个百人队,等于说临清军的主力征兵一千人,这在当地那可是大事,很多人想要当兵吃粮,但是张元彪的队伍岂是那么容易进入?必须是自己的军官老兵或者是林青商会的掌柜作保才能取得入伍资格,否则那是别想进入。
临清城上下都知道这临清军的诡异,也有不少人想着告发临清军图谋不轨,但是随着临清军征兵数量的增多和北方战事的频发,当地人反而觉得这是个好事,毕竟临清军养兵也不是找老百姓要钱,反而形成了良好的治安,现在多少人都等着扩军的政策,恨不得把自家不争气的儿郎都给送到军营里才好。
不知不觉就到了年底,临清军的大小伙子们都穿着红色的大衣和高高的帽子走到了大街上采办过年的物资,这也是临清军的老传统了,除了军官和什长们不能放假之外,其余的军士都是可以穿着最漂亮的军服回家过年。
这些年轻的士兵们三五成群,在街上买东西,兜里有大把银子的他们说话客气从不讨价还价,一直都是临清本地商家的最爱,各个酒肆之中也是红衣翩翩,只看得人们赏心悦目。
一队五人组成的军法队在街上列队前行,为首的是一个四十余岁的军法官,他穿戴整齐,手持佩剑,身后的四名护兵也是荷枪实弹,一脸冷漠地在街上走。
那些打闹的临清军士兵们远远地避开他们,或者就立正站好,在路边等着军法队路过时抱拳行礼,而军法队的人看也不看一眼,反而是军法官会偶尔停下来,抓住扣子没有扣好的军士一顿训斥,若是有人敢在街上胡作非为,这些军法官是有权直接格杀,对于那些喝醉的士兵,直接就铐在街边冷水醒酒等清醒了还要拉去关小黑屋,畏惧军棍和军法的临清军哪个敢托大,在大街上一个个都是小心翼翼,这种文质彬彬的模样,更是讨得百姓欢喜,反过来更加拥护临清军。
汤敏出仕东部最高军政长官后,第一次回家过年,这个消息在临清当地也是大新闻,毕竟是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亲戚和朋友乌压压来了一堆,因为来拜访的人太多了,所以临清军军部专门安排了十个游骑兵在门口守备,因为张元彪下了命令,必须保证这个年轻人的安全。
这些亲朋来找,无非就是为了权力和金钱,引荐参军或者向其兜售各种物资的人排队而来,直接就把汤敏这个年轻人包围了,好在汤敏在日照港和登莱二地历练日久,丝毫没有昔日的青涩,在判断亲戚的目的后,也就很快给出了答复,直到他的表哥林凡背着一袋干枣过来,汤敏立刻推掉了一个远亲的送礼,大步走出院子,拉着自己的表哥去见母亲。
汤敏忘不了数年前自己母亲生病,是这个表哥扛着小麦过来才看好的,后来两个人还一起去了城中看“免费喝伏特加”,从此汤敏就入了张元彪的账下,如今升任东部军政长官,才不过区区七年,这七年中,汤敏数次拿出自己的工资送予表哥家,都被表哥回来,而且还经常来看母亲,若是说到这亲情,汤敏只有这个一个亲人。
“凡哥儿来了?”汤敏母亲坐在屋里看到林凡扛着大袋子说:“这里啥都不缺,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你来的正好,我前几日弄了些布,正盼着你来带回去。”
“姨。”林凡放下袋子说:“都是些枣子,我妈说你身子虚,多让我晾晒了一些,拿给你补补。”
汤敏妈打开袋子,捧着枣子说:“好好好,家里那边都好吧?”
“好着呢。”林凡自己抓起一个碗喝水,抹抹嘴说:“都好着呢,我妈本来也要来瞧瞧敏弟,只是大哥家刚添了崽,走不开,就让我来看看。”
“我这腿脚不利索。”汤敏妈叹气道:“不然就跟着你去看看了,好多年没回去了。”
“姨,你要是想去,俺背着你去。”林凡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