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部内气氛活跃,大家都在努力证明自己对战局有了解,各种的所见所闻在营帐中此起彼伏。
张元彪站在外边听了一会才进入,一群军官纷纷坐在各自军头的马扎后,开始了每天傍晚的军议。
“今日全军向北前进十五里,未遇到敌人。”王树正首先站起来发言道“青州左卫的指挥使王大人怕大家跑的过快,就亲自带临清左卫的队伍当前军,现在我军前五里处下寨,半个时辰前送来了文书让我军收到明日开拔指示后再动身。”
张元彪点头说“就等着指示。粮食如何?”
“今日收到运粮队五百石的大米。”李国藩道“另有三百石明日送达。”
“最近粮食送的还可以。”张元彪坐在朱大志的下首,名义上朱大志才是临清千户所的话事人,所以张元彪在军营还是要给足朱大志的面子。
“据说是消灭了后边的残余叛军,各个县城都在努力调运粮食去莱州城,然后从莱州送达前线。”李国藩说“登州的叛军也不再越过包围骚扰后方,所以现在粮食充足了很多。”
“莱州。”张元彪听着,说“叛军过莱州时居然没有发生战斗,现在又走的那么慢,照这个速度,得到正月里才能到登州城下吧。在登州城过年,真新鲜。”
“听闻。”朱大志看了看屋里的高级军官们说“叛将孔有德已经给登州城和莱州城递来了请降的文书,大人们正在商议如何招抚,所以行军较为缓慢。咱们临清军走得太快,指挥使王大人怕我们过去惊扰叛军,激起反抗。”
大帐之中一阵欢呼,毕竟没有几个人想去打仗,尤其是这样的内战。
大家正是欢呼雀跃之时,陈浩南这个情报局头子被属下轻声耳语几句,登时面色苍白,也不顾朱大志在说什么,径直走到张元彪与朱大志面前,低声说“据报,叛军已攻下登州城,具体方法不知道,但是登州城确实被打下来了。”
朱大志被这消息震撼了,张元彪虽然早有遇见,还早早派人去盯梢,但是在这一幕历史大剧中亲身体验,朱大志这个乐观派还是很诧异地说“登州城兵多将广城池坚固,两万人到城下没多久没有打造攻城器械,蚁附攻城一个月能打下登州城也不可能啊。”
一众军官嘈杂的大笑与交谈淹没了三人的商议,直到王树正看到他们严肃下来才开始约束手下,整个会议室渐渐的安静下来。
“登州城破,内况不详。”张元彪大声道“此消息为我军情报,在座的都要保密,暂时不要给军士们提起。”
一众军官都是诧异地回复“得令。”
“王树正,速速检查游骑兵战备,把定装弹药每人再发下去二十个。”张元彪说。
“得令。”王树正抱拳离去。
“李国藩,带着人抓紧时间检查粮草,把那些辅兵派出去砍伐树木,加固营盘,制作拒马,营盘要靠近管道,尽量紧密一些。在官道上点燃篝火,设置明暗哨,我军将士不准出营。”张元彪继续部署着,直到军官们都离开,才坐在马扎上喝了口水。
“接下来,要准备打仗了。”张元彪苦笑道“登州城都被打下来了,还有可能招抚吗?我若是朝廷,那必须要发兵歼灭。”
“是啊,太不像话了。”朱大志说“过了今夜,明日就去寻找指挥使大人回防吧,再往前就危险了。”
“现在已经很危险了。”张元彪叹息道“我是怕叛军趁咱们立足未稳发动突袭,到那时候在野外的队伍都是案板上的鱼肉,跑都不知道去哪里。”
乱糟糟的军营中灯火通明,小路两侧的树木被大量砍倒拖入营中,栅栏与望楼都在修建,而珍贵的粮食也被卸下车放入挖好的雪坑,这也是上次被后金军火箭焚营吓出来的后遗症,粮食乃是重中之重,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被烧了粮食。
夜里,巨大的篝火在官道上被点燃,前后军也都派来哨骑询问为何这么大阵仗,数里外都能看到火光,以为是被叛军夜袭。
张元彪也没说什么,只是以练军之名打发回去了哨骑。
一夜平安无事,第二日清晨,军士们正在换岗,就看到了前边冒出了浓浓的黑烟,先是一些零散的骑兵从小路上奔驰而过,带来的消息就是。
“叛军突袭青州左卫,大败,赶紧跑啊。”