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因为搞定了番薯的事,心下愉悦的张元彪酒十千恣欢谑,喝到欢乐处那是来者不拒。
这样闹到了深夜,醉酒的张元彪才被手下扶着走出了酒馆。
“莫走。”张元彪挣扎着说:“城中可有青楼否,哈哈哈,我也要学那曹孟德,听歌曲啊。我儿曹昂呢?”
几个军士一脸懵逼,郭峰没听说过这些东西,也是一脸不解。
“大人,大人。”郭峰说:“大人,这是肃宁县啊。”
“你是何人?”张元彪一怔,说道:“要带我去哪里?”
完了,这是喝麻了。
郭峰硬着头皮说:“我是郭峰啊。”
“哦。”张元彪迷醉地说:“奉孝奉孝,你怎么也来宛城啦?难道是刘备打过来了?”
第一次见到张元彪醉酒的郭峰也算是明白这嘟囔的是啥了,作为张元彪的亲兵队长,就是挥挥手说:“大人醉了,赶紧回客栈吧。”
一行人扶着忽然睡着的张元彪回客栈休息,一宿过去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头痛欲裂的张元彪才算醒转过来,看着一地的狼藉,再看看周围抵门而睡的亲卫们,也知道是耍酒疯了。
“大人醒了。”郭峰迷迷糊糊听到动静,就慌忙从凳子上坐起来,捧来了一碗水递上。
张元彪接过水一饮而尽,咂着嘴说:“段公子可是安顿好了?”
“昨夜段公子被家人接走了,说的是今日还会来拜见大人。”郭峰接过空碗,又倒满递上来,说:“大人真是好酒量,比起朱大人也不差分毫。”
“没误事就好。”张元彪接过水一饮而尽,说:“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你去弄些造饭,大家都辛苦了,今日就留在肃宁县,好好休息明日再出发吧。”
“是大人。”郭峰拿过碗就招呼人起来准备吃早饭,几个亲卫也是起身伸展筋骨。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郭峰打开门,正是段公子带着两个朋友在门口。
“段公子稍等。”张元彪言毕就起身穿戴衣服,一边说:“此屋杂乱,我们去找个地方细谈。”
段公子欣然应诺,再看他身边的两个人也都是书生打扮,看起来都是很精明强干的年轻人。
一行人走出了客栈,随便找了一个茶馆坐下,点了一些茶水点心就开始叙话。
“这位是肃宁县的大才,姜平,字文若。”段公子指着一位青年说。
那青年起身抱拳,待得端详,真是仪表不凡,面若冠玉。张元彪不由得叫了声好,虽然说相面之术都是无稽之谈,但是大家看到帅哥,还是会心生好感,所以才会有那一句“朱时茂浓眉大眼的怎么也叛变革命了”。
见过姜文若后,段公子又引荐了另一位,说道:“这位是我同窗发小,张庆,字翠山。”
“哦,张翠山。”张元彪下意识地说道。
“大人可是认识在下?”张翠山笑着说。
额,尴尬的张元彪只得说:“像极了我一个故人,今日还是第一次相见,幸会幸会。”
这样的话让段公子三人大为吃惊,纷纷表示不敢当。
“张大人,我昨夜回去后就忍不住与二位仁兄商议,他们也想跟着我去山东试试这番薯,不知道大人愿不愿意?”段公子说。
这是瞌睡了给枕头,看着这两个年轻人也是青年才俊,眼下急缺读书人的张元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样的务实研究农桑的读书人,这下子不仅碰到了,还一下子碰到了三个,都恨不得现在就让人把这三人绑起来带走。
张元彪暗自揣度,决心像教父一样,给他们一个不能拒绝的价格。
没办法,张元彪手上的唯一资源就是银子了。
“当然是十分的欢迎。”张元彪热络地说:“俗话说军马未动,粮草先行,有三位大才出谋划策搞番薯之事,想必这事肯定会有眉目。现在既然三位愿意与我前往山东,于公于私,我都要给一些安家费,让各位安顿好家小,也好放心的与我一起前往山东,每人就先给五十两的安家银,到了山东先当我的宾客,每月五两的补助。”
张元彪说完也不等三人回复,就让一个亲兵去支取一百五十两银子过来,这阔错的出手对于段公子这种地主家的傻儿子不算啥,但是对于姜文若和张翠山来说,这简直就是天降横财,五十两银子足够自己的家庭维持三年的生活。
张元彪见他们想要说什么,就抢白道:“各位不用担心,此去山东不会限制你们的自由,参军前我也是个读书人,在通州那边中了秀才,若不是建奴来袭屠灭我张家村,说不得现在忙着考举人,你们不用担心科举的事,到了该科举的时候,只管说,我安排马车送各位回来就是。很自由。”
三人相互看看,正要说话,张元彪又抢白道:“山东那可是孔孟之乡,礼仪之邦,大儒多的是,只要三位前往,我可以在闲暇之余安排各位到济南府或者济宁府书院学习,或者直接请个大儒到住处传道授业,绝不会妨碍了学业。”
这得是多么的求贤若渴啊,除了没说直接安排朝廷正式编制的工作外,恐怕周公吐脯都没张元彪给的力度大。当然,直接给官也可以啊,到临清军去,直接给个副百户都没问题,只是这明朝的读书人不齿参军,否则真的好解决了。
三个人相互看看,都是点头,段公子就说到:“都依大人便是,我们三个同年,都是秀才,考举人还要二年,就先跟着大人去山东,只是我有一事不知。”
张元彪双眼发出巨大的光亮,点头道:“但问无妨。”
“大人为何对番薯如此上心?”段公子问道。
“这番薯产量巨大,但是大明的百姓不知道其中的好处。”张元彪叹气道:“不知三位贤弟是否知道西北的军情?”
这就贤弟了,张元彪一个朝廷大官,笼络人居然如此下本钱,三人也是为之一怔,大有找到知己的感觉。
“西北?”姜文若说道:“我等整日皓首穷经,还真不知那边的事。”
“西北民乱已经持续了十余年,皆是因为天不降水,那边的天灾之下颗粒无收,百姓没有吃的自然会铤而走险,所以民乱不绝。”张元彪说道:“我就打算在山东大量种植番薯,以期望在两年内获得大量的食物,以应对粮食短缺的问题,这粮食啊,可以当百万大兵。所以这番薯乃是我军的利器,上则平息祸乱,下则让百姓免于饥饿,无论如何都是大大利于大明和百姓的事,不能不上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