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训的关键,除了战斗技能的演练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行军了。
大多数的穿越网文对于行军交代不多,只是说大军前进深得百姓拥护、衣甲齐整旌旗如云等等。
后世有个电影叫《大决战》,上边有一个经典的长镜头,讲的是国军调动部队参加淮海战役时黄维军团行军井井有条,结果电影被逃到台湾的国军老兵看了后直感叹‘当年黄维军团哪可能走的出这水平’。
当然,参演电影的都是PLA的现役部队,导演们说随便走走,那队伍都是数十年军事素养的体现。行军中的队形非常复杂,还有各个兵种表现出来的行军状态,哪怕是队伍前进那也是在过程中自动形成简易防御阵地协调交通,随时应对突发事件和突袭,以此来说,看一支队伍的行军水平就能判断这支队伍能不能打那是很有讲究的。
临清军的行军也是积极按照敌占区机动为假想,全军行动也是游骑兵在前,武装辎重兵在后,最末尾还有两支游骑兵压阵,全军以每日二十五里为最低行动距离。
骑兵在侧翼放出游弋,因为骑兵较少,根本不够去和敌人的游骑消耗,所以完全以侦察为主,只是放出区区五里,五里之外临清军就成了瞎子,完全就是战争迷雾。
这也是明末时期明军的常态,无论是面对战闯军还是八旗军,缺乏骑兵的明军斥候都是在数里外活动,很容易被那些对手逼迫决战,那还能讨得了好。
“大人。”一个亲卫策马而来,大声喊道:“前边的村民与游骑兵先锋百人队起了争执,王树正大人已经去解决了,队伍行军缓慢,让我给大人说一声。”
一群军官都是冷着脸,焦急地看向张元彪。
“大家坐吧。”张元彪翻身下马,从马的一侧背袋中取出马扎坐下,一侧的亲兵把马牵走,几个军官和幕僚也就纷纷找出马扎坐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因为还未达到休息的时间,行军中的队伍按照之前的要求继续原地踏步以模仿行军,脏兮兮的小路上当然是尘土漫天。
“这已经是第五次了。”吴康晃着空荡荡的右臂,不耐烦地坐下来,说道:“MD这些家伙,都是吃软怕硬的混球,要是我们大同军行军时,抓些百姓当民夫也不算啥,就是抢了他们的东西再打一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这些王八蛋恨不得躲得远远的,还有这心思上来找事?”
一群人听地哈哈大笑,张元彪也是微笑不语。
“大人早有预案,这也是少不得。”黄岭笑着说:“大人体恤百姓不易,平日也是教习军士不得虐待百姓,这边的村正里长都打了招呼,没人敢上前闹事,估计是出了点意外吧。”
“大家坐下等等就是。”张元彪喝着水,说道:“虽然咱们吃的用的不是民脂民膏,但是临清是我们的大本营,以后还要在此地久待,好名声总是比坏名声强吧。”
正说话间,队伍开始移动,看来是前边的争端解除了。
这样的事情在这一路上屡见不鲜,张元彪才没兴趣管到底出了什么破事,只要不是闹得太凶搞出人命,多少给点钱就能解决。
钱,临清军又不缺,只要不是被人故意闹事也就算了。
一侧的应急通道逆向走来数人,看样子是传令兵带着几个百姓打扮的人快速前来。
待几人走到近前,就被值守的亲卫拦住,查看过腰牌和搜身后,才放这几个人来到张元彪的近前。
“大人,这几位是这甜水村和响水村的仓老人。”传令兵抱拳说道:“前方刚才发生了一些争执,王树正大人让小的把这几个老人送来与大人知晓。”
“嗯。”张元彪看着传令兵道:“发生了何事,还需要把人带到我这边?”
“这几个仓老人听闻大军过境,就带着东西前来劳军,不知为何打了起来,挡了道路。”传令兵道。
“不知为何?”张元彪笑着说:“劳军是好事,给几位老丈拿凳子,先坐下来再说。”
传令兵退到一边,这边的亲卫就搬来了四个凳子请几个老人坐下。
“大人为我临清剿匪安民,小老儿分外的感谢大人,我们甜水村上下都是感念的很,这不是听说了大人率军剿匪路过此地,就带着村里的儿郎前来劳军。”一个甜水村的老汉抢白道:“哪知道这响水村的人跑过来,说我们在他们村的土地上行走,不许我们给大人劳军,还动手打人,大人要为我们们甜水村作主啊。”
张元彪听着这样的诉说,真是索然无味,人家穿越者都是大阵仗,这倒好,两个村子有矛盾械斗居然找上自己,只恨这老头把话说的太有水平,推脱不管,以后谁还来劳军?
“大人莫听这老头的胡言乱语,我们村有好些个后生都在大人军中效力,这次听说大人带人来剿匪,我们响水村都是高兴,昨日就备好了米面和鸡蛋。”另一个老人慌忙站起来道:“我们才是来劳军的啊,早上就开始在这边等着,这甜水村的人见我们来了,就打将过来,不许我们在此地劳军,大人,您说说,这哪里不是皇爷的土地,我们咋就不能在那里等着大人过来。”
又是头疼,响水村还是拥军模范了,也是责备不得。张元彪只能打着哈哈说道:“二位老丈,临清军保境安民,剿灭土匪那都是分内之事,诸位劳军而来,我是很高兴的,左右,拿出五两银子作为回礼给这二位老丈。”
两位老汉都是说着使不得,却被亲卫强行把银子塞到手中。
“只是这打架斗殴的事,做的实在是过分,好在我大军乃是为了剿匪而来,不与你等计较,若是赶着与那建奴交兵,尔等这么胡来,延误了军机,杀了你们的头都是活该,你等可知?”张元彪问道。
两个老头都是默不作声,捧着银子看着地上。
这也是临清军惯出来的毛病,为了鼓励村民们出来劳军,张元彪让辎重队的人根据村寨劳军数目的多少,用略高于市场价的银子作为回礼,就算是购买东西了,这样沿途的百姓觉得有利可图就会箪食壶浆前来上演‘军民一家亲’,目的是让己方的士兵有一种荣誉感,感觉自己是为了这里的百姓而战,感觉自己深受百姓的爱戴,如此一来不需要太多的军饷就能维持较高的士气。
士气这玩意好得很,有这个的不见得就能百战百胜,没有这个肯定是一触即溃。
眼下的事情已经明朗,两个村子不对付,为这次劳军的位置有些冲突就打了起来,强出头这个事本来也没啥,但是现在只是只是路过这里,实在没必要多干涉,打就打去吧,只要都拥护临清军就行。
“二位老丈的话,我是听明白了。”张元彪说:“劳军是好事,但是打架就不对了,今日我军路过此地,银两你们收好,至于打架的事,县府的钱良大人与我较熟,如果二位觉得有必要,我这就差人去县府把钱良大人请过来断案,相信他会给你们一个好的答复。”
破家的州府,灭门的县令,比之更骇人的就是胥吏了,这两个老头本来想在军爷处理论一二,听到钱良的名字,各个都是讨饶,寒暄了几句就屁滚尿流地走了。
只留下一群笑得前仰后合的临清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